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月恨不得爬起来撕烂她这张嘴。

这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武安侯,别再耽误时间了,快去请大夫吧!”沈凌月催促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跟张翠屏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武安侯,快派人去吧!刚吃了饭,沈小姐就不舒服了,我让她早点儿请大夫,她怕给你添麻烦。要不是实在忍不住,她不会惊动大家的。”齐凤莲也跟着催。

云锦婳勾了勾唇,当时沈凌月以为是堵死了别人的求救之路。

没有想到,这一记回旋镖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让她多痛一会儿,或许下次会长记性。

“天已经黑了,山路难行,来回很耗费时间。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然大师了,或许他有办法呢!”云锦婳就没想着给沈凌月请大夫。

“阿弥陀佛!”

门外有人高宣佛号。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然大师来了。

云锦婳走出去说明情况,很客气地问道:“大师,您这庙里可备有常用的药物,或者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

了然稍一沉吟,为难地说道:“老衲略懂一点儿黄岐之术,尤其擅长针灸。只是,沈小姐乃千金之体,那针灸的部位又是不能示人的隐秘之处,这该如何是好?”

云锦婳是习武之人,对人体的穴位知道得很清楚,眼珠儿一转,笑道:“可否请大师赐教,由我来施针呢?”

“那就看看武安侯有此天赋吗?”了然大师微微一笑。

他说了几个穴位,云锦婳精准地找到了位置。

其他人都很敬佩她的聪明伶俐,了然暗笑,这对武者来说再容易不过了。

他再讲了针法,才发现云锦婳的确是聪颖绝伦,一点就透。

“来来来,武安侯,你先在老衲身上试试针法。”了然大师还是不大放心。

若是出了差错,他这个师父肯定要受牵连的。

云锦婳手腕一翻,银针刺入了天枢穴。

隔着僧袍,位置准确,力道沉稳,那针正好刺入穴位一寸。

“不错,去吧!”了然大师不住地点头。

这丫头,是谁的徒弟呢?

怎么没见到她的师父出来炫耀呢?

他要是有这么个宝贝徒弟,那是要天天挂在嘴边的。

而且,会知会武林同道,都给我暗中护着这个丫头。

了然大师大概不知道,小丫头的师父不但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还是个护徒狂魔。

只是,之前被云家保护得太好了,师门都没有表现的机会。

云锦婳拿着几根银针就进了里屋,她俯视着沈凌月,居高临下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沈凌月:“……”

云锦婳跟将士们一样的打扮,穿着一袭黑衣。

她,有一种被调戏和凌辱的感觉。

“快点儿,把肚子露出来。”云锦婳有些不耐烦了。

不就是脱个衣服,露个肚子吗?

磨磨唧唧的,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同是女人,她有的,自己都有。

无非大小形状有些区别而已。

“武安侯,你确定能治好我?”沈凌月心里惴惴的。

她信不过这个现学现卖的。

“不确定,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云锦婳很诚实。

有本事你就挺着,挺不过去,就受着。

自己做的孽,别指望我会心慈手软。

沈凌月用力地眨眨眼,用事实证明她是活人,不是死马。

“你要信不过我就算了,我派人下山去请大夫吧!”云锦婳一摊手。

好人难做,那就不做了啊!

“你试试吧!”沈凌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终妥协了。

“哎呦,沈小姐可真白,这皮肤又光滑又细腻。”云锦婳上手摸了一把。

沈凌月又羞又气,感觉,自己遇到了流氓。

“嗷!”

云锦婳一针下去,沈凌月痛得惨叫一声。

“不疼的啊,你可能是有些怕针,你把眼睛转开,就没事了。”云锦婳还很贴心地安慰她。

沈凌月头上冷汗直冒,疼不疼的,我自己不知道?

“对了,我想起一个土办法,在军中的时候挺好用的。青黛,去煮一碗姜水来,要热热的,辣辣的,再加上一些红糖。一碗下去,立马见效。唉,人急失智,人急失智。”云锦婳懊恼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青黛领命去了厨房。

沈凌月眼底晦暗不明,她怎么感觉,云锦婳就是故意的呢?

云锦婳转身又给小桃施针,这也是个坏心眼儿的,跟她主子一道吃点苦头儿吧!

小桃被扎得吱哇乱叫,连声喊着:“我不扎针了,我不扎针了,我喝姜水就行了。”

青黛来去如风,空着两只手回来了。

“小姐,姜是小五荤,庙上不食辛辣之物,我做不了红糖姜水了。”

“那就只有靠行针了。”

云锦婳出手如电,在沈凌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在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这可不是了然大师教她的,而是单纯为了让沈凌月疼。

沈凌月凄惨的叫声在山间回**着,听着,特别的恐怖。

了然大师身子一晃,这丫头,不会把人给扎残了吧?

云锦婳唇角微扬,打了人家几巴掌,自然要给一颗甜枣吃。

她一只手抵在沈凌月的神阙穴上,轻轻按揉着。

恰到好处的力道,适中的温度,让沈凌月渐渐安静下来。

云锦婳促狭的一笑,是时候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了。

“啊,啊……”

沈凌月凄厉地嚎叫一声,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

她的狂呼乱叫,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

云锦婳转开头去,眸色幽寒。

她给了沈凌月一点儿教训,小惩大诫,希望她就此改过自新,不要动不动就想着算计别人。

“武安侯这是在治病吗?”齐凤莲万分疑惑。

她怎么感觉,沈凌月疼得死去活来的呢?

“小姐,您怎么样了?”杏儿胆战心惊地问。

“没事了,我好多了。”沈凌月扶着她的手臂慢慢坐了起来。

奇怪,剧痛之后,她出了一身透汗,肚子也不疼了。

“武安侯真是了不起,只跟了然大师学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能给人治病了。”长平公主对云锦婳由衷的敬佩。

了然大师“噌”的一下,没了踪影。

此地不宜久留!

别夸别夸,四个碟子打了仨。

他就没教过云锦婳整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