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千万两白银?!”
赵无极听闻瞳孔骤然一缩,整个大夏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千万两,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赵炳坤,想不到朕平日对你少言寡语,你竟养成了如此口出狂言的样子,朕对你太失望了!”
显然,赵无极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的胡言乱语。
千万两白银,这可是大夏一整年的赋税数字,而且即便是这样,也只是记录在大夏国库的账本之中,真正留下来的银两只不过区区百万两银子。
可即便就剩下这些,也足够能为不少地区赈灾使用!
现在赵炳坤就好像一个说谎话的骗子一样,被赵无极无情的抨击着。
“父皇,您既然知道香水,那也应该知道儿臣今天在宫中卖的香水有多少吧?”
赵炳坤眼神坚毅,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说道:“一共卖了一百二十一瓶香水,共计赚了十二万三千一百两白银,珠宝首饰无数!这些都是儿臣敢说能赚到近千万两的证据!”
赵无极哑然,随后把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总管卢文。
卢文当即点头说道:“陛下,四皇子说的确实是真,奴才可以作证。”
卢文在宫中的眼线极多,赵炳坤赚来的银子多少以及卖出去什么东西,他都一清二楚。
“是么……”
赵无极眉头微微一皱,自己似乎小瞧了自己的孩子。
赵无极回到龙椅上,说道:“炳坤,起来吧。”
赵炳坤领命起身,看到坐在龙椅上的赵无极,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看样子赵无极对赵炳坤的一席话相信了。
“谢父皇。”
赵炳坤起身,此刻的赵无极似乎改变了以往的观念,郑重的打量起自己的孩子。
“炳坤,你的意思是打算将这些香水卖掉之后的银子都拿来赈灾?”
片刻,赵无极询问起来。
赵炳坤点头,然后又摇头道:“父皇,儿臣会把得到的银子大部分用来赈灾,一部分用来……还债!”
“还债?你这香水难不成还欠了别人的银子弄来的?”
赵无极显然没想到赵炳坤的香水竟然有外债,令他倍感意外。
皇家卖的东西竟然还要借钱?
赵炳坤深刻铭记着陈景恒的叮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父皇此事之中有一些复杂原因,还望您理解。”
“复杂的原因?你跟朕还说不得?”
赵无极表情愈发的冷冽,身为帝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任何人对自己有所隐瞒!
猛然间的威慑,让赵炳坤压力倍增,一股难以逾越的压迫令他呼吸艰难。
“儿臣……说不得!”
赵炳坤在赵无极的目光注视下,不断徘徊不定,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与陈景恒的约定说出来。
“你不说……你以为朕就不知道了?卢文!”
赵无极面无表情,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卢文见状走上前来,平静的将一些消息说了出来。
“据奴才得到的消息,四殿下于昨日前往三公主的府上,走了一圈之后他的寝宫内就多了一堆……香水!”
卢文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将一切消息都尽在掌握一般!
“你监视我?!”
赵炳坤瞳孔骤然一缩,看着卢文凶横的问道。
卢文面色不改,甚至露出一抹笑意,道:“殿下不要生气,奴才就是陛下的眼,整个京城陛下想知道什么,奴才就要查到什么。”
“你!”
赵炳坤沉默,卢文确实可以称之为赵无极的眼睛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你去了公主府,然后找了灵儿……不对,灵儿没有这种本事,如朕没猜错的话,这香水应该是陈景恒的手笔!”
赵无极嘴角上扬,一句话就戳中了赵炳坤的肋骨!
“殿下,您别着急否认,外界传闻的西域商人,奴才也去查过了,最近来京城的西域商人也就十余位,他们都是运送商人和采买瓷器,并没有一人知晓香水。”
卢文补充了一句,令赵无极很是满意。
“炳坤,朕无须多说了吧?你虽信守承诺,但在朕面前,你的承诺形同虚设。”
赵无极的眼神之下,赵炳坤没有再敢多说一句,默认了卢文所说的情报属实。
“父皇,此事是儿臣一人所为,还请您放过皇姐和陈驸马,儿臣愿意一力承担后果。”
欺骗帝王是重罪,赵炳坤悍然要一力承担罪罚。
“不错,这才是朕的儿子,这么多年来,朕第一次感觉到你的与众不同,朕很欣慰!”
赵无极此刻却一反常态,竟然没有斥责赵炳坤,反而是夸奖起来。
“父皇,我……”
“不过,欺君之罪还是要给你惩处,你就先把这些香水卖完之后所得银两全部送入国库!”
赵无极一挥手,便是将此事定了下来。
“可这样,陈景恒的一部分欠款,儿臣如何交代……”
赵炳坤呆滞,这看似惩处,实则也是奖励,银两直接入国库,那就代表着大夏皇帝对赵炳坤很满意!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
可答应陈景恒的银子也上交给了国库,那他还真没法给陈景恒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景恒那边,朕会跟他说,你无须考虑。”
赵无极不再跟赵炳坤唠下去,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一般,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赵炳坤欲言又止,想着要不要去见陈景恒,先去解释一下,省的到时候出现什么误会。
随着赵炳坤的退下,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良久,赵无极缓缓的睁开眼睛说道:“卢文,你对陈景恒有何看法?”
卢文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陛下会询问这种问题,迟疑片刻后回答道:“回陛下,陈景恒从万千考生中脱颖而出成为驸马,必是学识过人。”
“朕不是问他的文采,问的是他为何能够让朕捉摸不透?”
赵无极缓缓摇头,呢喃一句。
赵无极在皇位上多年,是第一次发现这世上竟有自己捉摸不透的人。
陈景恒……一个高傲的文人,最后却走上了行商,而且做的生意极其独特!简直颠覆三观!
卢文挠挠头,说道:“陛下,奴才也只是觉得陈景恒乃是一奇人,按常理来说,像陈景恒这种读书人,高榜败落,大都是一蹶不振,从此了无音讯,可他却不走寻常路,竟转而从商,且生意兴隆得不像话!”
“这就是他过人之处,如果朕当初力排众议,封陈景恒入翰林院,是否现在朝中群臣的观点会有所不同呢?”
赵无极心思沉寂,竟说出来一句颠覆三观的话来。
卢文却是低声说道:“陛下,奴才觉得您要是当初让陈驸马入朝为官,那陈驸马的这些手段可能您就见不着了。”
是了,一旦入朝为官,繁琐礼节就够折腾人的了,更别提腾出时间去搞这些生意之类,只会消磨常人的精力。
赵无极同意似得点点头,随后便说道:“朕……好久没有出宫了。”
卢文立即领会意思,询问道:“陛下可要去公主府?”
“嗯……是该去见见朕的这位女儿了。”
嘴上说着见女儿,卢文却知道,赵无极就是去见陈景恒的。
“奴才这就去备马车。”
卢文当即就出了御书房去准备马车。
赵无极则是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桌子上,随口说了一句:“狗屁不通,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