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偶遇了沈玉洁。

我知道绝不是偶遇,我今早对沈时倦的态度那么明确,他知道一时半会他接近不了我,就让沈玉洁来试探。

沈玉洁看到我一脸惊喜,她演的可真好。

她流下眼泪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演戏。

“晚凝,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不到你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快疯了,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我应该质问沈玉洁,当时那个开瓶器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伤到我?

但我没问,实话也好,假话也好,都不那么重要。

是我自己蠢,人家稍微对我好一点,我就巴心巴肝的对人家。

我没有理会她,当做不认识似的,让沈玉洁很是尴尬。

南星知道她是谁,他皱着眉头已经准备驱赶沈玉洁了。

沈玉洁是个特别会看脸色的人,她立刻就说:“晚凝,你先慢慢吃,我不打扰你了,有空我们再聊。”

沈玉洁没有离开餐厅,她看似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吃火锅,但我知道哪有那么多偶遇?他不过是一直在旁边,找机会再跟我搭讪吧。

我还记得第一次去沈家的时候,沈玉洁还特意把我叫到花园里散步,特别真诚的跟我说,他们全家都会对我好的。

倒不是说沈玉洁那句话起了有多大的作用,但我清楚她的套路,打着真诚的幌子用语言攻势来迷惑我。

他们沈家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套路,所以那时我才会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南星吃着吃着忽然问我。

“她是不是就是把你的脸弄毁容的那个人?”

倒是没有毁容那么夸张,不过源头因她而起。

我刚刚点头,南星忽然起身就向沈玉洁走过去了。

我知道大事不妙,等我急忙起身跟过去的时候,只见南星已经端起桌上滚烫的火锅,直接就向沈玉洁的身上泼过去了。

一片惊悚的尖叫声,沈玉洁被烫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停的抖着身上的火锅汤汁,把他的朋友都吓傻了,半天都没反应。

我奔过去来不及查看沈玉洁的惨状,拉着南星就跑。

我们一口气跑出了两条街,都忘了我的车还停在附近,先顾不了那么多,等风头过了再回去取、

我们跑到了街心公园,累得大口喘气。

等我喘匀了气,才留意到南星白色衣服上都溅满了红色的火锅汤。

我从包里翻出湿巾递给他,他接过来却擦了擦手,没擦衣服。

我是感激他的快意恩仇,说真的,刚才他把火锅汤泼过去的时候,真的特别man。

但我不能夸他,我怕夸了他上头,他做起英雄来没完没了。

他要知道他得罪的是沈家,别看沈家人对我都是和颜悦色,百般疼爱,又是送这个又是送那个,但那只是他们迷惑我的手段,而真的要对付某个人,他们也会同样心狠手辣。

“不要想那么多,先报复了再说,反正我孑然一身我怕谁。”

“你孑然个屁,你不是说你以后要娶我,这就变卦了?”

南星看着我忽然就高兴起来:“也是,早知道我玩阴的了。”

我无奈地看他,估计没多久警察就会找上门来。

所以我们不急着回去,在路上逛了大半天,又去逛小吃街,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小吃。

南星很爱甜食,但他毕竟是个模特,时时刻刻注意形象,今天就忽然破戒,冷饮吃了一支又一支。

等他要去买鲷鱼烧的时候,我拽住了他:“平时那么自律,一下子吃那么多瘦不了的,到时候明天脸上长痘痘你别跟我哭。”

“长就长呗。”他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要你的演艺事业了?”

“算了,我早就厌倦了。”

我知道他不是厌倦,他是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回得去,被沈时倦这样一弄,娱乐圈那个地方出来容易,再进去就很难了,他的位置不知道被多少新人填补了。

我有点内疚,因为南星的先天条件太好了,像他这样子的那感觉几十年也出不了一个。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做模特又不会死,再说我可以尽情地享受美食。”

“对了,我的事业有规划了,我可以开一个经纪公司,只签你一个艺人,所有的资源都给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递给我一只鲷鱼烧。

“干鱼。”他用鲷鱼烧跟我的碰了一下。

“什么干鱼。”

“没有杯就干鱼,要不然干烧?”

跟南星很久没见,他的那些烂梗我都快get不到了。

我本以为今天警察应该不会找上门了,或者沈玉洁看见我的份上没有报警,但是没想到我们刚从步行街走出来,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

两个警察刚好下车,看见我南星就立刻指着他大声吼道。

“待在那里,不要跑,不许动!”

我们也没打算跑,我和南星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迅速地捏了捏他的手:“别害怕,我马上就找律师。”

警察飞快地跑过来控制住了南星,他手里的鲷鱼烧还没有吃完,我跟警察说。

“能不能让他把鲷鱼烧吃完?”

警察没有理会我,南星就被他们押上车了,我看到鲷鱼烧掉落在地上,想过去捡的,但是被路过的行人踩的连里面的豆沙馅都冒出来了。

我被警察又带到了另外一辆车上,一同去派出所都没让我们坐同一辆车。

看来沈玉洁不但报警了,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我才感到后怕,南星泼的的时候爽归爽,但是后面该怎么办?

如果凭我的能力捞不出他来呢?

我一个人怎么对抗沈家?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们被带到了派出所,只在下车的时候见到了彼此。后来就被分两个房间,我见不到他,他也见不到我。

之前我们对过供词,我跟南星说,就说他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一时冲动就动手了。

南星不认同我的说法,他让我实话实说。

我想了想也只能答应,倒不是我多光明磊落,只是当时在场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我撒谎非但帮不了他,只怕会拖累他。

我只是目击者,整件事情和我无关,所以我做完笔录就被放了,然后我立刻给律师打电话,让他立刻到派出所来保释南星。

那个律师是我们顾氏合作的律师,平时对我很是尊敬,一口一个小顾总。

但是这次他连我的诉求都没听清楚,就断然拒绝了。

“顾小姐,不好意思,我丈母娘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我得送我太太回老家。”

“陈律师,你只需要帮我把人保释出来,陈律师,陈律师...”

我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电话已经断了。

我来不及黯然神伤,赶紧继续找其他的律师。

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所以我熟悉的律师一个都不肯接,更别说其他我不太熟的了。

人就是这么现实。知道我对抗的人是沈家,没一个人愿意帮我。

我的手机被我打的都发烫,我正在通讯录上翻找着漏网之鱼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沈时倦,果然他温柔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你不用打了,晚凝,不会有人敢接南星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