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只是让别人看着是金子,但本质上破石头依然是破石头。

可真正的点金术,是真的可以让石头变成金子。

障眼法还有时效。

过了时间,金子依然要变成石头。

点金术确实实实在在地改变了石头。

“被人发现了?”苏云漪震惊于桃夭居然会点金术这样的术法同时,很快猜到了桃夭为什么会被落霞镇的人控制至此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桃夭如果是什么都不会的桃树,只能帮着落霞镇的人开垦土地。

那么她是走是留,对于现在的落霞镇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毕竟几百年过去,落霞镇这会儿人口多,根本不缺种地的人。

可桃夭如果能将石头真的变成金子,这就完全不同了。

桃夭沉默着点头。

“我听人说,出去之后处处花钱。穷家富路。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多弄一下金子带在身上。”

桃夭也是知道不能露富,加上她那个时候还没有学会走路。

只是捡着桃树旁边的碎石头化作金子。

有的时候化一小把金沙。

每次桃夭都是在夜里做这些。

却不想,被赶夜路的高展鹏发现了。

“高展鹏的父亲高鸣是落霞镇的镇长。其实,往前面算起的话,高家的祖先并不在最开始来的那些人里。”

桃夭提起高家,浑身上下都裂出了一道道火星。

地上的藤蔓却不断地靠近桃夭,试图用藤蔓上的叶子覆盖桃夭身上的伤痕。

“高家才是外来户。”

桃夭之所以还不忍心对落霞镇的人动手。

是她始终记得最开始来的那些人。

他们穷困潦倒,过来就是为了活下去。

好在,这里丰饶,也确实让他们活下去了。

之后的几百年时间里,还有人不断地搬到落霞镇。

最开始的一个村落都够不上的山谷,逐渐成为镇子。

高家甚至来得很晚。

是前朝覆灭,到处都在打仗的时候,一家人带着金银细软来到的落霞镇。

这也是为什么,最晚到的高家,却发展得最好。

相比别的人家都是逃荒逃难过来的。

即便家里还有家底,不是被抢,就是消耗得差不多了,才找到了落霞镇,决定在这里落脚。

高家则是在这之前就注意到了落霞镇。

发现这里位置偏僻,虽然被不少人知道,但两军对阵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个地方。

这里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

便是打到了附近,也没人想走上大半天的山路进来,就为了看一个镇子。

高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趁着周围还没有彻底乱起来,便带着所有家当来了落霞镇。

一开始还只是一个富家翁。

高家之前一直表现出良善的态度,经常救济镇子上的穷人。

因此高家的风评在落霞镇一直很不错。

否则,也不会将镇长的位置给高鸣。

“高家这些年一直都在做好人。加上落霞镇的人本来就不多,有钱人就更少了。镇上会外出做生意的也就那么几家。”

说起这些,桃夭反倒是没那么生气。

她最恨的,自然是高家。

对于其他人,桃夭更多的是失望和怨。

她不能理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所以,高家没多少钱了。”苏云漪转念一想就知道。

高展鹏是镇长的儿子。

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让他披星戴月的摸黑走山路回落霞镇。

唯一的可能就是,高家没有那么多钱,凡事只能节省。

桃夭点头。

苦笑一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钱的关系,他倒是对金子敏锐得很。”

那夜,桃夭只是试着化了一把金沙在手上倒腾着玩。

这种金沙掉到了地上,她只要用手拨开,别人也发现不了什么。

更何况,那把金沙并不多。

“天雷是他们引下来的。”桃夭也不知道高展鹏是如何做到。

有这样的本事,离开落霞镇做什么不好?

后续的事情,也不需要桃夭说,苏云漪都知道了。

被雷劈后的桃夭自然没有了自保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高展鹏挖空了树心,将桃夭从树身躯体里带出来。

又挖了这几口井,将桃夭镇压在里面。

并且利用桃夭,逼着她每日给落霞镇的百姓提供金银。

随着金银越多,落霞镇的百姓便越不可能好好做事赚钱了。

毕竟,现在只要在家翘脚,睡一觉起来就能在地底下挖到金子。

苏云漪坐在桃夭身边,望着上方。

这里连井口都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

“所以,你把我拉进来。有办法离开吗?”

苏云漪这个问题一问,桃夭突然不吭声了。

“你别告诉我,你把我拉进来,但你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苏云漪没想到桃夭在被人坑得这么惨后,竟然还这么懵懂。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看出来你很厉害,我以为你肯定有办法的。”桃夭的声音越说越小。

身上的火星都不见了。

黑漆漆的像是一根烧黑的木头趴在地上。

看着桃夭如今的样子,苏云漪再心狠也有些同情。

“这里太黑了。”苏云漪低声着,从袖子里左边翻翻,右边找找。

最后干脆把长阴灯拿了出来。

平时的时候,长阴灯的火焰只有豆大。

但这毕竟是火焰,只要苏云漪狠心一点,让长阴灯里的柴东河痛苦一些,生出来的怨气能让火焰燃烧得更猛烈。

自然也能起到照亮的作用。

柴东河听了苏云漪的话。

畏惧到颤抖的同时,并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柴西关的魂飞魄散让柴东河彻底的看清楚了,他们兄弟的生死,真的只在苏云漪的一念之间。

这些日子,柴东河不知道多少次的后悔。

后悔当年不该答应孟氏,不该因为柴西关的提议,就对苏云漪那么狠。

但凡有一点余地。

柴海东和今日也不会是这个结果。

苏云漪冷着脸,用短剑的剑尖拨动火焰。

长阴灯的火焰跳跃,火焰里还能倒影出柴东河痛苦扭曲的脸。

一旁的桃夭对苏云漪和柴东河的恩怨不了解,只听柴东河的哀嚎,都仿佛能感觉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