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看着自己面前突然“探出头”的镜子,顿时直勾勾的注视着它。
说是探出头,但其实这也不够准确。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克莱恩在眼前的这台电报机吐出的纸上发现了和曾经3G时代的QQ上曾经风靡一时的颜文字相似的字符脸。
这些字符组成了一张脸,似乎在表达自己喜悦的神情。
你别太荒谬,怎么把表情包都快弄出来了……克莱恩下意识的想道。
但是他随即沉下声,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台电报机。
“你是‘魔镜’阿罗德斯?”
这台电报机似乎突然兴奋了起来。
它身上的金属按键颤动了一下,噼里啪啦的从自己身上突出的虚幻纸张上面打下了一大行的连续的单词:
“主人,您竟然还记得我,这可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我没有来迟吧?”
有一说一,你来的确实挺迟,我都已经将灰雾上的所有东西都带下去了你才连接上这台电报机……
克莱恩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不过考虑到眼前这个喜欢让别人社会性的镜子自己未必有着等同攻击性的承受能力,他还是决定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面前的阿罗德斯这样说道:
“你来的不迟。”
“那就好,我尊敬的主人,你有什么让我为您服务的吗?”
打印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刻它就被自己的零件带动的更加猛烈的颤抖了起来,似乎在坐着忏悔:“非常抱歉,灵界之上的伟大存在,之前的称呼是是我僭越了。请问,我可以尊称您为主人吗?”
看上去,“魔镜”阿罗德斯非常畏惧我,甚至不敢私自尊称我为主人。
果然这魔镜和源堡有着联系……
克莱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用低沉的声音对着阿罗德斯说道:
“你可以为我服务,我会询问你几个问题。并且,你可以用任何称呼。”
“感谢您的仁慈,主人!”电报机哒哒哒的吐出白纸,相当激动而且更加不要脸的贴了上来:“请问您的问题是?”
“你知道‘血之上将’的行踪吗?”
克莱恩压着声音说道。
“主人,您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像这种问题,我只需要回答一个‘知道’。”
阿罗德斯操控着打字机,一个接一个的向外蹦着单词:“您有些太照顾我了。您可能不知道,根据我必须所要遵守的某些规则,当您问了我一个问题之后,我必须也再问您一个问题。”
“刚才我已经问了您两个问题,而且您已经回答过了。因此刚才的算是一次问题,您看可以吗?”
“可以。”
克莱恩突然感慨于眼前这个魔镜的不要脸之深重,嘴角略微抽搐,继续将自己的脸绷住。
克莱恩笃定的觉得,他如果现在在喝水的话,那很有可能会直接一口水喷出来。
“好的,刚才您又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告诉您刚才的答案了。”
阿罗德斯蹦出的字母顿时变得欢快了许多:“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知道‘血之上将’的行踪,您想要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是吧,刚才那个算一个问题,现在这个又算一个问题,这个魔镜怎么有点不要脸?咳咳,不能这么说,它的底线有点自由啊……
克莱恩张了张嘴,险些没能说出话,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嗯。”
“现在的‘血之上将’塞尼奥尔在罗思德群岛以东的海域上,正在往返南大陆与各个群岛之间。”
“如果您想要寻找塞尼奥尔的踪迹,您可以在苏尼亚海守候。”
“血之上将”塞尼奥尔正在如此频繁的来回往返,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是在执行某位存在的任务吗?
克莱恩脑中闪烁过几种猜想,很快,他压下了自己的思绪,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电报机:
“那么,‘血之上将’是否得到了某位伟大存在的帮助?”
这是克莱恩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之前他就听说了‘血之上将’塞尼奥尔的实力正在异常增长,克莱恩想要知道这是否是那位‘欲望母树’给自己的信徒降下了恩赐的原因。
如果事情确实如此,那就证明欲望母树对自己信徒的掌控力,对屏障之内的渗透力比克莱恩想象的还要高上许多。
“是的,主人。”电报机向外啪啪的打着字:
“但是我不敢去看究竟是哪一位伟大存在施加了影响。”
“那里有着伟大存在的恩赐,我看不清那里的情况……”
阿罗德斯最后的几个字明显变得失落了起来,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回答。
而克莱恩则是抿了抿嘴唇,阿罗德斯这样回答和他的猜测差不多,这样看来,“欲望母树”确实能对这颗星球上信仰祂的非凡者灌输堪比半神的恩赐。
那么被“欲望母树”侵蚀的邪神“宇宙暗面”以及“被缚之神”现在的状态可想而知。
我需要继续晋升呐,要不然现在连祂们伸进现实的触手都无法反抗……想到这里,克莱恩一时间心中沉甸甸的。
“第二个问题,生命学派为什么会被一部分玫瑰学派的成员追杀?”
