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身体提不上劲儿,有一种沉坠感,怎么也坠不到头,意识模糊中她感觉有一具身体朝自己压了下来。
“唔……”身体沉重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更遑论推开身前这座大山……
单薄的布料被人撕开,露出胸前一片沁凉,程芜再迟钝,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因为屈辱,眼角沁出一些泪珠,却因为被细纱遮挡,没露出半分端倪。
大手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阵阵抚弄,引得一阵颤栗,也激起了在场****肆无忌惮的狞笑。
程芜死死咬住下唇,不让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从自己口中溢出,正当她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感到灰暗无望的时候,身子突然一轻,上方的人被掀翻在地。
她看不见,却能听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拳拳到肉的痛呼声,仿佛大旱逢甘霖,她眸中绽放出希冀,眼泪欲落不落,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滚!”她听到一道声音如是说。
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群人不敢怒不敢言地从地上爬起,屁滚尿流地跑了。
“没事了。”那道声音温柔不失怜惜浮在她耳边,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的颤音和后怕。
眼睛上的布条被人解开,眼前一片透亮,程芜不适地睁了睁眼,入目是熟悉的皮衣夹克。
就在刚才,她还跟衣服的主人共进午餐。
视线轻抬,落在了他那张焦急却满含柔情的脸。
难道他还喜欢我?
刚从危险中脱离,程芜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偏了。
见她不说话,季如洲误以为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再加上那群人的手段下作,很可能给她下了什么不干净的药,便不再犹豫,默默拢紧了她身上的夹克,将她打横抱起,向外面走去。
经过医院检查,程芜体内果然被下了一种降低神经反应的药,这种药会让四肢无力,无法迅速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同时部分神经高度活跃,敏感度提高,对身体的感受尤其敏锐。
这种药对神经的刺激比较大,使用时会模糊意识,阻碍大脑认知,用量过度还可能会导致整个神经系统瘫痪,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听到这个消息,季如洲反应激烈,一拳砸在医院墙上,后悔自己下手轻了,应该把他们打得半身不遂,不敢再出来害人才对。
要不是程芜身边还需要人照顾,他恨不得现在把那几个兔崽子拎出来再揍一顿。
程芜也不想让那几个渣滓逍遥法外,所以报警是必须的,不过她没看见那几个人的脸,恐怕无法提供太大的帮助。
“对了,你不是见过那几个人吗?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程芜没有问他是不是认识,毕竟随便碰到的几个社会渣滓,怎么可能正好认识?
没想到季如洲的答案出乎意料,“我之前见过他们,是几个名声不太好的家伙,也是我们学校的。”
程芜不可避免地想到在学校碰到的那群人,当时以为他们走了事情就算了结了,没想到他们光天化日敢这么嚣张。
如果真的是他们,想来就是有目的地找上她,也就难怪她会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了。
有了线索,现在就是等警察过来把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会去处理的,程芜没有再纠结,而是看向他,“我看看你的手。”
刚才打了那群人,现在又拿手砸墙,真把自己当铁打的了?
程芜看着都疼。
没有麻烦护士,而是找他们要了酒精和纱布,程芜捧着那只砸破了皮还在渗血的手,用棉签一点点进行消毒,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因为担忧紧紧地皱在一起,看起来倒比他还疼。
“下次还敢不敢了?”程芜越想越气,棉签忍不住往他伤处戳。
在酒精的刺激下,季如洲手上一疼,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了淡定,手往回抽了抽,又被程芜以更大的力道固定在原地,“现在知道疼了?刚才砸墙的时候可是厉害得很?”
许是被他救了的缘故,程芜现在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是一股火蹭蹭蹭地往上涨,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季如洲听她埋怨也不生气,手也不往回缩了,倒是程芜自己,因为他不躲不避,反倒消停下来,一股酸意涌上心头,眼泪紧跟着冒了出来。
“是我受伤,你哭什么?”季如洲看不过去了。
程芜也不知道跟谁赌气,“谁哭了?是酒精太刺眼了!”
“是是是,酒精太刺眼了。”季如洲也不跟她呛,从旁边柜子上抽了纸出来,仔仔细细地将她面上的眼泪擦干净。
病房里安静下来,程芜将他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再三跟他确认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才消停下来。
没一会儿,警察就到了,给他们录完口供,又叮嘱了一些事情,才带着提取到的证据从医院离开。
下午,程芜身上的药性消解完,彻底缓过劲儿来便出院了,回到季家,程芜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季如洲为了她,忙前忙后跟了半天,程芜回到房间,认真向他道谢。
“不用谢,要不是来找我,你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事。”
季如洲没有多打扰,很快便提出了告辞。
程芜压下了把话说清楚的冲动,将他送到门口。
有些话他不说,她便没有立场开口。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前男友,还对她余情未了,那以他们如今的身份,再纠缠下去只会伤害更多人,还是希望他能看开吧……
程芜关上门,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半小时后,她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放在**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拿起来一看,是薄靳司发来的视频,她没有犹豫,点了接听。
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希望能有个人说说话,如果那个人能是她老公,就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