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正是在这里修行,云椋是来看她的。
姜姝颜方才也是去看望的靖王妃,对姜月姒道:“王妃喜欢清净,不喜欢很多人去看她,方才妹妹也别怪我没带你去见王妃。”
话是这么说的,姜月姒清楚姜姝颜觉得自己是个妾侍,没资格去见王妃罢了。
姜月姒懂事道:“无妨,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再去拜访王妃。”
姜姝颜心底冷笑,日后?别想有日后了。
晚上,姜月姒和姜姝颜分别去安排好的禅房休息。
明月如霜,夜色如水。
姜姝颜的屋子里还亮着一盏油灯。
方嬷嬷在夜色里穿梭,轻轻推开姜姝颜的房门,低声道:“世子妃,都准备好了。”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姜姝颜的脸色阴恻恻:“去找墨香过来。”
墨香从姜姝颜屋子里出来时,脸色惊慌泛白,紧握的掌心都在颤抖。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等她回到姜月姒屋子里,脸色还是一阵恍惚,就连碧箐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墨香?墨香?”碧箐看她心不在焉,伸手推了推她:“你怎么了?”
墨香回神后眸色躲闪,全是不自然:“啊?我、我没事......”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碧清细看她两眼,发现她额头冒出些细汗,有种生病的样子。
“没、没有。”墨香摇摇头强颜欢笑。
姜月姒也看出墨香不对劲,墨香跟着她有些时日了,她知道墨香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有什么事情都会藏在脸上。
“墨香,你是不是有心事?”姜月姒思索片刻:“是不是世子妃那边找你有什么事?”
她知道墨香虽然在她身边伺候着,但归根结底还是姜姝颜的人。
墨香突然跪地,摊开掌心,里面是一包姜姝颜交给她的药粉,“姨娘,奴婢对不起您。”
姜月姒看着那包药粉,倒是平静很多。
她知道姜姝颜迟早都是容不下她。
“起来,你又没对我做什么坏事,不用说对不起,相反,我还得感谢你对我坦诚相待。”姜月姒语气温和,把墨香从地上搀扶起来。
墨香把姜姝颜交代她做的事情都给姜月姒说了出来。
姜月姒轻笑,眼里闪过冷色:“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灯火熄灭,屋子里黑暗沉静。
姜月姒躺在**一动不动,像是睡死过去。
片刻,房门被人悄悄推开,一道男子的身影潜入屋子里,慢慢靠近床边,他脚下没一点声音,像是只有影子在移动。
看着**熟睡的姜月姒,他缓缓俯下身。
姜月姒猛然睁开眼,从被子里拿出一盆辣椒水快速朝男子脸上泼去。
如此猝不及防的举动,男子也是始料未及。
即便他反应敏捷,抬袖遮挡了一下,那辣椒水还是溅入他眼里一些。
“嘶......”
他疼得抽口冷气。
姜月姒赶紧下床:“碧箐、墨香,快打!”
碧箐把一张床单蒙在男人身上,三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棍子朝床单里的男子狠狠抽打,手劲一个比一个狠。
“唔.....姜月姒,快住手!”
听着熟悉的声音,碧箐手里的棍子停顿了一下:“这声音......好像是二爷?”
姜月姒和墨香也顿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又异口同声:“好像......是他的声音。”
三人赶紧扔掉手里的棍子,又掀开床单看了看。
确实是云昭辞。
姜月姒惊讶的抽搐嘴角:“二爷......怎么是你?”
云昭辞此时顾不上解释,眼睛疼得都睁不开:“快拿清水过来,我快被你弄瞎了!”
低沉的嗓音里全是克制的怒火。
碧箐赶紧去端清水过来。
洗了好一会儿云昭辞才能睁看眼睛。
那双桃花眼红的艳丽,全是血丝。
他脸上还有被姜月姒三人打出的伤。
姜月姒怪心虚的,让墨香去拿金疮药过来给云昭辞:“二爷怎么突然来我房间了?”
姜月姒想不通,怎么会是云昭辞?
姜姝颜也不可能找云昭辞来跟她“通奸。”
她从墨香那里得知,姜姝颜找了个男人来毁她清誉,还给墨香一包迷药,她喝下去就会不省人事,任人摆布。
她让碧箐去后厨找来辣椒磨成水,本想等那男人来了好好教训一顿,结果来的却是云昭辞。
“走错房间了。”云昭辞轻描淡写。
“是吗?”姜月姒不信这么巧,但看云昭辞不假辞色,又不像说谎的样子。
“说走错了就是走错了,还想怎样?”
他总是这样,话说不了两句就不耐烦。
姜月姒一忍再忍,也忍无可忍,自己也是有脾气的,冷着脸道:“既然走错了,那就请二爷赶紧回去吧,被人看见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云昭辞还是第一次见她变脸,有种被气笑的感觉,他现在这副样子是拜谁所赐?
没良心的丫头。
他把金疮药又递给姜月姒:“给我上药。”
姜月姒皱眉,他们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也可以上。”
“你能看见你自己脸上的伤吗?”
“.......”
姜月姒还是觉得自己给他涂药不太妥当:“我让碧箐或者墨香来......”
云昭辞一眼扫过来,又开始不耐烦:“快点。”
姜月姒闭上嘴,乖乖给他上药。
她有时还是挺忌惮云昭辞的,一是两人的身份有差距,二是云昭辞行事乖张,若是把他惹急了,不知能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而且她发现云昭辞每次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她突然想到小时候在扬州的时候,有个哥哥也是这般对她,总爱欺负她。
但是时间过去很久了,那些事情都她忘得差不多了,包括那个哥哥。
云昭辞靠在木椅上,闭着眼睛由姜月姒给他涂抹脸上的伤口。
两人近在咫尺,姜月姒从未如此仔细看过云昭辞。
若论样貌,他似乎比他大哥云椋还好看一些。
两人眉眼间还是能看出相似之处的,但却又完全不同的感觉,云椋五官硬朗,云昭辞偏柔和些,面色白皙,眉宇间总是透着慵懒和漫不经心的姿态。
姜月姒想起了那只傲娇的雪团。
不爱搭理人的时候和云昭辞很像。
“在想什么?”云昭辞突然睁开眼,和姜月姒视线相撞,在她眼里看见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雪团了。”姜月姒面不改色,手上继续给他涂着药。
她的指腹从脸颊上划过,带起一片酥麻,云昭辞眯了眯眼眸:“你养的那只丑猫?”
姜月姒护短的心上来了:“哪里丑......”
她还没说完,云昭辞突然坐直身子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