被阿罗德斯操控着的电报机沉默了片刻,接着上面一段段的浮现出文字:
“尊敬的主人,这个问题很长,我需要从头开始解释。”
“对于生命学派来说,生命学派掌握着‘命运之轮’途径和不完全的‘月亮’途径,其中有一部分非凡者崇拜原始月亮,探求生命与灵性的本质。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都是‘原始月亮’的信徒。”
“但是在生命学派的议长威尔·昂赛汀借助‘水银之蛇’的特殊重启之后,有部分‘月亮’途径的非凡者加入了玫瑰学派,并且开始追杀‘命运之轮’途径的成员。”
“而现在生命学派的议长现在依然没有踪迹,因此,现在的生命学派有着隐约分裂的倾向。”
信仰“原始月亮”的信徒加入了玫瑰学派,这算不算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克莱恩默默的低语了一句,在自己的心中苦中作乐的想着。
据他所知,拥有着“原始月亮”这个邪神马甲的堕落母神和被玫瑰学派信仰着的欲望母树是死敌,祂的信徒竟然会加入欲望母树的玫瑰学派,这已经能够算是相当抽象而且离谱的事情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NTR?
克莱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群信仰月亮的家伙会去加入和自己信仰敌对的神灵的组织,并且协助玫瑰学派猎杀生命学派的成员?
邪神信徒的思维果然不能揣测。
克莱恩默默想到,摇了摇头:“第三个问题,你知道达克威尔在哪里吗?”
克莱恩向着阿罗德斯发问,他记得自己刚才已经向阿罗德斯提问了两次,抵消掉了自己之前回答的次数,现在他想看看自己面前的阿罗德斯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他吗?”
面对着自己又将向眼前的“伟大主宰”所提问的难题,阿罗德斯沉默了片刻,用一个个小点打出了一张有些略显抽象的像素画,呈现在了克莱恩的面前。
这幅画作虽然显得有些抽象,但是克莱恩还是一眼辨认出了其中的这个人,这正是他之前在贝克兰德见过的胖药师。
嗯,有过几面之缘,当时自己还被组织聚会的那个非凡者认成了极光会的成员。
啊,我就是啊,那没事了。
克莱恩在自己心里默然想到。
“是的。按照你的对等原则,现在你该向我提问了。”
克莱恩饶有兴致的回答,期待着阿罗德斯的答复,然而他下一刻再次见识到了阿罗德斯优秀的思想建设。
电报机呜鸣了两声,在机械结构颤抖了几下之后从上面吐出了一行单词:
“主人,您刚才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所以您不用再回答。”
我刚才回答了你的问题?我去,不是吧,这个你也算?
克莱恩再次被阿罗德斯刷新了自己的下限,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阿罗德斯说道:
“好,那你说吧。”
电报机吱呀了两声,打出了几个字,然后有更多的单词浮现:
“达克威尔现在在拜亚姆中最大的那个‘红剧场’斜对面的巷子里,由于之前拜亚姆被洪水淹没,因此他不得不在这里继续滞留。”
这么轻松就找到了?
克莱恩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就在心中闪过了些许想法。
不过,我还是得去看一看。不能直接和乌洛琉斯说明情况,万一事情不对乐子就大了……克莱恩有些牙疼的想道,莫名觉得总有种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感觉。
“好,我知道了。”
克莱恩的语气带着些低沉的说着,准备结束和阿罗德斯这次的对话。
不过在这个时候电报机却忽然“哒哒哒”的响了几下,这声音之中似乎有些犹豫,打字的速度也愈发艰难;
“伟大的主人,您可以将我从蒸汽教会带出来吗?”
“如果我能来到您的身边的话,您忠诚的谦卑的阿罗德斯一定能为您更好的效劳!”
把你从蒸汽教会捞出来?这似乎有些不太现实吧……克莱恩险些没绷住,在自己的心底深呼吸了一口之后,他收敛起自己的表情,这才低沉回应到:
“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一没有能力,二也不在贝克兰德。你这想让我把你带出来,你让我我很难办啊……你最少要让我回到贝克兰德,而且得有着那个能力、最少是序列四我才敢去那封印后面,要不然我哪能直接从他们那里偷封印物啊?
而且蒸汽教会和我们没仇,这样直接偷他们的封印物也不太好,最好还是可以和平解决。
“好的,我知道了,伟大的主人。”
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阿罗德斯打字的声音逐渐沉了下去,似乎包含着些委屈的模样:
“灰雾的气息即将消散,我等待着再次为您效劳。”
神秘学上若有若无的联系散去,看着眼前完全变得和普通的物件别无二致的电报机之后,克莱恩终于不由得一笑,感到有些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封印物,不,“魔镜”阿罗德斯的性格超乎我的想象,虽说有些无厘头,但是让我心情明显轻松了很多。
通过刚才的对话,我不仅清楚了血之上将现在的线索、自己要面对的问题了,还冲淡了自己生活在被重重疑云笼罩着的氛围之中的情绪。
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家伙……如果有这机会的话,我还是尝试把你从蒸汽教会之中捞出来吧,当然,不能让蒸汽教会蒙受无妄之灾……
克莱恩一边想着,一边打了一个响指让“失乡号”在自己的船长室中用木板推出一张床。
他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在了**就准备开始休息。
再有一天的行程,他们就可以抵达拜亚姆了,克莱恩现在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明天再做规划。
呼,睡觉,真是美妙……
克莱恩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
……
克莱恩睁开了双眼,看向周围。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正沉浸在一个清醒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