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富明又笑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

高丘恶狠狠地盯着钟富明,“如果我说刚刚我只是试探你呢?其实我也没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你会不会很生气?”

钟富明摇了摇头,“不会,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根本不怕你知道这些事。”

“昨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昨晚过后,一切都会结束了,你以为,我跟你说着玩的?”

“过了昨晚,你本来就会知道所有的事。”

“说你蠢嘛,其实也不算很蠢,至少到现在,终于察觉到异常了。”

“但是说你不蠢嘛,你到现在才觉得不对劲。”

“可笑,呵呵…”

高丘道:“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

钟富明一副很诧异的样子,“什么?你还不知道?刚刚看你的样子,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了一般,没想到你是真的一点也不谦虚啊,说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

“其实你说的是对的,把我的话反过来听,所有的事情都合理了。”

“我们骗了你,这就是真相。”

高丘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钟富明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从你在精神病医院遇见海哥开始吧。”

“海哥,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送去你那家精神病医院的,他做得很好,很快就获取到了你的信任。”

“不过也不全是他的功劳。”

“你在精神病医院被那帮精神病耍得太狠了。”

“你如果在精神病医院待得好好的,我估计那个海哥还不好骗你。”

“其实说真的,你只要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逃出来的时候,是大半夜,又没人知道你跑了,你怎么就会撞见温慧呢?”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大晚上从精神病医院逃跑,跑了半天,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的时候,碰到了你杀的人的母亲,这个概率多小你知道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巧合,恐怕比你中五百万的概率还小。”

“你如实告诉我,你当时,就没有一点觉得不对劲吗?哪怕一点点?”

高丘颤声道:“我确实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温慧说,我是冤枉的,她相信我不是杀害钟褚的凶手,海哥在精神病医院也帮我分析了很多,我自己渐渐地也觉得,自己并不是杀害钟褚的凶手。”

“况且当时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我只能跟温慧走,除了跟温慧走,我别无选择。”

“不跟他走,可能不到天亮,我就被抓住了。”

钟富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

高丘高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碰到我杀的人的母亲,也就是说,你们从头到尾,都不觉得我是冤枉的?你们一直都以为,我就是杀人凶手?”

钟富明道:“我都跟你明说了,你把我们的话当成反话来听就行了,那就是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老是重复问这个问题呢?”

高丘绝望道:“原来你们一直都不信任我,那为什么,还要帮我?”

钟富明挠了挠头,道:“其实帮你,有好几个原因,我先跟你说哪一个呢?”

“先说第一个吧,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个。”

“你杀了我儿子,却一点事情也没有,就因为你有间歇性精神病。”

“间歇性精神病,真是个好东西啊,免死金牌啊。”

“可是我不服,为什么杀人了,不需要偿命,别跟我说什么间歇性精神病,在我这儿不管用。”

“你杀了我儿子,你就必须死,法律制裁不了你,那么就让我来。”

“反正褚儿死之后,我们也没有活下去的想法了。”

“临死之前,怎么也要把你带走。”

高丘怒吼,“那就杀了我啊,一刀杀了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绕那么多弯路?”

“这些天,你们有无数次杀死我的机会,但是为什么不动手呢?”

钟富明冷哼,“让你那么痛快地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对我们造成的伤害,不是靠死就能抚平的。”

“你让褚儿绝望过,我们也要让你体会绝望的感觉。”

高丘忽然笑了,“是吗?那可能真的要你失望了,我现在除了愤怒,一点绝望的感觉也没有。”

“你的愿望,恐怕落空了。”

钟富明“哦”了一声,“你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吧。”

高丘道:“你不是说一切都结束了吗?”

钟富明笑了,“是过了昨晚,一切都要结束了,不是现在。”

高丘瘫坐在地,“你想杀我就杀吧,我不会反抗的。”

钟富明没理会高丘,而是问道:“为什么杀褚儿?”

高丘摇了摇头,“我说过很多遍,我想不起来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让这个骗局维持那么多天不露馅的?”

钟富明道:“你会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

“我找罗浩跟于婧梦以及潘明问过,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对抗褚儿的裁员计划,他们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牺牲你。”

“因为你有间歇性精神病。”

“因为他们知道,诱发你发病的诱因是什么。”

“褚儿不可能成功劝退你,他使出浑身解数让你离开的方法,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年,把对你的好一件件列出来。”

“但你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畜生。”

“褚儿打感情牌没有用,只能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

“因为他若是能成功让你离开,也就意味着,他能成功让罗浩跟于婧梦以及潘明离开。”

“这是罗浩他们三个人对他的承诺。”

“为了给公司节省一大笔支出,他豁出去了。”

“既然你好话不听,他就只能来一些威胁性质的话,或者是一些很难听的话。”

“总之,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怎么都不会走的,但是褚儿偏偏要让你走。”

“继而最后引发了激烈的争吵。”

“我不知道你们过程中都吵了什么,但是过程肯定很激烈。”

“你以为,我不知道诱发你的神经病发作的诱因是什么吗?”

“我一开始确实不知道,但是你身后的三位,早就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