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纪璟在他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其实他的心,何尝不是在破碎呢
看着她为连灿担心痛苦,甚至要追上去,他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好多瓣,可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不能让她出去,决不能。
那些疯狂的劫匪,会做出什么,谁都不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与这件事无关。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后果更是无法预料。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身边的女人了。
甲板上,连灿慢慢走过去,高大的声音,行走在寂静的甲板上,皮鞋的声音,敲打在甲板上,那些匍匐的人,纷纷抬起头,看着连灿慢慢的走出来。
绝望的眼眸里,有希翼闪过,但是很快,又是绝望。
这样孤身一人的连灿,又能给大家带来多少的希望呢看样子,恐怕是自身难保吧。
蒙着脸,只剩下两只眼睛的劫匪,盯着连灿,看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认。
连灿,在离他们还有五米远的地方,站定了。
笃定而镇静。
英俊帅气的脸,微微透露着王者的气息,霸气肆意。
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是为了找我他微微一笑,唇角轻扬,桀骜不羁。好像一切都不在眼里似的。
哐当,一个手铐扔过去。
自己拷上。劫匪的头目说道。
连灿看着脚下的手铐,不动,眼眸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只露着两只眼睛的人,一个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他斗
我数到三,若是你还不拷上,每个十秒,我就会扔下一个人去喂鲨鱼,啊,那些鲨鱼,可是饥饿的很呢。男人阴笑一笑。
忽然,他的笑容定格在了那里,电光火石之间,人们甚至还来不及看清事情的发生,就见那个蒙面男人直勾勾的向后仰去,他的喉间,被整齐的割开,鲜血直往外喷撒飙出。
顿时一片嘘声。
一声枪响,另外一个男子举枪站在那里,顿时,刚想**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个男人,同样蒙面,只露出来两个眼睛,只是,他的装备,显然是连灿量身打造的,全身的都是钢铁盔甲,就像是个钢铁侠一样。
连先生,何必动刀我们主人,不过是想和你聊聊,还请你赏脸。男人说话内容很客气,只是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可惜,我没有什么兴趣。连灿冷笑一声。
男人,手一挥,顿时,一个人又被扔下了海。
连灿不动。
然后又是一个,一时间,惨叫声连连,蔚蓝的海水,变成了猩红一片,弥漫了一整片的水域。
然后又是一个,只一会会,便被丢下去了十个。
人群中,哭声骂声又是一大片。
连先生,不如我们再等等男子冷冷一笑,显然比刚才那个更具有杀伤力。
他的一句话,已经又有几个人被拉倒了栏杆边,就等着扔下去喂鲨鱼了。
你觉得我连灿,真有那么伟大连灿也毫不示怯,谈笑之间,微笑自如。
连灿闭上眼,远处,那直升机的声音,正传来,司徒染,应该要到了吧。
那如果是她呢男子手一指。
连灿转过脸,顿时脸色骤变,只见纪璟被一个蒙脸男子带上来。
皇甫轩,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灿最近轻抿,眉头蹙起,那个皇甫轩,还真的不能依靠。
是不是也要我把她丢下去喂鲨鱼男子上前,一把拽住了纪璟,拉着她就往栏杆处走去。
纪璟一声不吭,甚至连灿都不肯看一眼。
或者,那一刻,她依然做了决定,绝不要因为自己连累了连灿吧。
男子手一挥,纪璟的半个身体,便探下了游轮,纪璟看着下面,鲨鱼林立,似乎在等着她的下去,然后,分尸,大餐一顿。
恐惧,蔓延了全身。
可是,依旧一声不吭。
我戴。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在那一刻,穿透了纪璟的耳膜。
以至于在很长的时间里,纪璟的耳朵里,一直只有那两个字。
我戴如惊雷一般的声音,在纪璟的耳畔炸起。
她从**惊坐起来。
那个声音,在耳畔回响,然后,便是无数个声音,只有那两个字,在她的耳畔响起。
离事故的发生,已经三天。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了游轮,只记得,连灿被带走的那一刻,回眸看她的那一眼。
那一眼,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他们带走了连灿,就那么带走了连灿。
司徒染赶到的时候,他们的轮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哪怕是直升机,也无法搜索到他们的影子,好像在,海面上消失了一般。
游客们都获救了,除了那几个不幸的被喂了鲨鱼的。
被救回的纪璟,一直昏睡了三天,才终于醒来。
她坐在**,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
一切,好像全都没有发生改变。
