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宋淼淼很弱鸡,但这种极有可能增加仇家实力的东西,宁心赢绝不可能让其留下来。

接下来。

宁心赢没有接触美人扇,只是对其多有暗中观察。

她将自己的大脑好似分成两个人。

一个,在面对欢喜长老时而指点,时而救助下,对他愈发痴迷喜爱。

一个,是在冷眼旁观看着自己逐渐乱陷。

欢喜长老是个很好的人。

哪怕以宁心赢的眼光来看,也挑不出错处。

身为合欢宗的长老。

他遵守弱肉强食法则,在宁心赢杀了那几个半妖后,非但没为难她,反而对其另眼相看。

一路上,在宁心赢拒绝拜他为师后,他也没对宁心赢有过失礼的行为。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遇到北辽修士,他也没立马让解决,而是先让宁心赢练手,直到生死际才出手。

偶尔他也会使用合欢宗法术,兵不血刃,直接令对方自相残杀。

宁心赢能看出,媚术是有点幻术的成分在里面的,又区别与幻术。

“你在看不起合欢宗的法术。”

欢喜长老笑眯眯托着腮帮子看她,语气确定。

宁心赢沉思片刻,道:“没有看不看得起的意思,能赢就好。”

欢喜长老没着急反驳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儿,道:“我是真心想收你为徒。”

宁心赢:看出来了,那咋了?

“真正能打动人心的从不是肉体欢愉。

美人计的致命之处,在于她能戳中人心最柔软、最渴望的那部分。

他知道你一切的不好,即便如此,他依旧疯狂迷恋,甘愿为你失去自我。

媚术只是辅助,扇子也是如此。

能控制另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的心甘情愿,否则,即便是神器也无法十成十的控制天下人。”

宁心赢感觉他在意有所指。

不等她思索明白。

欢喜长老停下脚步,送了一根男修竹簪给她。

他说:“北辽到了,我就送你到这吧,你很适合修行此道,以后改变主意,可凭此物寻我。”

欢喜长老离开的毫不犹豫。

快得让宁心赢忍不住起疑。

她袖中的蝉又在找存在感了:“你舍不得了。”

“是有点。”宁心赢觉得欢喜长老有点古怪,他好像能读懂自己在想什么。

美人扇若无法完全操控人心,前世的万剑宗又怎会变成那样。

总不能说,江殊旨察觉到宋淼淼的问题,哪怕如此,他也甘愿沉沦留在她身边。

宋淼淼真有那么大魅力?

宁心赢看不出。

她更倾向于,江殊旨可能真的对宋淼淼有感情,但这份感情里,还带着对自己的不满。

此长彼消。

江殊旨察觉到宋淼淼有问题。

他顺水推舟,利用宋淼淼的能力,在几个徒弟之中挑拔算计,令徒弟们围攻她。

比起几个构不成威胁的小辈们,显然,她的存在,对江殊旨来说更有威胁。

万剑宗在她手中打理那么多年,前世,也不是没和江殊旨有过冲突矛盾。

“美人扇有没有彻底操控人心的能力,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知道。”白蝉颤抖身上的翼:“你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宁心赢回过神。

她将白蝉模样的宁子骥放出来,语气淡淡:“怎么个被牵法?”

他正要发表意见。

下一秒。

只见一根粗大的铁链出现,无情剑意削铁如泥,落在白蝉身上,将它脑袋套住。

宁子骥懵住。

宁心赢没解释,甩了甩铁链:“还不快走,要我拿鞭子抽你吗。”

“我是妖!是蝉妖!”

宁子骥疯狂挣扎,气得发疯:“你当遛狗呢啊!”

这一路宁子骥乖巧的过分,宁心赢都没借口抽他,这下好了,宁子骥终于发了脾气。

宁心赢随手一点。

剑意拍打在白蝉身上,刺得白蝉滋哇乱叫。

“你不会杀我的!”他纠着这点叫着,叫了两声,见宁心赢没反应,又改成哼唧撒娇说不舒服,要求宁心赢放了他。

变脸之快,毫无自尊可言。

宁心赢甩了甩狗链,示意他快走。

宁子骥忍下憋屈,告诉自己,这是幻境,没有外人能见到这一幕。

等出去后。

只要他忘掉,那就是代表没有发生过。

如此安慰,宁子骥才心里才好受许多,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可控制地开始怀念。

如果是以前的义母,她绝对是不舍得这般对他的。

她会给他准备一年四季的衣服,会耐心指导他修炼,会在回家时给他带礼物。

哗啦啦。

链子有点粗,白蝉走得慢,又被抽了一下。

链子是实物,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疼,就是心里难受,十分耻辱。

如果是以前的义母,她会像宠姑娘一样宠着他,绝对不会让他在地上走。

几步路。

泥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溅在白蝉身上。

宁心赢现在对宁子骥有多差,他就有多怀念曾经的她。

半个时常后。

周围出现的北辽修士渐渐多起来,同样变多的还有妖族,多与万兽宗同行。

宁心赢将白蝉当狗牵的嚣张姿态,瞬间引起妖族的注意,纷纷找上她。

就连一些原本跟着南域修士交手的妖修。

在看见宁心赢如此羞辱他们妖族,也纷纷怒不可遏,抛下对手,杀向宁心赢。

对此。

宁心赢一概没放在心上,冷笑:“一群杂碎。”

然后。

宁子骥就看见她丢开自己,凝聚剑意冲进去。

这也是一个战斗疯子,到了战场不想着怎么躲就算了,还故意用激将法,将敌人都聚集一起。

宁子骥从没跟宁心赢和江殊旨一起历练过。

宁心赢历练从来只会叫江殊旨,再不然,就是带着她熟悉的好友。

师兄师弟们从来没跟她一起出去过。

所以。

这也是宁子骥第一次见到宁心赢历练的模样。

如果说江殊旨是一块寒冰,冰冷刺骨。

那么宁心赢就是一团冷焰,乍一看好像有些清淡,只有靠近才会发现她的真实面貌。

宁子骥才意识到,宁心赢她是个剑疯子。

好比这片战场。

但凡来个正常人,都做不出在幻境里以一敌万的真斗。

他们会先潜伏,打探线索,忍辱负重借助合欢宗的势力,安安静静走进万兽宗。

哪像宁心赢这样莽撞冲动。

她是要拆了北辽吗?

她以为自己是谁?是战神?可以无所不能?

宁子骥在心底冷笑,等着看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