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贤被一刀震开,双手发麻,连退数步,大感骇然。

再定睛一看,那人独眼横刀,气势凌厉,正是圣武上一任大将军,独眼将军夏侯让。

这周遭士兵,见到往昔的老将军,不禁直打哆嗦,双腿竟不听使唤,便欲跪拜。

“参见大将……”。

正在这时,魏子贤一声怒吼,将众人惊醒。

“尔等愚昧,夏侯让早已被大帝除名,背后更被亲刺不忠不义四字,那还是什么大将军,不过是昔日的乱臣贼子罢了,尔等冲入皇城,便知这是豁出身家性命的买卖,岂可如此儿戏,你们不要命,家中老幼妇孺也不要命了么”。

魏子贤一语中的,所有士兵止住动作。

但看向夏侯让仍不禁害怕,倒也无一人敢主动发难,都怪这夏侯让威名过盛,让人生畏。

魏子贤心中一惊,大喊一声:“杀”。

挺枪直刺,士兵们受其感染,喊杀声震天,向夏侯让而去。

子桓绝处逢生,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内心复杂。

谁又能想到他们曹家钦定的不忠不义之徒,此刻竟不动如山,将自己护在身后

一枪携万人而来,夏侯让一步未动,一刀砍飞魏子贤,再一回环,**开无数刀枪。

可仍有漏网之鱼加于其身,夏侯让忍住踉跄,一口鲜血喷出。

那魏子贤却已再度枪出如龙,一点寒芒先到,夏侯惇提刀来挡。

自枪尖有枪芒涌然而发,竟是将夏侯让上半身的衣物尽数震碎,也将他的身体重新划出道道血丝。

那身后的子桓也是被一枪震飞,魏子贤一声怒吼:

“杀太子者,封平天侯,黄金万两”。

士兵闻之无不兴奋,他们怵这夏侯让,可对这子桓嘛,倒是半点不虚。

子桓提剑防备,那万人已来,刀枪至,有山来。

子桓只感觉有人影来,再往前看时,正是那被血染红的不忠不义四个大字和透体而出的刀枪。

原来是夏侯让飞身上来,挡下所有刀枪。

那士兵们也是一惊,看到夏侯让竟是不禁发抖。

那夏侯让鲜血一吐,怒吼道:“欲杀太子,先杀夏侯”。

而后强运一刀,将十余人脑袋尽数割下。

那单眼一瞪,浑身旧疤添上新鲜的血液让人打心里害怕起来,竟然真的往后退去,再无一人往前。

魏子贤见夏侯让被数十把刀枪洞穿仍有如此威势,自然也惊惧不已。

但也知夏侯是强弩之末,于是挺枪再刺,直取他另外一只眼。

一枪而来,将夏侯另外一只眼洞穿。

夏侯遭此重击,也不禁哀号起来。

魏子贤以为一击得手,才发现身形一滞,那夏侯竟是握住自己的枪杆,一刀向自己劈来。

一道血光溅起,魏子贤被劈飞倒地,胸前一道巨大伤口鲜血淋漓。

魏子贤怒不可遏,那夏侯却是一用力将长枪拔出,怒摔在地。

夏侯双目皆失,脑袋也被削了大半,可仍是坚持着没有倒下,他知道此刻他还不能倒下。

子桓见到夏侯如此惨烈,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之情。

冲上前去,提剑立于夏侯身前。

更是再顾不得夏侯叛徒的身份,伤心地哭喊道:

“叔父,您早已从军中除名,圣武如何,再与您无关,您又何苦还要如此庇护子桓”。

一声叔父,夏侯让内心一震,可惜再无眼泪流。

夏侯让,一把将子桓揽入怀中,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冲天怒吼道:

“圣武境内,夏侯死尽,而后曹亡”。

那一语震**天际,夏侯让虽被冤枉,可内心的信仰却从未改变。

夏侯让松手,轰然倒地,夏侯氏最后一人,死!

夏侯让死后,右手紧握一小柄石剑。

曾经少年时,阿瞒说他要一统震之州,做那无上帝王。

夏侯让只是笑道:

“那元让便是阿瞒的剑,夏侯先死,而后曹亡”。

阿瞒送给夏侯让的成人礼便是自己亲手雕刻的石剑。

夏侯让被抄家之时,他只握石剑而出。

自此,再无独眼将军,只有酒楼说书先生。

子桓冲天悲吼:“叔父”。

提剑向魏子贤:“我要你死”。

尘埃落定,魏子贤一脸得意,枪起龙吟。

可那枪未至,便听到哒哒马蹄声起,一剑来,**开长枪!

一剑来,阿瞒立于剑上,看到那浴血的不忠不义四字,内心之悲恸无以复加。

紧接着,喊杀声四起:

“杀”。

希望和绝望,一字之差,却是天堂地狱之别。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跪地忐忑高呼:

“陛下”!

可阿瞒此刻已然是怒火中烧:“杀无赦”!

无一人再敢反抗,阿瞒向魏子贤走去,魏子贤头紧扣地上,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抬起来。

阿瞒低声道:

“抬起头来”!

魏子贤不敢不从,阿瞒叫了一句:

“桓儿”

那子桓提剑而来,将魏子贤活生生砍成了十八块。

子桓将夏侯让种种一一说来,阿瞒跪倒在地,扳开夏侯的手,右手握住那石剑,左手摸着那不忠不义四字,嚎啕大哭:

“阿瞒果然负尽天下人”。

另一边,典白虎上岸,城外已遍是流民,只说这圣武已大乱,就连这锦州城此刻也是乱成一锅粥了。

典白虎闻言一喜,领先锋部队直杀入城,见城内一片狼藉,便知道流民所言不虚。

典白虎占据锦州城,竟不费吹灰之力,五万一人说不出的兴奋,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顺利。

那圣武全境如此,岂不是五万人便要踏平整个圣武,典白虎想到此,内心之激动久久不能平复。

入夜,五万人兴高采烈开起了庆功宴,而后一根火箭来,那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天际。

前一秒还言笑晏晏的众位士兵,下一秒便直接被炸飞,血肉模糊。

典白虎脸色一白,便知道完蛋了。

那络绎不绝的爆炸声起,再没人能听清典白虎的命令,就是典白虎自己也被炸飞。

典白虎看着城内漫天的火光和江东儿郎的尸体自责惭愧极了,他再想起孙幼虎临行前所言,更觉羞愧难当。

爆炸声停,喊杀声响起,李幼节的声音传了过来:

“圣武大帝早就料到尔等算计,这顿火锅可还满意,哈哈哈”。

那仅存的数十人往后撤去,李幼节领着千余人追来,典白虎一个人站在城门处,怒吼道:

“回去禀报主公,白虎有负江东所托”。

士兵们知典白虎已决意死战,满脸都是哀伤往长江逃去。

典白虎以一敌千,斩百余人而亡,死后注目江东,终未倒下。

长江一战,死去英雄几多,圣武弘文也再次陷入微妙的平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