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秦鸣山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参加小姑娘的成人礼。

“裴瑄,帮我一个忙。”秦鸣山看着道观,深邃的目光冷忙闪烁。

裴瑄:“你先说是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帮。”

他其实不太喜欢掺和豪门之间的争斗。

江望舒和白家的争端裴瑄也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除非闹到国安部不得不插手,否则,裴瑄不想下场。

他是国家的人。

他下场,即便是私人的事情,也可能让有心之人借题发挥,把他的话当成国家行动,让自己陷入舆论风波。

“帮我调查下十八年前白家请的那个玄师是谁。”秦鸣山开门见山道:

“望舒迟迟不能和白家切断联系,应该有玄学的问题。”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秦鸣山敏锐的察觉到江望舒和白锦玉之间有特殊的联系,于是找人查了查。

最后找到一个十八年前给白家做保姆的人,从她口中知道江望舒是被偷来的,被一个玄师做法,之后白锦玉便被带到了乡下。

“白家?”裴瑄愣了下:“好,我帮你。”

秦鸣山:“你要多少钱?”

裴瑄:“什么?”

“雇佣你要多少钱。”秦鸣山道:“我从欠不任人情。”

裴瑄是国安部的队长。

权力很大。

而且,前段时间他的顶头上司因为某种原因双规,裴瑄是国安部的实权领导。

“这个人情不算你的,算望舒的。”裴瑄笑道:“难得让望舒欠我一个人情,这个机会你别抢啊。”

即便江望舒拒绝千千万万次,裴瑄还是没有放弃让江望舒进入国安部的想法。

“这是我请求你,不是望舒请求你。”秦鸣山靠在三清殿里的红漆柱上:“你想让望舒前欠你人情,你可以去找望舒。”

他不会代替江望舒做任何承诺。

裴瑄这种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江望舒本就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

而且。

秦鸣山心里有些难受。

他和江望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更不能越俎代庖。

灯光落在秦鸣山的头顶,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他看起来分外冷漠,不近人情。

“倒也不必这样......”裴瑄知道自己还没开口,对方就会否决:“说实话,望舒一个人单干真不如来国安部挂名,我不干涉她做什么,只需要她偶尔出面,帮忙解决一下难以解决的灵异事件,你知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哪怕是江家也有帮不到忙的时候。”

秦鸣山:“我可以。”

裴瑄:“......”

不是,兄弟,你有点恋爱脑啊。

你不是身家万亿的大总裁吗?

不是京都首富吗?

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不裴瑄瞧不起江望舒。

而是两人有年龄差。

“既然你不愿意,我自己想办法。”秦鸣山顿了顿:“我的身体没事吗?”

裴瑄道:“问题不大,你身上的死咒被江望舒消融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蕴养魂魄,千万别沾染什么脏东西,否则,当你的生魂进入身体的时候会排斥,后果不堪设想。”

秦鸣山记住了裴瑄说的要点,他将人送走,正要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

突然。

一阵阴冷的鬼气从身后传来。

秦鸣山转头与带着红盖头的水鬼对视。

“有事?”

秦鸣山的手放在身后,他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沾血的棒球棍。

水鬼感受到秦鸣山的戒备,声音娇娇软软的,却给人一种极致的阴冷质感:“我见过他。”

秦鸣山:“裴瑄今年二十六岁,您今年两百六十岁,怎么可能见过他。”

水鬼被镇河棺锁在河底两百多年不见天日,怨气滔天,若非江望舒用功德和三清观的香火一点点消融她身上的怨气,她肯定会闹得周围鸡犬不宁。

水鬼柔声道:“那就是两百多年前见过。”

秦鸣山:“......你的意思是,裴瑄是长生不老的怪物?”

“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水鬼手指突然变长,锋利无比,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沉河的画面,痛苦难耐:“我好恨,好恨,好恨!!!”

黑色的长发迎风就长,湿哒哒的长发卷成一条条可以劈山的长鞭,森冷的鬼气充满整个道观。

“你冷静点。”秦鸣山沉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也憎恨那个负心汉,更恨把你沉塘的玄师,可这是在望舒的地盘上,望舒帮了你很多,希望你不要帮倒忙,我不同意。”

“呜!”

阴风吹翻了水鬼的盖头,露出一张腐烂的只剩下白骨的脸,白骨上缠绕着很多细碎的沉淀物,像珊瑚礁,整张脸被河水腐蚀,坑坑洼洼,看一眼便让秦鸣山感觉到心脏不舒服,冷汗直流。

“深呼吸,心中默念静心诀。”秦鸣山拿出棒球棍,他沉着冷静道:“控制好的自己的形态,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噹噹噹——”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三清殿内的香烟溢出来落在水鬼身上,一圈一圈,形成一个个静心凝神的符咒,轻柔的贴在她的身上。

满身的戾气和怨气在香烟的熏染之下一点点消弭。

水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学不会放下......不!我为什么要放下?!冤有头债有主,欠我命的人,我要他还回来!”

“呜——”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飘在半空中的红盖头落在水鬼身上,盖住了她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水鬼回到了大门里,只留下被风吹散的这句唱腔,叫人心悸。

片刻后。

大门上赫然出现两个大字:“裴瑄。”

水凝成的大字浮现在朱红大门上,让其颜色变得更深,宛若大门流出来的鲜血。

秦鸣山静静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察觉到水鬼没有出来的意思,才回到江望舒所在的房间。

镇河棺大门安上之后,裴瑄来过几次,水鬼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动。

今天是怎么了?

秦鸣山心事重重,他打电话给秦夫人,让她找人查一查地方志,看看水鬼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