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一击击溃步蓝烟,让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少年。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阿青周围残焰环绕,正如他此刻不可一世的桀骜,愈演愈烈。

独暗也是一怔,并未着急进攻,他看着阿青喃喃道:「灵武双修」?

那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看向阿青的眼中满是恐惧和惊讶。

「我没有看错吧?这怎么可能,帝境巅峰!步蓝烟可是帝境巅峰呀」。

右乾也吃惊道:「这小子,再次相见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那小子身上的鳞甲到底是什么?诡异非常,竟能硬抗住黑衣宰相的黑龙拳,这小子怕不还是个武者吧」。

洛不凡算是对阿青有所了解,可他看着现在的阿青,感觉他比之前又强了不少,已不是他可以轻易看透的了。

「少掌柜,这小子武道一途,怕是已在我之上」。

饶是右乾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由得暗自咋舌,有些惊慌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父亲还请我转达,恭喜洛叔叔已窥圣境,这小子怎么可能还在你之上」。

洛不凡也不答话,只示意右乾好好瞧瞧便是。

离月早就技痒难耐,可这小子委实可怕,一人面对三大帝境高手和五万黄金圣卫军,竟是半点不落下风。

黄金圣卫军已向阿青冲锋而来,那铮铮铁骑脚踏怒火,座上的将士刀枪闪烁寒芒,势要将这阿青吞噬其中。

围观的众人已然见识到了阿青的强大,可见到这五万铁骑袭来,阿青不闪不避,还是不解。

「这小子想干嘛,就算他再如何了得,莫非还想一人面对这五万骑兵不成」?

众人疑惑间,阿青却是主动迎着骑兵冲去,身上光芒闪耀。

在那青鳞之上,亮起两道光晕,正是五生护甲。

那铁骑洪流而来,阿青瞬间被淹没其中。

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不留死角,让敌人无处可逃。

那些担心阿青的人自是慌乱不已,那些围观的人则是不无嘲讽:

「哼,这小子虽是了得,可终究不过一个莽夫而已,这般莽撞,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可接着只看见那阵中,一道光芒亮起。

一道鬼魅的身影从阵中,冲了出来,那些挡在他前面的黄金圣卫军,不仅浑身的兵甲被砸了个稀巴烂,整个人亦是被砸成一团肉酱。

冲出阵后,只留下数十具尸体。

而那人浑身浴血,可都是敌人的血,他则是毫发无伤。

而阿青拿定主意,不由分说,便要向药王谷内杀去。

独暗眉眼微皱,一时间没了主意,他这犹豫不决之际,阿青可管不了那么多,眨眼便已到了谷门。

雪天晴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暗自嘀咕道:「好你个独暗,当着父皇的面还敢隐藏实力,还真有你的」。

而高坐礼台之上的雪清河,也朝秦神霄笑道:「独暗这老狐狸,看样子是打算看戏了」。

秦神霄这番再见到阿青,便知道他同之前相比再有精进。

并且不是一般的进步,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若是之前秦神霄还未将这般蝼蚁放在心上的话。

如今这进步如此之大的阿青,让他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安。

秦神霄脸色阴沉,附耳低声道:

「陛下,切勿担心,必要时,老夫就算坏了规矩,也定要出手,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药王谷的」。

感受着秦神霄的语气和那股杀气,雪清河眼中亦闪烁出一丝刺骨的冰凉,不过转瞬即逝,他只是笑着看向秦神霄:

「哦,此子竟是让老祖也感到害怕,必须斩草除根了么」。

秦神霄则是颤颤巍巍,向四周看了看。

他清晰感受到了那股杀气,他不知那杀气从何而来,但他知道那杀气之冰冷,顷刻间便可要了自己的命。

他可是神霄老祖,圣境之上的顶级强者,这怎能让他不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秦神霄这才缓过劲来:

「陛下有所不知,我曾经以借尸还魂的秘法,同这小子有过交手,如今再见,这小子的成长速度简直匪夷所思,这等人物,既有仇隙,又怎可放任他不管,这今日不除去他,日后定是后患无穷。」

雪清河假模假样的点了点头,附和道:

「也是,如此妖孽的少年自然是留不得,那便只能请死在这里了」。

秦神霄听雪清河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抱拳道:

「届时若有人出手阻拦,那便只有仰仗陛下了」。

雪清河点了点头,闻言便知这秦神霄已然拿定主意,铁了心要弄死阿青了。

阿青眼看便要进入其中,可只见门内一只巨大的血色乌鸦呼啸而来,阿青惊骇之际,那乌鸦眼中竟是急射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阿青的本能告诉他,这血色光芒,危险至极,绝不可硬抗,阿青只得往后退开。

独暗许是觉得这般做作过于明显,也不好意思站在一边看戏。

当下也只得被迫营业,再度向阿青攻去,只是那攻击明显有些随意。

阿青见状也是明了,对这独暗的攻击只是躲闪,并不向他攻击,这所有的攻击全朝这突然冒出来的血鸦而去。

那血鸦诡异无比,不光是速度惊人,那眼睛中射出的血芒也是诡异无比。

阿青也不敢硬接,自然不知血芒中蕴含怎样的力量。

这突兀降临的血鸦也让众人啧啧称奇,可并不敢多看,只觉得那血色乌鸦诡异得很,看上一眼便觉得毛骨悚然。

而此刻最惨的除了生死未卜的步蓝烟外,莫过于黄金圣卫军主帅陈三思了。

他本想借这机会露一露面,可竟是被一柄怪异的短剑一直追着砍。

那剑不仅速度极快,那剑锋更是极其锐利,剑气冰凉,直入骨髓。

陈三思疲于应付,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实在是憋屈至极。

而另外的黄金圣卫军也已变换阵型,弓弩手已然准备就绪,将阿青和交战的众人团团围在中间。

那弓弩亦不是寻常的弓弩,而是改良过后的天风弩,素以杀伤力巨大著称。

阿青亦感受到那四面八方上天风弩传来的寒意,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以前是他用天风弩射杀敌人,如今是他被别人用天风弩围杀。

阿青自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之处,况且他微微一瞥,这天风弩较之前又有些不同,给人一种更加危险的感觉。

阿青也无暇多思,既来之,则安之!

