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软的不行,来硬的更不行。

程以盈只能用骗的。

只有这样,才能将大娘劝离这里。

大娘一听,果然有所反应,她既兴奋又激动地看着程以盈。

张嘴就想说话。

她可没有打算像程以盈一样说悄悄话。

程以盈看她的动作,又吓了个半死。

她连忙捂住了大娘的嘴巴。

附到她耳旁,小声道:“我们出去再说。”

大娘点了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走之前,不忘将门给带上。

出了房门,大娘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那个地方在哪里?我们怎么没发现?”

程以盈将手指放在嘴唇,做了个“嘘”的手势,这大娘咋咋呼呼的,她真想扇她一巴掌。

天知道程以盈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先下去再说。”

大娘“哦哦”了两声,“后,下去再说。”

她说话的声音,真的是一点也不会控制一点,听得程以盈又想打人。

但是好在高丘睡得足够死。

如果他昨晚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两人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他五花大绑了。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酒店外面。

大娘再也忍不住了,又催促问道:“姑娘,我老伴到底关在哪里?”

程以盈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这个酒店。

“大爷没藏在这里。藏在这里,我们闭着眼睛找都能找到了。”

“这儿还有一个地方,你跟我来。”

程以盈说着,一头扎进了前面的杂草丛里。

大娘紧紧跟在程以盈身后。

“这儿还有一个地方,在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这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其他地方啊。”

程以盈没有回答大娘,只顾着一个人闷头往前走。

没一会儿,身后的酒店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程以盈迫不及待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现在可以安全地报警了。

她按了一下手机,但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手机屏幕并没有亮起来。

大娘发现程以盈掏出了手机,也凑了过来。

“哎,你真的拿到手机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还真的让你找到了,咦,手机屏幕怎么不亮?是不是关机了?”

程以盈按了开机键,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反应。

大娘道:“难道没电了?又或者,坏了?”

程以盈又试了好几次,气得她想骂娘。

好不容易将高丘的手机弄到手了,结果竟然跟废砖头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她不知道这手机到底是坏了还是没电了。

不过在这野外,坏了跟没电了,其实没什么区别。

程以盈气得想哭,仰天大喊了一声。

大娘拍了拍程以盈的肩膀,安慰了她一句,“没事,不就是一个手机吗?我家里就有。”

“只要帮我找到了我的老伴,我就给你手机报警。”

“对了,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啊,我比你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地形,你告诉我,我带路兴许还快一点。”

大娘的话,犹如一道响雷在程以盈耳边响起。

程以盈所有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

因为她知道,马上就要瞒不住了。

大娘知道了,会不会撕碎她呢?

程以盈看着大娘,带着哭腔道:“大娘,对不起!”

大娘笑了,“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说对不起啊。”

见程以盈没说话,大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老伴…该不会是…已经没了吧?”

“你带我去看的,是他的坟墓?”

大娘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她惊恐地连连后退,因为太急了,被杂草给缠住绊倒在地。

程以盈将她给扶了起来。

“不是的大娘,大爷没有死。”

大娘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真是吓死我了,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程以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大娘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刚刚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程以盈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

她咬了咬牙,道:“大娘,其实我骗了你,我…我根本不知道大爷藏在哪里。”

“我刚刚看你想叫醒那神经病绑匪,害怕了,所以才编了个谎言骗你下来,其实目的就是不想让你惊醒了那神经病绑匪。”

大娘脸上的笑容再次凝固,消失。

随后她猛地起身,将程以盈推翻在地,然后跨坐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

愤怒道:“你为什么骗我?你这个白眼狼,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好欺骗?啊?你说话啊,说话。”

程以盈被掐着脖子,哪里说得了话?

她一边尝试掰开大娘的手,一边咳嗽。

就在她差一点背过气的时候,她终于掰开了大娘的手。

大娘力气虽然爆发力还是很大,但是毕竟年纪大了,持久力还是不太行。

程以盈站起来之后,连忙后退好几步,暂时远离了大娘。

“大娘,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你当时想叫醒他,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大娘没有追过来,她坐在地上,头发凌乱,一会笑一会儿哭,就像是神经病一样。

“我早就该想到了,你带的路,全是没人走过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去某个地方呢?你连方向都不知道,完全就是在乱走。”

“但是我还是相信你了,结果,还是骗了我。”

“我怎么会害死我们所有人?房间里就只有一个喝醉的醉鬼,都不用你,我一个人都能制服他。”

“你就是个怂包,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刚才就不该救你出来,还让你喝光了我一天的粥。”

“如何对待自己的恩人,你爸妈没教过你吗?一点教养也没有,长那么大,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大娘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将锄头捡起来。

然后“呸”的一声冲程以盈吐了一口很浓的唾沫。

她将锄头扛在肩膀上,转身往废弃酒店的方向走去。

很明显,她要回去继续做没完成的事。

程以盈喊道:“大娘,你不能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