她忽然疯了一般,赤脚跑了出去,连灿的房间,连灿的书房,这座宅子里,任何他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搜寻了遍,可是,没有他,没有他的踪影,没有他的气息。
所有的仆人,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没有人阻止她,也没有人告诉她事情的经过。
大家都只是安静的做着份内的事情,等待着这座大宅子的主人的回来。
就连连澈,也没有找她的麻烦。
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座诺大的宅子,好像突然之间空掉了一般。
只剩下一个快要疯狂的女人。
纪璟每日游走在连灿的房间和书房,不去上学,也不见任何人,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
或者,她在深深地自责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连灿一定可以撑到司徒染的到来的。
可是因为她,因为她被抓,才导致了连灿放下了最后的抵抗。
哭,每每想到这里,她便只能哭。
她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可以为了她,放下自己求生的机会,让他们带走。
为什么要那么做。
笨蛋。
她扑在他的**哭着想着那一幕。
他看着她的眼睛,太过深沉,太过幽深,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有能看清楚他的意思。
不是很讨厌我么
这次,就该让我喂了鲨鱼啊。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她看着他的照片,问着他,想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静默,死一般的寂寞。
随着连灿的被带走,她的魂魄,也好像被勾去了一样,整个人,失去了水分,蔫了下去。
门,被轻轻地打开。
周管家站在门外,他的身旁,站着司徒染。
司徒染,静静地看着躺在连灿**的纪璟,她看上去,那么瘦小无助,那么忧伤,让人,看得心,会很疼。
她该是爱着他的吧,所以才会那么忧伤。
连灿若是知道,该会很高兴了,付出,终有回报。
只是,连灿,如今生死未卜啊。
而他,竟然完全的束手无策。
他们就那样抓走了他,没有提任何的条件,就那么安静的消失了,仿佛不曾来过一样,唯一的不同的,是连灿消失了,就这么消失了。
司徒染轻叹一口气,走进去。
璟小姐。他轻轻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璟小姐,我是司徒染。他高明自己的身份。
找到他了吗她却又忽然坐起,满眼的迫切,一瞬间,眼睛里有火光闪现。
司徒染看着她的眼睛,不忍心让她失望,却还是要说出那三个:很抱歉。
哦。顿时,纪璟又萎靡了过去,低垂着头,全然没有了精神。
连先生,不会有事的。他试着安慰她。
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再也不肯理他了。
司徒染陪了许久,终究还是离开了。
剩下纪璟一人,在连灿的房间里,成了雕像。
月落崖。
司徒染行走在密林深处。
这里,除了连灿,便只有他有资格走进去了。
避开了所有的机关,他站在那扇门前,终究,还是要回到原点吧。
走进那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他站在那个男子面前。
如果你告知我联系的方式,我会放你出去。司徒染说道。
哈哈哈,怎么,连灿被抓了男子冷笑道。
司徒染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眼前邋遢的男子,他是夜氏的创始人,将夜氏发扬光大的创始人。
却最终,还是被连崇囚禁到了这里,从此,夜氏一夜之间消失,真正成了黑夜中的传说。
那个时候,以为夜氏的势力,已经全部消灭干净,但是看最近的风吹草动,显然还有一支势力在那一次的大劫中保存了下来,几十年来,发展壮大。
我若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可是连灿死了,就是你们连氏的陨落,所以,你真的觉得,他们会拿我与连灿交换吗这样的赔本生意,谁会做男子冷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想出去的样子。
这么说,就是你们夜氏的人做的咯。
司徒染笑了笑,忽然一拳就砸了下去,砸在男人的脸山,顿时,男人满嘴的鲜血,一颗牙,也随着他的口水加血水吐了出来。
男人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果然是我夜家的孩子,擒贼,就是要着要,哈哈哈,连家,你们就等着连根拔除吧。
你觉得,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司徒染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对着男子就是一阵拍照。
你猜,我若是把你的照片登在各大媒体的寻人启事上,夜氏的后人,看到了你的照片,会不会将你认祖归宗了司徒染轻笑一声,便不顾夜皇的嚎叫,离开了。
他说到做到,果不其然,一夜之间,夜皇的惨照登便各大报刊的头条,而黎叔连氏的报刊,更是所有的版面,只剩下夜皇的照片了。
司徒染,向全世界宣告,夜皇的存在。
夜皇还活着。
他不信,若是夜皇的后人看到了他的照片,还会不交出连灿。
某小岛上。
