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从前面丢了一包湿巾过来,声音同样冷淡:“大叔,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好好说话,我们最好是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杜喆是我们家的司机,但也更是我的朋友,你害人害到我朋友头上,现在竟然还想着要来敲诈,不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那,那他还是我儿子呢!”
王大强梗着脖子,“儿子养老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父精母血,他身上留着我的血脉呢,生恩,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做生恩?要是没有我,他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再说了,他现在这么有钱,八百万都能轻轻松松的拿出来,那我作为他的老子,我过的什么日子,他过的什么日子?要是不管我,他自己良心能安吗?!”
杜喆捏着方向盘,手背上爆出了分明的青筋,他无数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在开车,千万不能生气,车上还坐着两个人。
桑枝却已经忍不了了:“你在说什么?只知道生恩,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养恩?这么多年你养过他吗?”
“是,你参与了一半,所以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那你付出了什么?”
“十月怀胎不是你怀的,生也不是你生的,养你也基本没养,你在这里狗叫什么?你除了出了一颗**,你还出了什么东西?”
“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骗去赌场,让他欠下了八百万,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出来的事吗?”
“现在还想要继续敲诈勒索,你是从城墙上揭下来一块墙皮贴你脸上了吗?”
“你现在倒是知道你是他父亲了,你早干什么去了,儿子养父亲是天经地义,那父亲养儿子不更是天经地义吗?!你养他一天了没,你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那他又凭什么会觉得良心不安?!”
要不是空间受限,要不是还系着安全带,桑枝高低得站起来输出!
她已经忍了很久了!
“**”两个字脱口而出,杜喆在一边听着手都哆嗦了一下。
和大小姐认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说话这么不管不顾。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看着桑枝这样言辞激烈地维护他,他愤怒异常的心情也被安抚了一些。
这些年他跟在桑父身边当司机,他们虽然是下属的关系,却也更像是一家人。
比真正的家人更像家人。
“你……我……!”
王大强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后也只剩了一句话,“我是他老子!”
“你是个屁。”
桑枝毫不留情的嗤笑一声,“小杜,去我郊区的那幢别墅,那里很少有人过去,还有一个地下室,我觉得就算把这种人关起来一段时间,应该也没人知道吧?”
“你说什么……”
王大强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非法监禁!”
“哟!?”
桑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还挺懂法的,那怎么办,我就是非法监禁了,你去报警啊?”
“你觉得我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王大强张了张嘴,转头就要去强开车门!
盛新月对此早有准备,只是一个眼神,那车门就跟焊死在上面一般,掰都掰不动。
“劝你最好省点力气。”
盛新月凉凉地说,“你以为我们只是要把你关起来吗?”
王大强惊恐的说道:“难道你们还要对我动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你这种人懂法律,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盛新月勾了勾唇角,“放心,我们是不会对你动手的,就是觉得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自己的老婆了,应该很想念她吧?”
“今天就让你见见,你们两个好好叙叙旧。”
“什么意思!?”
他老婆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叙旧??
王大强心理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杜喆拎着他的衣领,就跟拎着一只小鸡崽子一样,一路将人拖着往前走。
“放手,你tmd不孝子,你就是个孽种,联合外人坑害我!”
杜喆一脚踹开地下室的大门,太阳穴突突直跳:“难道不是你先联合外人坑害我的吗!?”
话落,他毫不客气,直接把王大强踹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还有一段楼梯,王大强瘦的皮包骨,一路颠簸着翻滚下去,骨头都快散了架。
“哎哟,疼死我了……我骨头断了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不会真的要把我囚禁在这儿吧,你们这是在杀人,在犯法!”
根本不理他的呼喊,杜喆已经面无表情的关上了地下室的大门。
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在外,房间里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更容易让人感到不安,尤其是还在车上的时候盛新月说的那句话,王大强心里发虚。
他按照下来时候的记忆,摸摸索索的摸到了楼梯上,正当他强忍着疼痛想要往上爬时,整个安静漆黑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唉……”
像是有一盆冰水从头倒下来,王大强的浑身都好似被冻结!
他维持着那个往上爬的动作,理智瞬间被抻成了一根线。
“谁……”
他艰难的从哆嗦的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没有人回应。
周围安静的可怕,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
等了好半天,他拼命在心里这么暗示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感到手脚回温,一口气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松下来,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公……”
背后的汗毛瞬间炸开!
王大强拼命的睁着眼睛,似乎想要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安全感。
“好久不见了……”
声音就在耳畔!
那只冰凉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一寸一寸的往前挪着。
王大强几乎成了一座冰雕,声音中都带了哭腔:“你……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幽幽的叹息,“这些年,我可一直都记着你啊……”
“我都没有投胎,就是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