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这边的事情就解决了……‘白塔’先生和‘世界’先生都很神奇呢……”
奥黛丽深深的感叹了一声,克莱恩嘴角微动:那可不?一个是外神加三途径真神,另外一个则是你亲爱的“愚者”先生。
你以为这是一场穷凶极恶的对决?当你看到这件事情有高维的身影之后应该就得知道这件事情的画风是不对的了。
“未必。”克莱恩低声说道:“之后说不定我们还需要来代表‘愚者’先生做些其他的收尾工作——你也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序列,在末日来临之际,每多提升一点力量就能够多保护住自己。”
看着奥黛丽乖乖点头的样子,克莱恩开口补充:“从这方面来说,我也会在和托尔兹纳一起建设‘愚者’先生的信仰的过程之中交给你一定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之中你也可以逐步消化‘操纵师’的魔药。”
比如说,在建设信仰的同时制造一些潜性的心理暗示之类的……克莱恩补充了一句,在这个方面他更相信奥黛丽自己的判断,克莱恩相信她不会因为自己有修改别人认知的能力就肆意行事。
“再过一段时间,或许是几次‘塔罗会’、或许是几个月……那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执行‘愚者’先生交给我的任务。”克莱恩略一琢磨,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刚刚才用自己的能力变出的、写了高维俯视者尊名(信使版)的纸张:
“这是‘白塔’先生的信使。到了那时候,你用这个信使来和我联系……其他方式你都联系不上我。这个行动是和‘愚者’先生后续的布置息息相关的,到了那时候,塔罗会也未必能够准时召开。”
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到我前往星空之后才能够弄清楚……克莱恩在自己的心中盘算着,并不打算让没到天使的塔罗会成员涉及这件事情。
那实在是太危险了,就算有着源堡的遮掩,在真实位格没到天使的情况下就贸然接触和星空和外神有关的事物,无异于白白的送命。
“我明白了,‘世界’先生。”
奥黛丽看着忧心忡忡的“世界”,只好点了点头,她知道涉及到真神之上的事情是自己无法插手的。
她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要是自己是天使的话该多好啊……
在南大陆的建设之中,鲁恩也是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阿道夫·希尔看着贝克兰德那欣欣向荣的景象,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边的助理听到元首先生发出沉重的叹息,很有眼力见的在旁边倒了一杯伯爵红茶,放在了阿道夫的手边。
“谢谢。”阿道夫看见自己助理这样的动作,用醇厚的嗓音对着他道谢。助理开口谨慎的询问道:
“最近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吗?”
“问题啊。”阿道夫笑了笑,那张年轻的脸上现在确实早早的刻上了几道皱纹。克莱恩还原了一个普通人的生理状态,让这位自己的元首分身显得因过度操劳而有些老态。
虽然有些冒犯,但是克莱恩参考了自己哥哥班森的模样。
“没什么问题,还是老问题——风暴教会和造物主教会的隔阂愈发深重,恐怕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彻底爆发了。”
——这还不是大问题?助理惊讶了一下,对着阿道夫闲聊般的开口:“会在鲁恩爆发吗?”
阿道夫在沉默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不会。”
“南大陆现在主要在行动的也就这几个教会:造物主教会、风暴教会、旧日教廷、玫瑰学派……”
阿道夫笑了一声,轻轻品了口茶:“欲望母树已然被驱逐,斯厄阿也伏诛。风暴之主怕是要等不及了,造物主教会和旧日教廷已经建立了较为良好的关系,两者瓜分了接近一半的南大陆。”
“不出意外的话,之后风暴教会会借着围剿玫瑰学派的名头去冲击造物主教会……呵呵,再不这样,风暴之主就要活不下去了。”
“对于掌握了三条途径的真实造物主……只要给祂一个机会松开手上的事情,祂就能够攻入风暴之主的神国。”
“这样啊……”助理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搞得精神分裂?格尔曼的小金库都被本体拿去建教会了,他很不爽。”
——阿道夫身边的助理也是克莱恩的分身。
“咳咳……不如我们再悬赏点新的海盗?”阿道夫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他随即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最近国家财政有点紧张,最少要等到夏季结束才能回转的过来,要不然就再苦一苦格尔曼吧。”
“……”眼看着助理还想再说什么,这两个分身的眼中就同时出现了一个黑色倒十字架标志,两个分身同时看向远处,目光投向了南大陆。
过了半晌,阿道夫幽然的开口说道:“机会来了……”
“别机会来了。”一个抱着厚厚的文件的分身走了进来,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别搁这做谜语人。”
而就在此时的南大陆,克莱恩的分身目光所及之处一场盛大的弥撒正在进行。
奥黛丽的脸上带着能够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头上带着荆棘折叠的冠冕,身穿点缀着一颗颗星辰一般的装饰物的长袍。在她的手中握着一根星光璀璨的权杖,如果仔细看去,在她身边飘散的每一道星光都像是一个拱形的门。
这是克莱恩临时制作、充当“门”之权柄的教皇权杖。
她开口祈祷——本来是不用奥黛丽进行这场仪式的,但是在她和克莱恩的商议之后,想要扮演“操纵师”就必须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操纵师”,托尔兹纳不适合作为教皇,这样一来,教皇的位置就落在了奥黛丽的头上。
而在这几个月的扮演之中,奥黛丽也已经消化了大半的非凡特性,而现在这是一场遍及半个南大陆的弥撒。