连灿几日来,一直都是过着蒙脸的日子,唯有到吃饭的时间,他们才会送来送来食物,揭开他头上的布罩,其余的时间,他都是被绑在椅子上,睡觉,也只能坐着睡,而且,为了混淆他的时间观念,他们送餐的时间,也是不按照三餐的时间从来的,到目前为止,连灿只吃过十次饭。
没有人来问过一句话。
他就像是囚犯一样被关押着。
不知道,是谁在消磨着谁的耐心。
即便是如此,他却丝毫没有显现出一点一点的颓败,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宛如王者一般不容亵渎和侵犯。
这一日,连灿依旧安静的坐着,虽然带着头罩,却感觉灯光亮了起来。
面罩被揭开。
连灿微眯了一下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突然的强光有些不太适应。
一会,他睁开长眸,看见了坐在眼前的人。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忽然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没想到吧,连灿女人笃定的声音,带着一点傲气。
确实,有些意外,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死了。连灿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吃惊,只是没有想到,你是夜氏的后人。
没错,夜皇是我的父亲。女人倒是也不隐瞒了。
抓我来,又不杀我,那就是为了夜皇咯。连灿说道。
也对,也不对。女人轻笑一声,只是现在,我确定了夜皇还活着,所以连灿,算你的狗屎运好,交出夜皇,我还你自由。
连灿沉着脸,看样子,司徒染定是将夜皇还活着的消息放出来了,他定然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这么做吧。
而这边,抓着自己却又迟迟没有动静,也是在等着司徒染沉不住气,最终将夜皇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出来。
这个女人,果然处处是棋高一招啊。
把他的脸蒙上。带出来。女人站起来,冷声吩咐。
顿时,连灿的头上又被蒙上了口罩,有人拉着他往外面走去。
月落崖。
司徒染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看着手机。
离登出夜皇的照片,已经过了一天,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他也是在赌一把。
只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让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毕竟连灿究竟是谁抓了,他也只是猜测,现在,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电话打来,他都要做好连灿已经死掉的准备了。
像这样的绑架,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交换。
一种,就是制造绑架的假象,但是,却会带到陌生的地方直接将人质杀死。
他当然只能期待是第一种。
只是,时间过的越久,他越没有底。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响。
那些一直肃手而战的人,也是精神一振,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司徒染的电话。
司徒染电话。
十点,左岸码头,交换。然后电话便啪的断掉了。
司徒染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差不多就是赶到左岸码头的时间。
电话能追踪吗他问手下,必须要做多手的准备。
手下摇摇头:他们加密了,无法破译。
立刻出发。司徒染站起来,立刻,就有人压着夜皇从房间走出来,一行人,上车,朝着左岸码头疾驰而去。
路上,雾霭浓重。
能见度很差。
司徒染一边看着时间,一边催促着。
好在,终于在规定的时间,赶到了左岸。
左岸码头,一片寂静,完全看不到,是否有人过来。
司徒染看着安静的周围,心,一片凉。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
距离越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可是,他们却还没有出现。
不会是玩什么花招吧
调虎离山
或者,对方根本不是夜皇,只是虚晃一招
司徒染正担心之际,只见顷刻间海水涌动,一个黑色的穿透,从海面上突然冒出来。
船上,人员林立。
在距离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他们的船停下来了。
司徒染拿出振动的手机。
将夜皇放在船上,连灿也会坐船过来。
果然,两条小船从船上放下来。
其中一条空的船,正朝着这边驶来。
不多一会会,船就到了司徒染的面前。
司徒染看着船,看着黑暗中的大船。
其实,就是赌。
因为这样的雾霭之中,他根本不能确定那船上的是连灿。换句话说,如果他把夜皇送上了船,但是对方送过来的,却不是连灿,他该如何
司徒染犹豫了,这个时候,马虎不得半点。
因为夜皇一送出去,连灿却没有接回来。
那么连灿,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司徒染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船,拳头渐渐握起。
