“所以呢?”

盛新月就像是听不明白她言语中的不悦,淡淡开口,“祖奶奶,我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才答应送它回来的,不然它落到我的手里,甚至连命都活不了。”

“我现在能留它一条命已经是给您面子,您难不成还想让它继续修炼不成?”

她知道黄四祖奶奶护短,所以刚才当面细数这条黄皮子的罪行,就是为了把对方架起来,让她务必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而现在,黄四祖奶奶虽然已经拿出了狐尾鞭,但是还不够。

这条黄皮子作恶多端,哪能这么轻易地放过?

甚至还要留下它的灵骨,以供它日后继续修炼……

没有这么好的事。

她知道对方的心情已是极为不悦。

但是那又如何?

知道黄四祖奶奶和自己的父母是旧识之后,她现在对对方已经亲近了不少,但是一码归一码。

黄四祖奶奶的威压节节攀升,盛新月也丝毫没有退让。

双方虽是一句话不说,却有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氛缓缓蔓延,好似时间都因此凝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黄四祖奶奶声音骤然一松:“好,好好好,盛新月,你可好的很!”

盛新月神态轻松:“多谢夸奖。”

黄四祖奶奶气得都笑了:“早知道我当时就不该叫你来!”

“你果然是那俩混账东西的血脉,和你爹妈简直就是一个德行!”

“十几年前是他俩,现在又是你,认识你们这一家当真是我的福气,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祖奶奶?!”

黄皮子眼见得再无回转的余地,不由疯狂挣扎起来,绝望出声,“祖奶奶,您不能这样对我,您当年是夸过我的啊!”

“你夸我有天分,是族里难得一见的天才,我正是因为想要您更多的夸奖,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变得更强,却也因此走上了歧路,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请您给我一次机会,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闭了闭眼,黄四祖奶奶冷漠道:“动刑。”

“不,不……您不能这样!”

然而任凭黄皮子再怎么叫,也依旧逃脱不了接下来的命运。

雪白色的狐尾逼近,狠狠一鞭落下去,皮开肉绽,惨绝人寰的尖叫顿时响彻整个山洞!

滚滚黑烟从它身上腾起,它疼得几乎抽搐。

盛新月漠然道:“祖奶奶,我知您不忍心,但是这样心术不正的小辈,就算天分绝佳,也断不能轻纵了它,否则又会像这次这样,作恶多端,酿成大错。”

黄四祖奶奶没好气地呵斥:“闭嘴!”

“混账东西,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现在的心情极其不爽,“还有事吗?没事就滚!”

盛新月放出了小黄,说:“有啊有啊,这样出格的小辈,您有两个。”

“……”

黄四祖奶奶的脸当场就绿了。

不过和那只黄皮子比起来,小黄的罪名就很小了。

“祖奶奶好……”

它战战兢兢地打招呼,身子抖得像筛糠。

“我先前没见过你。”

祖奶奶皱眉,“你是哪一家的,修为这样浅,竟也学着别人做坏事?”

“我是黄家旁支,您没有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小黄吓到翻白眼,感觉下一秒就能晕过去的程度。

“你身上的修为并不完全属于你,既然不是你的东西,那便也直接剥去吧。”

黄四祖奶奶淡淡道,“狐尾鞭,一鞭。”

小黄腿一软。

它虽然只做了那一件错事,可是也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毕竟陈术确确实实是它害死的。

一次狐尾鞭,倒是也不算是重罚了它。

山洞中回响着黄皮子的惨叫,盛新月正欲离开,却听见黄四祖奶奶在后面叫住了她:“等等。”

“怎么了?”

黄四祖奶奶指着小黄:“它,你带走。”

盛新月诧异道:“什么?”

“它不是从东北跑出去的,既已经在本家受了罚,那你就带它回它原本的地方。”

小黄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只有一鞭,也差不多去了它的半条命。

“也行。”

盛新月没有多说什么,将小黄收进乾坤袋,“还有别的吩咐吗?”

黄四祖奶奶无力地摆了摆爪子:“出去吧。”

盛新月穿过山洞内长长的通道,原路返回的时候照例从一众黄家小辈之间经过。

只是她进来的时候这群小辈对她充满了敌意,现在再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经是深深的忌惮。

郁颖在门口等着,见她这么快出来不由得有些意外:“已经解决完了?”

“完了。”

盛新月上车系上安全带,“我之前听你说,前几天祖奶奶忙着处理别的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她没有告诉你?”

郁颖看了她一眼,“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已经解决了,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五大仙之间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也避免不了冲突,这一次的事闹得原本挺大,五大仙差点儿直接开战,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被紧急召了回来,不过我回来之后,事态却有了另外的变化。”

“有境外势力入侵,五大仙还没打起来就被迫团结,一致对外,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去了解过了,还记得前两天你洗澡的时候,觉察到的偷窥的目光吗?”

郁颖道,“那是灰家的,五家各司其职,灰家便是掌探听消息,你们出现得突然,它们怀疑你们也是潜入的境外势力,所以才会在暗中观察。”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在暗中松了口气。

虽然前两天盛新月就已经告诉过她,偷窥自己的不是那个人……

但是她还是放不下心,总觉得是不是盛新月和以前的自己一样顾忌着什么,为了安慰自己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现在,她的心总算是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看着递过来的布条,盛新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蒙在眼睛上,却是在颠簸中突然开口:“所以,你打算放过他了吗?”

吱——!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郁颖一脚刹车,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两条深深的痕迹。

她顿了足足有漫长的半分钟,声音紧绷:“我不是要放过他,而是现在,如果没有重要的事的话,我已经不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