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说完后,众臣的脸上都带着斟酌。

原本一些太后的势力也都开始隐隐有了抉择。

当然,这里的多半人都是裴鹤安的势力,他们在看见叶麒后,便知道裴鹤安的意思。

于是在太后说罢,便开口声讨镇亲王和老太师。

很快,营帐中便吵作一团。

裴鹤安转身拉着江书婠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只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闹剧。

如今太后说出了镇亲王和老太师意图谋害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庆嬷嬷一个奴婢的事了。

更涉及皇家丑闻。

如今双方势力相互争执不下,原本太后的人在看清裴鹤安的意思后,便也跟着开口。

镇亲王站在原处,脸上闪过一丝铁青。

他看了一眼老太师,老太师一直紧绷着脸不说话。

在看着局势逐渐不在自己这里后,他才看向庆嬷嬷。

庆嬷嬷知道老太师的意思,随后大声道:“先皇留有遗诏!我不过是在执行先帝的遗诏罢了!”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营帐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书婠的眉心紧皱,看着有底气的庆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看来,先帝在去世时,给她留下后路了。

她转头看向裴鹤安,却未在他的脸上看见意外。

察觉到江书婠的目光,裴鹤安转眸对着她笑了笑:“无事。”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江书婠眉宇在一瞬间便松开了。

她点点头,看向庆嬷嬷。

庆嬷嬷斩钉截铁道:“当年,先帝为防子幼母强,太后把持朝政,便留下一个遗诏。”

“在太后有心插手前朝时,便将其铲除!”

“此事同镇亲王和太师都无关,是先帝留给我一支暗卫。”

在她说完后,太后原本冷硬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

她没想到,先帝会留下遗诏给她!

庆嬷嬷转头看着镇亲王:“王爷作为皇叔,最有权查看先帝遗诏,那遗诏被奴婢放在榻下的第三个盒子里。”

镇亲王看着她的眼睛,不似作假。

于是招手叫了自己的长随:“去找。”

众人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心里都有些不安。

若先帝真的有遗诏,那......

同样坐在上首的太后也一脸的不安。

她竟时不时的看向裴鹤安,那个自己处置而后快的摄政王,竟然有一日会成为自己想求的人。

裴鹤安只低头把玩着江书婠的手,似乎这里发生的事都同自己无关一样。

当镇亲王的长随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里。

镇亲王接过盒子,将其拿到小皇上的面前:“皇上,请看。”

看着木盒里明黄色的圣旨,小皇上的眼中带着一丝回忆。

当初父皇在世时,对自己十分慈爱......

如今即便他已经不在,但还是给他留下了庇护。

当他打开圣旨,看见里面的内容后,脸上便闪过一丝笑意。

太后看着小皇上的脸,面上闪过一丝冷笑。

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即便对他再好也是无用的。

小皇上将圣旨递给镇亲王:“那便请王叔将父皇的遗诏念出来吧。”

镇亲王接过来圣旨,便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听到遗诏上面的话同刚才庆嬷嬷说的一致后,看向太后的眼神中都带着别的含义。

太后紧紧的捏着手,将目光放在裴鹤安身上。

老太师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太后插手朝政,众人周知,如今老夫只能完成先皇的遗诏。”

他转头看着太后,沉声道:“白绫和毒酒,太后选一个吧。”

既然众人都已经知道了皇上的身世,那这些便不用遮掩了。

太后直视着老太师:“这道遗诏,哀家不认!”

“当年,庆嬷嬷一直跟在先帝身边,哀家怎么能知道这遗诏的真假?”

此时,一直安安静静的周源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臣作为刑部尚书,需要验证遗诏的真假。”

周源之的话让一些人的脸上也带着猜疑。

当周源之拿到遗诏后,眉头便紧蹙了起来:“这遗诏不对劲。”

他的话无疑是激起千层浪的巨石。

原本脸上带着绝望的太后此刻也有了几分希望。

“不可能!”庆嬷嬷从地上站起来,“这是先帝亲自交给我的!”

周源之冷嗤一声,瞥了一眼庆嬷嬷:“这笔迹不是先帝的。”

“而且这个玉玺所盖的位置,也不符合先帝盖章的习惯。”

周源之一手抓着圣旨一端,将圣旨在众人面前展现开来。

“本官作为刑部尚书,若是看不出这些,便将这乌纱帽丢掉!”

老太师看了一眼裴鹤安,却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

江书婠回到营帐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好累。”

裴鹤安忙走到她的身后,轻轻的为她按摩着肩头:“是为夫的不是,让夫人累到了。”

他说话时,呼吸间的热气打在江书婠的耳边。

她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躲开他的呼吸,伸手揉了揉耳朵:“今日的事,都是你一早筹划好的吧?”

裴鹤安没有否认:“是。”

他一早便打算揭发皇上的身世了,只是原本不打算保住太后。

但是在听到镇亲王将打算打到江书婠身上后,他便不想将这事简单的处理了。

今日,众臣都知道镇亲王和老太师意图杀害太后,即便是被庆嬷嬷‘伪造’的遗诏欺骗,那只能证明镇亲王和老太师思虑不周,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会让跟着他们的朝臣怀疑,他们的手段和能力。

如今,庆嬷嬷被处死,宫里这水,也算是搅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