猛然,就走到了夜皇的跟前,飞快的从后备箱里,暗处炸弹,在夜皇的身上绑满了炸弹。
唯有孤注一掷了。
等到他做好一切,迎接夜皇的船也到了。
司徒染拿出手机,拨通。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
夜皇的身上,我绑上了炸弹,若是你们耍花样,就等着收尸体。两个遥控器,一个,在夜皇的船上,一个在我的手里,等到我接到连先生,我自然会把解除密码。司徒染说完,啪的挂断电话。
然后,将夜皇推进了船里。
两艘船,同时滑动,一艘朝着司徒染,一艘,朝着大船。
时间,仿佛越过越慢似的。
明明只有二十米的距离,可是却像是二百米那么漫长。
等到司徒染看到小船上的是连灿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几个人,将小船拉起,把连灿从船上拉起来。
连少。司徒染的声音都要颤抖了。
连灿倒是很淡然,笑了笑:辛苦了。
老大,要放了夜皇吗司徒染问道,他的手里,还拿着遥控器,只要一个按钮下去,夜皇便会粉身碎骨了。
他的炸弹,如果没有他的密码消除,谁都别想拆掉的。
不用。连灿沉声说到。
司徒染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搬,解除了夜皇的炸弹。
要是按照连灿的性格,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
何况是夜皇这样的一个危险的人物,放他回去,简直就是放虎归山。
可是连灿却只有两个字不用。
两帮人马,一个开船自己回去,一个开车疾驰而去。
司徒染坐在连灿的身边,看着连灿的神色。五天的时间,他的脸色很差,但是精神还不错,目光阴郁。
他发生了什么事,司徒染也不敢。
璟小姐,很担心你。他说。
果然,连灿的眼睛,有微微的松动。却什么都没有。
夜皇,怎么还会有没有被灭掉的势力司徒染好奇的问道。
连家和夜氏一族的事情,那一场大战,也是在连崇的时候发生的,连灿和他,那个时候,也都还只是孩子,根本还不太懂。
虽然知道,这样的问出来,也不一定有答案,还是会很好奇。
嗯,还是夜氏的直系,是夜皇的女儿,白兮。
什么司徒染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白兮怎么可能是白兮。
那么遥远的名字,那个应该与尘土为伴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当年的那场大火,他也是亲眼见到了,汽车,都快要被烧成灰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既然她活着,那么当年,车里的那具尸体,又是谁的那具烧焦的尸体,会是谁的
连灿皱着眉头,一句话也说。
或者,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如此看来,父亲的死,连澈的毁容,全是她一手策划了。
她害死了父亲,毁掉了连澈的一生,造成了母亲的失踪。
如果说,之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那一场事故,只是个意外,可是如今,他再也无法这样欺骗自己。
白兮,害的他家破人亡
而纪璟,是白兮的女儿。
他为连家世代的仇人,养育他们的后人。
甚至,还爱上了她,为了她,甘愿被他们俘虏。
这,真是的,天大的笑话,最大的笑话了。
连灿闭上眼睛,他发现自己,完全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
一边是纪璟,一边是父母,妹妹。
而如今,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一个对他来说,怎么选择,都是痛的选择。
司徒染也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连灿在想些什么,他大概是可以猜到的。
幽篁越来越近,可是让人,却越来越心焦。
车子,终于停在了幽篁的面前。
接到消息的周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他很聪明,知道连灿被人抓走,不是光荣的事情,家里的其他佣人一概回避。
甚至纪璟,他都没有通知。
连灿,在众人的簇拥下下车。
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便直奔自己的房间。
众人都留在了楼下。
连灿带着疲惫的身躯,推开门。
那一瞬间,纪璟也转过了头。
四目交汇的那一刻,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
纪璟看着连灿,黑黑的眼眸,那一刻,有惊喜闪过,然后,便是模糊,泪水,在那一瞬间,不可遏制的溢满了眼眶,一滴滴,如珠玉滴落下来。
她看着他,他终于回来了么
不是自己在做梦吗
连灿,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走过去,便只是空气一场
她朝着他,一步,又一步,慢慢的走过去。
他还在,还站在那里。
她的眼泪,滚落了一地,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真的,是你吗她朱唇轻启,轻轻问,却是那么多的无法相信。
他看着她,朝着自己,慢慢走近,看着她悲喜交加,看着她眼泪四溢,心痛,弥漫了整个心房。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神祗一般俊逸的容颜。
他瘦了,只是五天,他便瘦了许多。
