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被两个人生拉硬拽往行刑架子上送。

他知道,只要被绑上去,那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于是民命的挣扎。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通知任何人来救他,唯一的法子就是自救……

扫视四周,除了苏德全和林言自己之外,一共只有四个狱卒,两个守着门,另外两个正试图把林言拖到刑台上。

虽然人不多,但他们腰间都别着刀。

林言现在浑身是伤,应对起来应该会很吃力。

他看了看刑台,又叹了口气。

今天恐怕很难活着出去了,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与其被削肉剔骨,不如搏一搏!

他两条胳膊被拉扯着,顺势起身,瞅准机会用右手拔出左边那侍卫的佩刀,果断的挥砍出去。

“撕拉!”

衣料破碎的声音与鲜血齐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致使苏德全浑身战栗,手也不住的发抖:“给我拿下他!”

两个守门的急忙响应,抽出佩剑上前迎战。

剑是有分量的。

林言胳膊上全是鞭伤,挥了几下就有些提不动了。

离他最近的另一个侍卫瞅准机会刺伤了他的肩膀,这下更是提不动兵器。

眼看着另外两个人也抵达跟前,林言急急忙忙换了一只手持剑,再度挥砍。

苏德全见林言落了下风,腰板逐渐挺直:“放弃挣扎吧,你是斗不过我的!”

林言体力很快开始急剧下滑,不断的失误,不断被刺伤,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地府爬出来的一样。

“啊——”

林言发了狠,将全身力气聚集起来,仰头大吼一声。

脖颈和额头青筋暴起,两个拳头紧握到发颤!

肾上腺素飙升。

林言慢慢开始感觉不到痛了……

这表示,他的身体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的反抗,这是他最后活命的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侍卫。

虽然这三人拳脚功夫一般,但毕竟是成年男性,硬砍也能对付的了他,所以,强行对打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么,想活,只有一个办法……

林言正在经历生死关头的同时,牢房那边,负责传递消息的兄弟姗姗来迟,他发现林言不再,赶忙向狱卒询问。

问清楚之后才知道林言已经被苏德全带去了死刑部!

那地方可不是开玩笑的,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往死刑部那边跑,路上有侍卫察觉出异样他也顾不得,只潦草的靠拳脚开路。

他怕自己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此事,林言只剩下最后一口力气。

大吼之后,他突然飞窜而出,等苏德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在地,林言用一只胳膊紧紧勒住他,另一只手执剑。

“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杂家!”阉人老儿的娘娘腔尖锐刺耳。

三个侍卫都傻眼了,愣在原地不进不退。

林言咆哮道:“都给我滚开,不然我杀了他!”

“林言,你好大的胆子,挟持东厂总管可是要杀头的,躲的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你迟早都要认罪伏法的!”

“是啊,反正怎样都是死,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当然要拉你陪葬咯。”林言的眼中,涌动着恶意,每一个字,都在牙齿之间咀嚼的粉碎。

“你、你不敢的,你不敢这样对我!”

“试试看啊。”

林言双眼布满血丝,死瞪着苏德全,手上的剑一横,便卡住了苏德全的脖子。

眼看着剑刃慢慢压入皮肉,鲜血渗出……

老阉贼总算扛不住了:“别,别杀我,我保你不死!”

“你如何能保我?”

“我让人给你准备马车,你挟制我逃跑,中途再把我丢下来,这样就没人能抓到你了。”

“呵呵。”林言冷笑一声:“你真是好算计啊,苏公公,这样一折腾,我就坐实了袭击你潜逃的罪名,就算勉强出去,也无法再见光,到了现在你也还是不想让我活,你可真是歹毒。”

“我、我是太害怕了,太、太害怕所以没想清楚!”

“啪!”

死刑部的门突然被冲撞开。

“林言,你果然在这儿,我们杀出去!”

是一直以来都在帮林言传递消息的那人来了。

林言十分感激的看他:“多谢你,你来的正是时候!”

“来啊,咱们先把苏德全这个老阉贼给杀了。”

“不,你帮我押住着老阉贼,我先歇会儿。”林言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

肾上腺素逐渐褪去导致所有伤口的疼痛一齐袭来,四肢百骸都被占据,稍微一动,都有一种剜心剔骨般的感觉。

他将苏德全倒手送到那兄弟的跟前,他用短匕挟持人质,姿势比林言方便许多。

“你们仨也别闲着。”林言坐在一旁,指着三名尚有行动能力的人质说道:

“帮我去公主殿跑一趟,通知千雪公主,苏德全想提前杀了我,我现在将他挟持,请她速来相助,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若是人请不来,今天我就跟苏德全同归于尽。”

那三个人还发呆呢。

苏德全怒吼:“你们三头蠢猪没听见他说什么啊?赶紧去,去找千雪公主!”

“是、我、我们这就去!”经过这么一声吼,他们才算回神,一溜烟跑走。

然后,苏德全又换了一副嘴脸,转过头来:“好汉,能不能轻点儿,有、有点儿疼。”

“少废话。”

这江湖上的兄弟,瞧不上富人,看不起贪官,最膈应的就是阉贼。

他丝毫也没给苏德全面子,反而短匕压的更紧了。

给苏德全吓得,连忙把脖子梗的直勾勾,就怕一不小心剌到血脉,要了他的老命。

“林言兄弟,我看你这伤有点儿厉害,要不先想办法出去治一治吧……”

林言摇了摇头:“不行,现在我只要出去了,就会被坐实罪名,为了一切恢复正常,忍一时也无妨。”

“滴答、滴答。”

安静的死刑部,只有水声持续不断。

林言四下看了一圈儿,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下巴上的血在向下滴落。

他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趁着还清醒,他碰了碰那位兄弟:“若我抗不到公主殿下来,你就让她带你一个人走。”

“说什么呢,你一定能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