这是“旧日之门”的诞生日——同时也是克莱恩“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这一天。从单纯的时间上来看,这个日子并没有太多的特殊性,但是从神秘学上来说,“6月28日”显然和克莱恩有着相当紧密的联系。
这就像是一道联通了过去与现在的门扉,透过门扉才能够窥见那上一个文明的片刻光影。
这同样是一种仪式,每年这样的弥撒都能够加强克莱恩和“门”途径的紧密联系,虽然消化效果不及真正的进入星空,但是在水磨工夫之下也是消磨了一小半的“星之匙”魔药。
仪式开始了。
奥黛丽深吸了一口气,她透过沉重的面具注视着在场的众人,她的声音透过被克莱恩安置在这里的无线电向着所有信仰旧日之门的信徒的家中传去。
她的眼睛变成了淡金色,瞳孔逐渐竖立,气质变得像是巨龙一般威严。
——在她的手中浮现出了一个虚幻的“圣经”。
“诡秘圣典”。
他们在赞美着“门”,而一扇虚幻的、层层叠叠的门缓缓的浮现在了奥黛丽的背后——这是克莱恩所特意创造出的神迹。
同时克莱恩的精神也紧绷了起来,他猜测在自己所创造出的这样的异常现象之后,阿蒙就必然透过非凡特性的聚合会注意到自己,而在“愚者”和“错误”的“隐秘”能力的作用下,自己很难注意到阿蒙的位置。
所以克莱恩登上了源堡,用目光注视着这整片大地。他一边检查周围是否有着阿蒙的身影,一边思考着刚才真实造物主发来的“信息”和前些日子就被打包过来的“礼包”。
克莱恩咕哝了一句:“乌洛琉斯成功了啊……只是不知道祂什么时候能够成为真神,命运途径的成神仪式就是玄学,这两条‘水银之蛇’的争斗也是高序列之中难得不那么血腥的……”
“凝固混沌的旧日之门;灰雾之上的伟大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奥黛丽神色庄严的开口,她看见无数的光点从信徒的身上飘散,直接飘到了无穷高处,汇入了端坐于王座上的“愚者”先生身上。
奥黛丽神色微动,她的心灵此刻已徜徉于整片潜意识海洋之中,一个又一个奥黛丽曾经借助能力对信徒所做出的暗示此时浮现在了这些海洋之中,就像是一个个道标。
这也是一种“操纵”……信仰啊。
奥黛丽静静的看着一切汇聚,只觉得自己的消化进度悄然的上涨,这比她经历的任何一次事件所促进的魔药消化都要多,奥黛丽也知道原因:
借着“愚者”先生的教会,自己一次性“操控”了大量的信徒,在这次盛大的弥撒结束之后,必然会有着大量的人信仰变得额外的坚定,因为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神迹。
如果不是因为“观众”半神的名称是“操纵师”而非“教皇”,那奥黛丽这次扮演旧日教廷的教皇就已经能够消化掉这半神魔药。
果然信仰归根结底也是一种操控,对于知道信仰本质的高序列者来说,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信仰的并非虔诚,而另一部分则是坚信自己的力量来自于神灵——奥黛丽看着信徒,在转瞬之间又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次消化的如此之快。
在这些信徒之中有大部分人都是自甘情愿被“操纵”的。
信仰带给他们力量,而在这个物质生活不充盈的时代,信仰已经可以让他们做到很多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不知道“愚者”先生对信仰持有什么态度?还有,“世界”先生的状态……祂和“愚者”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奥黛丽心中有些奇怪的琢磨着,她始终觉得“世界”对“愚者”先生的态度很奇怪,最少她所看到的现在这个“世界”先生对“愚者”先生的态度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她看着托尔兹纳和一个盘踞在原地的、像是先知一般的人形虚影在周围浮现,心中不由得想道。
“这次弥撒结束之后将托尔兹纳和威尔带到我这里来,‘愚者’先生的盟友,真实造物主的使者带来了真实造物主的神谕。”
“世界”先生的声音……奥黛丽在心中回应到:
“好的,我知道了,世界先生。”
“真实造物主的神谕?”奥黛丽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在结束了弥撒之后,她来到旧日教廷的密室之中,这密室的样式和黑夜教会每个教堂之中的密室没有太大的差别,或许这也算得上是每个教会的标配。
一顿争吵声出现在了奥黛丽的耳中,让奥黛丽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我好不容易才跑出去那么多次……现在只能做天使了。”
“嘿,你好歹没有被外神(被屏蔽)抓住过,你还不算太惨——你最多是帕列斯那个级别的。”
“命运啊……口圭,命运抛弃了我……”
还没有走到密室,奥黛丽就听到了一个沙哑,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里面争吵着谁更凄惨的这件事,奥黛丽的脸上洋溢起了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托尔兹纳和威尔顿时合上了嘴,前者喝了口水,而后者则是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口不知从何而来的冰淇淋。
威尔念叨着:“肯定又有麻烦的事情……命运给我带来了消息,有个我很讨厌的家伙过来了。”
威尔殿下,您这么说话有点不礼貌……嗯,我好像知道这次来的是哪一位了……还好不是战争天使殿下,我和“世界”先生都应付不来祂……
“‘世界’先生的消息。”奥黛丽带着礼仪性的笑容说道:“真实造物主的使者前来此处,世界先生让我们三个去他那里。”
“走吧,走吧——”威尔看着奥黛丽,眼神相当幽怨:“‘正义’小姐可以把我推过去吗?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吃不了冰淇淋而又哭又闹的小婴儿……”
奥黛丽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弄哭了这位……天使,心中不由得尴尬:
您怎么还记着这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