眼眸里,深沉如水,她看不懂,或者从来都不曾看懂,可是,没有关系,他回来就好。
他终于回来,她真的好开心。
好开心。
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被他的手,一把抓住。
另一只手,将她死死的抵在自己的怀里,俯下身,便是狂吻。
他吻着她,恶狠狠的吻着她,好像有今天没有今天一般,吮吸着她的小舌,她的唇,将她抵到了墙角边,大手,探进了她的衣服,揉上了她的饱满和柔韧。
那真实的触感,让他从心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是他的女人。
而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们,早已拥有了彼此,她虽然不知道,可是本能,却让她面对着他的时候,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
她仿佛天生就是为他而生,为他量身打造。
她在不知不觉中,受他吸引。
他吻着她,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她。
纪璟闭着眼睛,他的触摸,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前世今生,他们已经在一起。
她知道,所有的熟悉,是因为他们曾经那么热烈的肌肤相亲,在星皇一个又一个糜烂的夜晚,她曾经如玫瑰花一般,绚烂的开在他的身下。
她的身体,曾经为他毫无保留的打开。
他熟悉她的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纪璟软软的陷在他的怀里,那些绚烂而欲罢不能的感情,那么熟悉的涌起。
是你。一直都是你。她说。
她终于明白,在他的坚挺,抵近她身体的那一刻,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一直都是他。
那么长久以来,一直都是他。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他曾经的恶毒,他的强要,他的温柔,他的缱绻,全都涌上她的脑海,炸成了一片。
一瞬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都恨不起来。
只有眼前,他们水乳交融那一刻的真实的触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涌动着,跳跃着,癫狂着,揉合着。
她被他抵在墙边,他是那么疯狂的要着她,没有了温柔,只有想要完全拥有的念头,想要把她永远的嵌在他的身体里。
她的肌肤,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顶撞,感受着那近乎疯狂的充实的感觉。
可是,心底,却再也没有空虚了。
她终于充实了,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寻找的,是什么。
她的身体,被他拦腰抱起,她的双腿,勾住了他的腰部,他的坚挺冲击着她,顶撞着她最柔软的地方,那孕育着生命的地方。
她的手,被他撑在了墙壁上。
连灿她咬着唇,断断续续的叫着他的名字,那种在痛与快乐的边缘挣扎的感觉,快要爆飞她的心情。
她想要伸出手,抱住他。
可是他的手,死死的撑着她的手,那么拼尽了全力的要着她。
灿她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
可是,唇被他死死的封住,强势而霸道的侵入。
一直以来,他是那么小心翼翼。
现在,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要她了吗
他要完完整整的拥有她。
她身上的每一丝气息,她的每一滴汗水,她的每一个细胞,她的每一丝纹理,都要印上他的痕迹,印上他连灿的痕迹。
哪怕,从此以后,要下了地狱。
不想放手,一点都不想放手。
如果说,回来的时候,有过片刻的犹豫,因为她的身世,那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她的身份。
可是这一刻,只剩下了完整拥有的她的念头。
他的女人,她是他的女人。
再不要半分的犹豫,再不要一点偷偷摸摸。
身体的疯狂,那极致的愉悦,让人癫狂。
情到浓时,他喃喃低语: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那一刻的云巅,终于蹦炸而来。
她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他抱着她,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将她轻轻地放到**,然后抱着她,一场酣睡。
纪璟不记得睡了多久,可是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好像拥着最珍爱的宝贝一样。
她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面对着他。
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的容颜。
他长眸紧闭,睫毛长长而卷翘,坚挺的鼻子,温润的唇瓣轻轻的抿着,只是,眉头,却有些轻皱。
她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眉毛。
