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听到了周围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看到是栾清颜，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惊讶，接着她勾起嘴角，微弱的声音响起，“老～大～”

栾清颜心脏紧紧揪起，她跪在地上，想按住白玫身上的伤口，可哪里按的住，温热的血不断从她指缝中往外涌出。

古阳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白玫的伤口，招呼人抬着担架过来，接着咬着牙对栾清颜说，“他们把她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栾清颜的手微微颤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但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和哽咽，“白玫。”

白玫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她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栾清颜紧紧握住她的手，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声音，“老…大，我……我没事。”

看着栾清颜脸上落下来的泪，白玫从来没有见过栾清颜这个样子。一直有着一个坚强外壳的栾清颜，从来没有在谁面前哭过。

白玫知道栾清颜能找到她，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她不想让栾清颜感到愧疚，所以她尽力的发出声音，“都是…我…我自愿…的，你…你别哭。”

栾清颜看着白玫努力张口安慰她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一般，让她无法呼吸。

她想伸出手去碰一碰白玫，结果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栾清颜眼前已经模糊，喉咙也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发不出声音。

白玫想伸手去擦掉栾清颜的眼泪，结果使了使劲胳膊没有抬起来。于是想开口说自己没事，结果直接涌出一口鲜血。

“白玫！”栾清颜慌了，她想伸手去抓白玫，可这么多的伤口，她连能够放手的地方都没有。

白玫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她睁开眼，鲜血大口大口的往外吐，但还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对栾清颜说，“都是…我…自愿的。”

栾清颜一直在旁边喊着白玫的名字，但白玫都听不到了。她觉得自己好困，好想睡觉。

她梦到了时景旋，梦到了她看见他的第一眼，他是那么的耀眼，站在时风毅身后，气质丝毫不逊色时风毅。

只一眼她就喜欢上了他，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时景旋是想搞垮顾家。因为顾家对外说要和时氏联姻了。

时风毅身边有一个栾清颜，就够了。时景旋不能看着时风毅身边在多一个世家傍身。他知道白玫因为栾清颜的事，一直恨着顾云思，所以他鼓动白玫对顾家出手。

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白玫会闹出人命。所以时景旋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向顾云思出卖了白玫的位置，先把自己摘了出去。

白玫心里不怪时景旋，她知道时景旋不喜欢她。她想告诉时景旋，自己不会再缠着他了，他可以开心的和展平静在一起了。

可是她想真的好想再看一眼时景旋。白玫瞳孔渐渐涣散，闭上眼睛之前。她想哪怕是一眼，跟他告个别，也是好的。

栾清颜上了车就给何佳佳打电话，她的手还在抖，抖到连手机都是古阳给她放在耳边。

在何佳佳接通电话后，栾清颜没有给对面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道，“白玫找到了，她现在需要紧急手术。”

“你在哪里？”何佳佳一下子就听出了栾清颜的不对劲，“你跑出去找白玫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

“佳佳。”栾清颜打断何佳佳的话，她看了一眼，几乎快没有呼吸的白玫，语气里面带着哀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何佳佳挂了电话，立刻联系了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并把白玫的情况说了一遍。

毕竟何佳佳对外科这一行不是专业的，能让业内数一数二专家来做白玫的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栾清颜到了医院的时候，门口已经支好了担架等在急诊门口，古阳帮着几名护士把白玫移到上面。

随着白玫被推走，在地上留下一滴滴血迹。栾清颜跟着他们一路跑到了急诊室，然后看着白玫被推了进去。

手术室的灯亮起，栾清颜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地上那些醒目的红色，刺的栾清颜眼泪生疼，她闭了闭眼，扶住了旁边的白墙。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外，栾清颜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眼神空洞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古阳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拷问栾清颜的灵魂。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想起白玫以前那种什么没心没肺样子，还有白玫那张永远笑嘻嘻的脸庞。

终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何佳佳从里面走了出来。栾清颜几乎是本能地站了起来，冲向医生，急切地询问白玫的情况。

何佳佳摘下口罩，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她失血过多，加上多处严重的内伤，我们只能说尽力去救。”

栾清颜的腿一软，如果不是古阳及时扶住，她可能已经瘫倒在地。她抓住何佳佳的衣服，“一定要救救她，她才19岁，她还这么年轻。”

何佳佳从来没有见过栾清颜现在这种慌乱的样子，她有些担心栾清颜的身体，“你先管好你自己，白玫那边我会尽力的。”

说完何佳佳深深的看了栾清颜一眼，转身进了手术室。

何佳佳走后，栾清颜看着一点点关闭的手术室的门，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

古阳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他认识的栾清颜，从来都是一切了如指掌，冷静自持的样子，哪里见过她此时脆弱无助的样子。

时风毅来的时候，栾清颜还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时风毅看见墙角那个小小的团，心脏立马揪了起来，他大步过去蹲在栾清颜面前，“清颜。”

栾清颜听到有人在叫她，缓慢的抬起头，表情里面都是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