阿青被二人缠住,那箭矢也不留情。

「咻咻咻」!

那锐利的箭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来,阿青和独暗都是侧身避开,阿青这般强悍的肉体,也不敢硬抗这如此密集的弩箭。

可那血色乌鸦竟是一动不动,转瞬便被箭雨包围,眼看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阿青也觉得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人若反常必有刀。

阿青高度紧张,不敢有丝毫松懈。

虽是不明所以,但他的本能告诉他,其中必有杀机!

那围观的众人也是不解,交头接耳自然也不知是为哪般。

「这是什么情况?这血色乌鸦为何不闪不避,当真是奇了怪了」。

可就在这时,那血色乌鸦的额头上竟是再睁开一只眼,其上一道血红色的光柱激射而出,便直向阿青而去。

阿青已察觉到不妙,可那道血色光柱却是转瞬即至,将阿青笼罩其中。

阿青不由得也慌了,他拼命想挣脱,可这血色光柱笼罩之内,他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

而那血色乌鸦另外两只眼睛也射出两道光柱,同样朝阿青袭来。

那三道光柱已形成之际,天地也为之变色,突然间是狂风大作,那晴空万里在瞬间变化为乌云密布。

而后只听到一句诡异的吟唱,更将这诡异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无边的深渊,

哀嚎的灵魂,

谨以三眼乌鸦之名,

大开万相轮回之门。

「万相轮回」

那红色的血光在那狂风乌云中溅射开来,二人所在的一片天地,被染成一片猩红。

那似梦似幻,雾中迷离,其中之真切根本看不清楚!

可置身其中的阿青则是无比清楚,因为他已经移形换位,竟同血鸦互换了位置。

那一刻他已经不再被束缚,可那漫天箭雨已倾泻而至,已是避无可避。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而来,饶是阿青那坚硬无比的鳞甲,在这接二连三的冲击下,最终也被刺穿。

只听得那一声痛苦的哀号响起,震开血雾,天地重归清明。

众人瞪大眼睛,一道人影缓缓至空中落下!

而那人竟不是血色乌鸦,而是那翩翩少年,风云榜首岳天青!

可那也不是岳天青,应该说是一个,浑身满是箭矢,鲜血淋漓的怪物而已。

所有人被这一幕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而宁榕则见到那被万箭穿心的人是阿青之后,她只觉得那万箭不光是击溃了阿青的防御,同时也击碎了她的心。

「不」!

宁榕眼泪如注,整个人不禁颤抖,竟是想要冲出去。

若不是被桂姨死死拉住,她此刻怕是已经冲入乱阵之中。

「宁榕,你疯了么」?

秦含玉也没想到,这之前还勇猛无双的阿青为何瞬间便败下阵来。

她再也忍不出,颤颤着起身,心亦如绞痛,难以自拔。

胡宁宁亦是惊呼出声,闭上眼睛,再不敢看阿青一眼。

双手则是紧紧握住曲临风的手,那力道之大,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周围人见这少年被万箭穿心的画面,那些围观的人,此刻也生不出一丝嘲讽的心情了。

那画面实在是过于惨烈,众人只是纷纷迈过头去,不忍再看。

而另外一侧那血色乌鸦也化为人形缓缓落下,其脸上的血鸦标记格外醒目。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血鸦中的一员了,其实力之强横,更在四鸦之上。

他落地亦是吐出一口鲜血,额头上那只睁开的眼睛,也缓缓闭上。

虽是制住了阿青,可他却没有半分得意,因为他此刻亦是半分动弹不得,再难施为了。

他看向缓缓落地的阿青,满是骇然:

「此子实在可怕,没想到这万相轮回竟能反噬我,这反噬之力还如此强大,让我气息紊乱,再难动弹。

这般天大的异数,不在这万相之中?亦不在这轮回之内」?

血鸦越想越害怕,可那众人看着他也是万分害怕。

就连礼台之上的众位圣

贤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无极看向阿难说道:「众无比尊者,这竟是万相轮回之力」?

见阿难点了点头,赵无极眼中忌惮之色更重。

而后他竟直勾勾看向雪清河,那杀意也丝毫不加掩饰,嘴上更是没有半分尊敬。

「雪清河,万相轮回之力,你怎么解释」?

那知一脸温和的雪清河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道:

「你有何资格?让我解释」。

雪清河淡淡一句话,威胁意味极重,那有恃无恐的表情,更将他的霸气展露无遗。

赵无极可不是什么好脾气,浑身雷光涌动,背上木剑也是激烈颤鸣着。

雪清河见状竟不为所动,反是一脸挑衅。

眼看那赵无极便要雷霆出击,亚圣这才开口道:「无极,且先看看」。

赵无极闻之才冷静下来,而亚圣双手亦是青筋暴起。

雪清河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亚圣那一句且先看看,让他忐忑不安,至少看上去是忐忑不安。

而谷内的雪天晴则是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哈哈哈,当真以为,帝境之内,你便无敌了么?

还想来我的地盘唱大戏,当真是痴人说梦。哈哈哈」。

风般若感受着周围的变化,已然知道不妙,她只感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那一刻是再不管不顾,竟是将那薄纱扯了下来,那泪花带雨的美人容颜这才得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