是什么让你,即使睡着了,还是那么忧伤呢她轻轻地低语,看着他的容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低语,让他有了微微的惊醒,他的手,环在她腰肢的手,更用力的抱紧了她。
她的身体,因为他的用拥抱,完整的贴到了他的身上,肌肤相贴的那一刻,让她的心,颤动了起来。
原来,她一直都无法拒绝他的原因,一直被他吸引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早已成为了他的女人么
那些个疯狂的夜晚,那些让她为之怨恨自己的夜晚。
她在他的欢爱下,一点点的沦陷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
或者,可是,即使是这样,自己和他,又算什么呢
纵然,她再也无法怨恨他。
可是,却不知道该以何种的情感和他再次相对。
当他清醒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要如何的定位
他若是爱她,为何要采取这样的方式
或者,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不爱吧,只是因为他讨厌着她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好痛,好痛。
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他的。
可是,竟然在讨厌中,爱上了他。
沦陷了自己的身心。
她背叛了自己的心,背叛了自己的爱。
头也好疼,不知道事情怎么走到这一步。
只是,自尊,或者不再允许她这样下去了。
她轻轻的搬开他的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光裸的身体,洁白如玉,上面还有一些昨晚吮吸留下的痕迹。
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回眸,看着他依旧安睡的容颜,几日的被囚禁,加上昨晚的那一场拼尽了全力的欢爱,他很累,睡的那么沉。
她转身,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泪,在那一刻滴落下来。
然后,直起身,轻轻地离开了连灿,离开了连家的大宅。
许如意在打开家里大门的那一刻,像见到了鬼一样,尖叫了一声,然后蹲到纪璟的身边,捏住她的脸。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大清早来这里许如意收拾了东西,刚好准备去上课。
哦,可以收留我几天吗纪璟抬起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干嘛,发生什么事了许如意一把拉起她,将她带回家里。
许如意的父母,都是技术类的工作人员,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驻扎在国外,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在照顾着许如意。
暂时,我不想说,可是,可以请你答应一件事吗对谁都不要说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还有,这几天也不想去上学,你帮我请个假。纪璟软软的靠在许如意家的沙发上。
她的脑袋还很混乱。
有的时候,不是离家出走,就可以解决了问题,相反,离家出走,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混乱,她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许如意嘟起小嘴巴,圆圆的脸上,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放心啦,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理顺,不会做什么你认为想不开的傻事的。纪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真的没事许如意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赶紧去学校吧,再不去,小心迟到了。纪璟将许如意往外面推,许如意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纪璟一个人,躺在沙发里,脑袋简直要炸开了
某别墅里。
不大的别墅,灰暗色的墙面,隐藏在树林之间。
风声飒飒,卷起了飘零的树叶,偶尔有鸟飞过,啼过一声悲鸣。
皇甫轩垂手而立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精致的面容,看上去雍容而华贵,只是那双眼睛,闪耀着太多的精明和凌厉,还有,一种冷,让人透入心谷的阴冷。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乳白色的镶金丝的瓷杯,蓝山咖啡的香气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红唇,轻抿一口,脸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杯子:坐纤纤玉手朝着她面前的沙发一指。
皇甫轩这才坐下:干妈。
许久不见,你倒是瘦了许多。女人依旧是笑着,可是,在此刻的皇甫轩看来,她的笑容缺少了太多的真诚。
干妈,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皇甫轩轻描淡写说,可是语气里,还是有微微的不悦。
