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衍不想, 但架不住有人想。

“你既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还要像原来那样双修?”盛千婵不理解,这男人转性了吗?这时候又不急着要一个桑家的血脉后代了?

桑清衍平静地应道:“嗯。”

“你真的知道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半信半疑。

“嗯。”

桑清衍心如止水, 不动如山,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透着超越了世俗的欲/望。

他是真心想帮盛千婵修炼,她最近为了提升修为,整个人都有些浮躁了,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察觉到她体内游走的灵力有些虚浮。

“去静室吧。”他又提了一次。

盛千婵看着眼前坐怀不乱的高冷男人, 本就有些尴尬不满,又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对峙,不免慌了神。

最后得知,他是真的没有绮念,只想正儿八经和她修炼,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嘎嘣”一下就断了大半。

她衣服都脱了, 你跟她说就只想修炼?

上次那个她都哭着喊不要了还骗她说最后一次的狗男人是谁啊?

被人魂穿了是吧?

盛千婵内心呵呵冷笑,从来没有如此的觉得桑清衍这张淡泊禁欲的脸看起来是那么假正经。

最主要的是, 就这么跑去打坐一整夜,那她过来的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设不就白瞎了吗?刚才她那丝滑连贯的脱衣小连招不就成笑话了吗?

盛千婵才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磨着牙问某个男人:“你确定真的想要跟我一起打坐修炼一整夜?”

桑清衍眼神清明地看着她, 迟迟不敢把头点下去。

此时此刻, 他其实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戳到了盛千婵的痛点, 以至于她转瞬就变了颜色。

盛千婵扭过头, 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反正我不要。”

说着,她径直把外衫一扯, 整个人往**一倒, 又一滚, 直到滚到床的内侧才停下。抬起头,双手支撑着脸趴在**,侧头看向某位仙尊。

“看什么?不是你说双修吗?我觉得这种方法更好,那就这么定了。”她抬了抬下巴,食指微勾,“我今晚就躺这儿了,你爱来不来。”

他都知道真相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这种事,不能说一回生二回熟吧,但毕竟两人之间什么都发生过了,再来一次也未尝不可。

再说了,以桑清衍的境界而言,别说一次两次,做个成千上百次,也没那么容易怀吧?想想好像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盛千婵承认,她是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但总归她也没吃亏。

桑清衍长得俊秀,身材绝佳,又洁身自好,她就是馋人家身子又怎么了!

况且这本来就是常规主流的双修之法,像他那样两个人对坐苦修一夜的行为,才是另类的做法。

既然要通过双修来助她修炼,盛千婵自然也想选个更轻松舒适的,或者说,更符合她心意的方法。

……又不是没做过,一次和两次根本没有区别!

……

桑清衍听着她振振有词的解释,理智筑起的高墙也摇摇欲坠面临坍塌。

从盛千婵脱下外衣露出雪白的香肩开始,他就不敢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哪怕说话时与她眼神相对,也绝不敢让目光有所偏移。

他以为盛千婵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她看起来也不想生孩子不是么?

明明她装傻逃避了那么久,他也决定遂她的心意继续配合,让那个本应该尽快出生以安定桑家上下人心的孩子再晚一点到来。

可是……

她为什么要……勾引他?

是的,桑清衍从她一举一动中看出了勾引的意味。

从前他行走在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或隐晦,或直接,甚至不限男女,对他骚姿弄首之人,那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想不到男女之事上,只觉得厌恶。

他也向来不喜欢别人近身。

然而,盛千婵仅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指尖轻微地勾动,都好像有一根柔软的羽毛戳在了他的心尖上,轻微又调皮地搔动着,让他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想……靠近,想要……触碰她。

桑清衍的喉结动了一下。

盛千婵看到了,她下意识收起了自己的指尖,缓缓往床榻深处缩了缩。但她脑海里的警报没有像刚才那样疯狂拉响,所以她还是很稳。

“看我干吗?来呀?”

“你确定?”

男人低沉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像是贴在她耳边低语,语气比平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一丝幽深。

盛千婵的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气势上不肯输阵,昂着下巴说:“当然。”

她承认,她的语气可能是有那么一丁点挑衅。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桑清衍都知道生崽的正确步骤了,还要选择从前的笨办法,可既然他刚才那么坚持,怎么也要再拉扯几个回合吧?

