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闹,被人撞见了成何体统?”云锦婳极速后退,比受了惊的小鹿还慌张。

萧槿安长指抚上了她圆鼓鼓的脸蛋儿,小姑娘脸皮儿还挺薄。

“那咱们就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萧槿安欺身而上,打横抱起小姑娘向她的房间走去。

“你,你放我下来!”云锦婳如同一尾离了水的鲤鱼,在萧槿安的怀里不停地挣扎。

萧槿安眸色黑如夜色,喉头上下滑动。

这丫头,大概是不知道她这模样,激起他的征服欲来了。

“梆!”

云锦婳一记重拳捶在萧槿安的胸膛上,萧槿安吃痛闷哼一声,小姑娘顺利逃脱了他的怀抱。

“锦婳……”

萧槿安很受伤,那一拳不仅伤了他的身,还伤了他的心。

他们两个已经谈婚论嫁了,也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了。

可是,小姑娘还是拒绝与他亲近。

云锦婳最见不得他这哀怨的神情,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媳妇儿。

“等关伯伯他们回了医仙谷,国丧一过,我们,就成亲。”云锦婳磨磨蹭蹭走到他的身边,献上一吻。

如蜻蜓点水,浮光掠影。

萧槿安的心却被怒放的春花填得满满当当。

按规矩,太后的国丧要守半年的。

但是,他娘又没有真死,就不用守这个规矩了。

呃,沈璃是真的入土为安了。

萧牧尘若是有意见,那就再给他另赐一桩良缘。

御史顾大人的女儿就很好,张参将家的姑娘也不错。

这一次,就问过萧牧尘的意见再做决定吧!

福无双至今日至。

云锦婳与萧槿安手牵着手,依偎在一起。

屋子里,殷玉莲和关山月也因为一碗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关山月从来没有做过服侍人的活儿,但是,他把殷玉莲照顾得很好。

只是喂了小半碗面条,关山月就放下了碗筷。

殷玉莲瘪了瘪嘴,秀美的眼睛一直没有从面碗上移开。

她在无声的控诉:她饿!

“长久没有进食,一次不能吃得太饱。否则,会伤身体的。”关山月好心地告诫。

可是对上她那似嗔似怨的表情,他到底没忍住再给她喝了几口面汤。

“吃了二十几年的面,还是你做的最好吃。”殷玉莲咂咂嘴。

这会儿,只觉得满口余香。

“你吃了二十几年的面?”关山月难以置信地问。

之前,殷玉莲是个被冷落许久的贵人,饮食上受到克扣还可以理解。

可是,她也是做了三年多太后的人啊!

宣平帝应该不会苛待自己的母亲吧?

殷玉莲垂下眼睛,耳边泛起一抹淡红来。

这个傻子!

关山月忽然反应过来了,她是以这种方式在思念他。

“玉莲,跟我回医仙谷吧!”关山月眼中闪动着炙热的火苗儿。

“好!”殷玉莲声如蚊蚋。

落在关山月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从天而降的幸福,震得他晕晕乎乎。

“你,你真的愿意?”他有些不敢相信。

在她的心里,自己终于比她的家人重要了吗?

“我,我无家可归,你愿意收留我吗?”殷玉莲故作可怜地问道。

只是唇边却隐隐爬上了笑纹。

“要收留一辈子吗?”关山月目光灼灼。

“不,只剩半辈子了。”殷玉莲抱歉地摇摇头。

他守候了半生,自己能给他的,都不完整了。

“哈哈哈,朝闻道夕死可矣。别说半辈子了,就是早晨娶了你,晚上……呃,晚上我们要洞房花烛夜的。你放心,只要你去了医仙谷,留在我身边,我保你长命百岁。我们还有六十年相守的岁月,一般人都未必能活到这个年纪呢!”

关山月兴奋的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殷玉莲柔柔地笑,今生情债今生了。

真好!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关山月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他得跟萧槿安好好谈谈,做皇上的人,一定要一言九鼎,说出口的话绝对不能反悔。

“皇上,我要带玉莲回医仙谷,她已经答应了。你说过,等她醒来之后,要她自己决定去留。现在她决定跟我走了,你不能阻拦。”关山月凶巴巴地说道。

玉莲被关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二十年了,总要见见医仙谷的风景。

“朕,惟愿母亲余生安康幸福。”萧槿安别开了眼睛。

他,见不得关山月这副得意的面孔。

什么人啊?

把他娘抢走了,还特意跟他炫耀一番。

哦,他这人生得意须尽欢,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你这人,怎么能出尔反尔?锦婳,我不管,我要是不能带走玉莲,我就把你带回医仙谷继承衣钵,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会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关山月下意识地认为萧槿安徽反对。

但是他手里也有筹码啊!

哼,他给萧槿安和云锦婳种下的情蛊是假的,但是,两个人都信以为真了啊!

他赌,萧槿安即便没有那么在意云锦婳,但是一定很珍惜自己的命。

“关伯伯,皇上他,同意了啊!您这耳朵,是失聪了吗?”云锦婳诧异地看着他。

这人,一直在自说自话。

就一碗面的功夫,关伯伯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吗?

准婆母的魅力,还真大!

“他凭什么不同意?啊?什么?他同意了?”关山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关山月的嘴巴咧到了耳后根,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风太温柔,站在面前的萧槿安,他是越看越顺眼。

“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娘和锦婳都活得长长久久。”关山月郑重其事地说道。

萧槿安:“……”

他这番好意,好像跟自己很有关系,又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爱屋及乌吗?

这位关神医怎么就做不到?

“玉莲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关山月乐颠颠地进屋了。

“我的命不是命吗?”萧槿安幽幽地问。

“关伯伯最在意太后娘娘和我了,他不会让太后娘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也不会让我鸳鸯失偶,孔雀独飞的。”云锦婳赶忙替关山月解释。

萧槿安默默点头,他在关神医眼里果然就是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