轩啊,你是我的半个儿子,很多事情,我都是依托了你的,这一次的事情,没有事先告知你,也是有我的理由的。女人还是和颜悦色的,她的情绪,已经能把空的很好,一般人,已经很难感知她的喜怒哀乐了。
哪怕,要赌上您的女儿吗皇甫轩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失望。
她很好,不是吗我的手下,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女人白兮还是波澜不惊的声音。
若是你提前告知我皇甫轩正待要说下去。
若是提前告知你,你要怎么做你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你可以保护她白兮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走到了皇甫轩的面前,揉揉他的头发。
你这孩子,就是心肠太软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的父亲回来了,而我,也更清楚的知道了连灿的软肋。她的黑眸,看向皇甫轩。
皇甫轩的心里,一寒,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是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利用的人,更何况是作为干儿子的他呢
我知道,你心里,有不满,你对小璟很喜爱。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便会做主让小璟嫁给你,而你,也会接手我们夜氏家族的一切,只是现在,你要和小璟保持距离,明白吗
我不明白。皇甫轩赌气一般的说道。
现在不明白,以后终究会明白的,小璟现在,还需要在连灿的身边。白兮说着,走向窗前,看着外面的灰凉的景色,她等这一日,已经够久,耗费了自己的青春,丢失了本应该有的天伦之乐,只是为了让连家,从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就是这样的疯狂。
爱,便是极致的爱,抛开一切,奉上整个世界。
恨,便是彻骨的恨,赌上一切,销毁所有。
现在,你还是回你的学校,该做什么,还是什么,对了,连澈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白兮转过身,浅笑盈盈的看着皇甫轩。
皇甫轩只觉得头皮都要麻了,在她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人,是不能利用的。
他沉默不语。
你打破了规则,你回来,本就是得到连澈的爱,可是,你把爱放在了不该放的人身上,现在,扭转一切,还来得及,不要让我失望。白兮拍拍皇甫轩的肩膀,朝着里面走进去了。
皇甫轩站在原地,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般。
那种说不说的愤怒,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
白兮对他,是救命之恩,是知遇之恩,在他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是他所有的心思。
他对她充满敬意,也对她的遭遇甚是同情,为了报答她,答应了她的要求,来到这座城市。
只是,时间的流转,当他面对着纪璟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无法完成白兮交给他的那些任务,他做不到。
他看着纪璟的时候,只想带着她,离开所有的是是非非,和她一起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只是,恐怕一切,都不会这么轻易的结束了吧。
回想着油轮上的一幕,他便觉得心都要破碎了。
当连灿将纪璟交付给自己,他独自一人出去面对那群疯狂的歹徒的时候,他对连灿,是敬佩的,从心底发出的。
因为连灿完全可以等待救援的到来。
可是,为了阻止更多的人死去,他还是站了出来,甚至将纪璟托付给自己,要知道,他和连灿,根本就是不和的啊。
也是在那一刻,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好纪璟,决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意外。
可是当白兮的手下,走到他的面前,属于夜氏组织的特殊的标志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信守他对纪璟和连灿的承诺。
他只能懦弱的将纪璟交出去。
他永远也忘不了纪璟被他们带走的时候,她回眸的那一个瞬间,悲伤,绝望,还是失望。
他惊恐的看着他自己的形象在她的眼睛里越来越小,从心底绝望的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那一刻,被拉开了,直至海角天涯。
无法面对她,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面对她。
因为他,连灿被俘。
她一定是深深的自责吧,这些日子,她过的如何以致于连课都一直都没有去上
他担心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她。
找到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