谁知道,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一袭白衣穿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处衣服褶皱的男人,居然抬手就扯开了腰带。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衣服,一边低声应着朝床边走来。

“好,如你所愿。”

颀长的身影遮挡了室内的灯光,阴影投注而下,将**少女白皙柔软的身段悉数笼罩。

箭在弦上,盛千婵却突然有些发怂:“等,等等……”

等不了。

指骨分明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又捏住了她的两侧脸颊,迫使她像一只愤怒的河豚一样抬起头。

盛千婵脸颊气鼓鼓,想说的话被细密落下的吻堵了回去。

“不似唔……等窝……”

……

是她招惹在先,又怎么能指望桑清衍停下。

很快,盛千婵就说不出话了,她也分不出心神再想其他。

烛火几乎都熄灭了,只有离床榻最近的一盏仍然亮着,不知被哪里来的风吹动,火苗颤颤悠悠,映照着不停晃动的床幔。

相比上一次还能稍微占据一点主动,盛千婵这一次完全生不出抵抗的力气。

节奏太快了。

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随着桑清衍的动作不断甩动,又不时与他散下来的长发交缠在一起。

盛千婵伸手抓紧她能抓住的一切,犹如漂浮不定险些被浪打翻的浮萍依附在浮木上,牢牢地抓住了桑清衍的长发。

一声闷哼。

细微的疼痛感刺激了男人,让他的动作愈发猛烈起来。

这是她所希望的,他只是在一一照做。

隐忍而又愉悦的神情在桑清衍恍若谪仙般的脸上浮现,他眯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孔。

那是一张染上红晕,失神却依旧美丽的面孔,犹如娇艳的花朵被露水打湿,盈盈不堪一折。

桑清衍不知道他们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因为她喜欢,她想要,还是她不准备拖了,打算尽快完成契约任务,他只知道他光是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内心的占有欲就如野草般在疯狂生长。

于是他又落下了一个吻。

距离天明尚早,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

“你让我缓缓,我说真的。”泡在温泉池里,盛千婵伸手抵住了试图靠近的男人胸膛。

她快速地瞟了一眼对方身上凌**错的抓痕,内心的小人在怀疑“我是不是真得抓得太用力了”和“他堂堂仙尊级别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被我破防”之间摇摆不定。

最后,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避过了那些糟心的痕迹,义正言辞地说道:“有些事需要适可而止,次数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她已经感觉她快坏掉了喂!

“不会,这里的灵泉有滋养身体之效,虽然还不足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寻常沉疴旧疾,只要泡一泡就能好上七八分。”

桑清衍似乎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适才刚结束,盛千婵闹着要休息要清洗,他就带她来了整个桑家唯有他才能来的温泉禁地,想的就是她肯定累到了,正好能在此恢复一下。

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被领情。

……当然不可能领情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着其他的主意啊。

盛千婵斜了他一眼,当作没听到他的话。身体微微放松,向着池壁靠去,却不料腿也跟着发软,整个人直直往温泉里滑去,幸亏桑清衍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捞进了怀里。

“小心些。”

盛千婵:“……”她会变成这样都怪谁啊?

但她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动了,被人抱着的感觉也挺舒适,她干脆放任自己靠在了桑清衍怀里,任由他就着池水,用手指一点一点梳开交缠的发丝。

她觉得桑清衍似乎很喜欢帮她梳头发,但这样的场景总让她生出一种他平时也是这么替傻鸟梳理毛发的即视感。

啧。

盛千婵甩甩脑袋,把这诡异的感觉赶出了脑海。

但不得不说,桑清衍替她缓解不适的手法很到位,尤其是泡在温温热热的池水中,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滋养着她每一寸身体,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刚才双修的成果也随着灵泉的滋养逐渐显现本就松动的瓶颈又被突破了一分,只剩下一道薄薄的纸一般的阻碍还卡在前进的路上,只要她愿意伸手捅破它,阻碍就能随时消失。

不过,盛千婵决定缓一缓。

进阶是大事,她修为才刚提升上来,还需要稳固一番,下次跨越境界不出意外会有雷劫,保险起见,做足准备之后再去渡劫会更稳妥些。

就是想起刚才的双修,盛千婵稍稍有些难言。

一来真相被揭穿,她不好意思装下去了,生怕桑清衍觉得她拒不配合,态度不够端正;二来也是馋桑清衍的身子,内心有点见不得人的小杂念在蠢蠢欲动。

因此提出双修的时候,她足够坚决,也表现得无所畏惧。

问题是,没人告诉她,桑清衍的进步会这么快啊……

上一次他的动作明显还青涩生疏,甚至差点误入歧途,这一次就逐渐游刃有余,学会全面进攻了。就算他天赋异禀,学习能力再强,这速度也不科学吧。

盛千婵心有余悸。

本以为她好歹是接受过从前世界的各类知识熏陶,来到这里,手中也握有《阴阳欢喜真经》这样的经典秘籍,应对个初入此道的小雏鸟绰绰有余,没想到完全被吊打了。这找谁说理去啊?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听他的话乖乖去静室打坐一夜呢。

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想到这里,盛千婵抬起头,看着男人低垂着眼,一脸认真替她擦洗头发的宁静侧颜,不太甘心地问道:“桑清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去补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