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一直没有进展,无论是马大成案,还是杜文龙案,现场干净得就像凶手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样。

无论是西良村还是红岩村,都没有监控,除了在西良菜市看到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们对凶手的情况极为模糊。

局长高文松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奈何就是没有进展。

夏川到来的时候,蒋军几人再次出现场,争取在现场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蒋军问:“夏队,你出现场吗?你心细,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夏川摇了摇头:“你们先去,我现在先调查一个案子。”

“好的,有情况相互通气。”

夏川点点头,来到办公室,耿乐乐已经来了,正在吃早餐。

“夏队,早啊,吃早餐了没有,我这里买多了,还有一份豆浆和油条。”

“我吃过了,你把有关周智涛的案卷给我发过来。”

“周智涛,他不是落水溺亡了吗,你怀疑他的死有问题?”

“看了才知道。”

耿乐乐叼着豆浆,打开了电脑,调出了周智涛的案卷。

周智涛的案卷很简单,就是溺水而亡。

一九九三年六月十三日,周家人发现周智涛直到深夜还没有回家,就四处寻找,第二天在五公里外的一个水库边找到了他的鞋子以及钓鱼竿。

经过打捞,在水库底部打捞到了周智涛的尸体,当时一致认为周智涛是在水库边钓鱼,不小心滑下水库溺亡。

当时家人坚持要报警,说是周智涛从来不喜欢钓鱼,一定是被人害的,但据发现渔具的人说,当时那里除了发现周智涛的脚印,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脚印。

不过当时的警察还是给现场和尸体拍了几张照片。

夏川仔细打量着照片,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打量完毕,夏川摇摇头:“周智涛不是自己落水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耿乐乐吸着豆浆过来:“夏队,你没开玩笑吧,就看这照片,你就断定他是被人害死的?”

“是,你来看看。”

夏川指着周智涛的脚:“你看他的两个脚后跟,很干净,没有任何擦伤。如果一个人失去平衡,摔倒时大多数是向后滑倒,脚后跟容易受伤。同时为了保持平衡,一般也会用手去辅助,这时候往往手,胳膊肘也容易受伤。”

“你看看他的脚后跟,手掌还有胳膊肘都是完好的,没有丝毫擦伤。”

“你再看他的脚趾头,右边脚趾头有些撕裂,说明他是向前摔倒的,而且踢到了石头。”

“他难道就不能是自己向前摔倒的?”耿乐乐还是看不明白。

“也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首先你看这张照片,当时水库边靠水附近的地方都是淤泥的多,根本不可能碰到石头,只有距离水边十米左右的地方才有石头,而鱼竿却放在水边,这就很矛盾。”

“我还是听不明白?”耿乐乐表示不懂。

“我的意思就是周智涛就没有去钓鱼,他是和人站在水库大坝上,冷不防被人推了下去。”

惯性使他不受控制地向前冲,碰到了石头伤了脚趾头,最后过大的惯性让他冲进了水库里,周智涛应该是不会游泳,溺水而死。”

听罢夏川的分析,耿乐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夏队,仅凭着几张照片你就分析出这么多,这也太神了吧?”

“神不神的用事实说话,本来我们就是要去调查周智涛的,既然现在杜文龙案没有什么线索,何不把这当作线索走一趟?”

“那你等我一下。”耿乐乐迅速把嘴里的早餐吃完,收拾了一下便跟着夏川一起出门了。

周智涛在春江县石陵镇东林村,从春江出发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夏川骑着警局的摩托车,带着耿乐乐来到东林村。

东林村是个自然村落,远离城镇,比较贫困,整个村子只有几户人家盖了楼房,大部分还是土房子。

周智涛家的房子是一栋大红砖房,只有一层,但是很宽敞,还有一个大院子。

据村里人说这栋房子九十年代初就建了,是他们村第一户住上大砖房的人家。

周智涛父亲在九二年底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有两个姐姐,他落水溺亡之后,大姐便招了上门女婿,现在大姐一家和其母住在一起。

夏川敲开了周家的门,开门的正是周母。

周母刚七十出头,或许是儿子的死亡,让她早早就长出了白发,才七十来岁,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

当听说夏川要来询问周智涛的事,周母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么多年了,你们终于相信我家涛儿是被人杀的了,苍天终于开眼了啊!”

周老太哭得伤心欲绝,提到儿子,几乎泣不成声。

耿乐乐把周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奶奶,你别伤心,坐下慢慢说。”

周老太一坐下,便开始哭诉:“我当年就说我儿不是自己溺死的,我儿不喜欢吃鱼,他不会去钓鱼的,只是当时的警察不相信我们的话,我儿死得冤啊!”

这时,大姐周红英听说警察重新调查弟弟之事,立马放下地里的话赶了回来。

周红英也有些激动:“警官,你们是不是也怀疑我弟弟的死有问题?”

“是有些疑点,所以才来调查,你们知道什么跟我们说说,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证据。”

夏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周红英立马激动起来:“我就说嘛,我弟不可能自己跑去那里钓鱼,他就不喜欢吃鱼,而且那时候我们家正在建房,他不会丢下工作跑出去耍,一定是有人把他叫去的。”

“当时你们在建房?”夏川震惊,那时候他们刚拿到赔偿金不久吧,刚拿到赔偿就建房,之后周智涛立马溺水而亡,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周红英似乎知道夏川在想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我们家太穷了,住的是破旧的土房子,每次外面下大雨,家里就下小雨,也是没办法了。”

“嗯。”夏川表示理解,“所以那几天你们很忙,除非有人请,否则他不会出门是吗?”

“是的,当时我们是自己盖房,就我们姐弟几个,加上杨立国,我们自己盖,忙得脚不沾地,根本不可能出去耍。”

“但是那天,来了一名四五岁的孩子,不知道对涛儿说了什么,涛儿说他出去一下,结果一直没回来,直到第二天在水库里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