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的场面和突兀的碎裂声。
一时引起宴厅所有人的注目。
姜晚坐在地上，礼服被弄得一塌糊涂。
林洛瑶愣在原地。
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口传来林宏光的一声斥责。
“林洛瑶！你在做什么！”
林洛瑶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林宏光携纪嘉丽、林栀一同出现。
而他们刚到场，就亲眼撞见这一幕。
“我……”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林洛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几人走近。
姜晚这才松开紧攥着的桌布。
“没事吧？”
林栀加快脚步，来到姜晚边上将她搀扶起来。
作为今天的主角。
林栀穿着一身暗红色礼服，姜晚在那天的秀展上见过。
因她的裙身沾着奶油。
姜晚起身的同时，主动和林栀拉开距离，免得弄脏她的裙子。
“没事。”
她语气淡淡，显得无奈，“习惯了。”
姜晚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看得林洛瑶一阵火大。
“你习惯什么了？！”
她为自己辩解，“你自己摔倒搞成这样，关我什么事！”
林洛瑶的话音刚落，边上就传来纪嘉丽一句嘀咕。
“你那天在沙龙也是这么干的，害得我们平白无故赔了几十万。”
她站在林宏光身后，像是在埋怨，又像在告状。
林洛瑶反应过来。
“姜晚，你故意的！”
她气愤地指着姜晚，一副要把她撕烂的架势。
“报复我是吧，碰瓷？陷害？好家伙……”
林洛瑶说着，懊恼的环顾四周，“监控呢？去给我把监控调出来！”
“好。”
姜晚平静的应声。
早在付诸行动前，她就观察四周的环境。
加上她刚才的时机配合，不可能让林洛瑶有翻盘的机会。
是她主动招惹，是她主动挑衅，是她先动的手。
“……”林洛瑶一愣。
她没想到，姜晚居然答应了？
林洛瑶哑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伴随他们的动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关注着他们，原本正和其他客人寒暄的顾志明、严滟，也在这时闻讯而来。
林宏光见状。
打破沉默，不悦开口。
“还查什么监控？你是不嫌丢人吗？赶紧给我道歉！”
他威慑力十足的命令，不容置喙。
感受到林宏光的怒意，被当众教训的林洛瑶，一下慌了神。
“大伯，我真没推她，是她……”
林洛瑶话没说完，林宏光便怒声责问：“你还狡辩？是林家这些年太惯着你，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姜晚现在不仅算你半个姐姐，还是顾家少奶奶！你开玩笑也得知道点分寸，我们林家可容不得你这么胡作非为！”
林宏光一句话，道破现状。
林洛瑶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类似的事情一直没少发生。
可这一次，她忽略了一点。
姜晚的身份再不济，现在也是顾家一员。
林洛瑶让姜晚丢脸，就是在打顾家的脸。
让姜晚下不来台，无疑是在挑起林家和顾家的战火。
两家虽然一直在私底下争得你死我活，可明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绝不可能撕破脸皮。
林宏光的态度很明确，眼神更是压迫。
林洛瑶心有不甘，又感到无力。
“瑶瑶，快道歉。”
直到林栀催她。
林洛瑶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
她红着眼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着姜晚，她哽咽着大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请你原谅我！”
没能等到回应。
林洛瑶倔强地擦去眼泪，朝着门口大步跑去。
向来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哪里能承受得了这番屈辱。
姜晚在心里苦笑，抬眼时已恢复平静。
“抱歉啊，林叔。”
她对林宏光道歉，“搞砸了你们的宴会。”
“瞧你这话说的，是瑶瑶不好。”
他说着，对林栀示意，“找人弄套新的礼服过来，给姜晚换上。”
林宏光说罢，也不再多纠结这事。
走向顾志明和严滟，领着他们离开是非之地。
双方明面言和，实则暗中较劲。
姜晚看着他们的背影，暗暗舒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
林栀递给她一张房卡。
“我的休息室里，刚好有备用礼服。”
她说完，不等姜晚接受，就直接把卡塞进她的手里。
“我去看看瑶瑶。”
林栀先行离开，不给姜晚转圜的余地。
她原先想着。
最好给林洛瑶上一课，然后她借着礼服脏污为由，先从宴会离开。
既然事与愿违。
姜晚不得不根据房卡信息，前往林栀的休息室。
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寻常的客房。
醒目的落地镜旁，有一排衣架挂着几件礼服。
都很眼熟。
是那天秀展出现过的。
姜晚关上门朝它走去。
可伴随她的走近，视线中的遮挡完全消失，她才发现……还有一条淡黄色的礼服，单独挂在墙角。
是那条结香花礼服。
“……”姜晚的脚步不由微怔。
她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蜂蜜香，悄无声息地盘上她的心口。
堵得她透不过气。
姜晚没想到，这套礼服最后到了林栀手上。
是陆闻舟送的？
当这个念头浮现。
姜晚强行将它甩出去。
她就近选择一套干净的礼服，将它挂到镜前，而后收手伸到脖颈后面。
姜晚正欲解开挂脖。
一抹熟悉的男声忽然出现。
“怎么不选那件？”
陆闻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
姜晚的背脊传来一阵凉意，全身都跟着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伴随她的抬眼，前方的镜面出现男人高大的身影。
陆闻舟一身高定西装，立体规整的浅灰色衬衣，搭配着一条哑光枪色领带。
黑瞳直勾勾地盯着她，深处藏着他涌动的情绪。
姜晚停下动作：“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悦皱眉。
话说出口，又觉得很多余。
这是林栀的休息室，他在这里不是很正常？
她才是那个外来者。
陆闻舟同样没回答她，只是踱步到她身后，语气低沉又冰冷。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选那件？”
他意有所指。
她心知肚明。
“不喜欢。”姜晚敛去眼底的情绪，恢复以往的平静，“不想穿。”
伴随她的话音落下。
镜面倒映着男人逐渐暴戾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