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雷劫中心的宁心赢,在雷劫降临的一瞬间,也就是说,在生死之即领悟到化雷。

她曾主修风,领悟化风。

如今已经是混沌灵魂,多种灵根都是极致,她为何不去试试领悟化雷?

而在南大陆上,还有什么地方的雷云,比得上今日她自己的雷劫?

当她抬头直视雷云的刹那,潜意识便已经在为领悟做准备。

这世上,唯有悟字最不讲理。

若能悟得到,开窍也只是瞬间的时间,若是不能得悟,即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领悟。

而宁心赢,显然是前者。

她此刻正处于化雷中,这种感觉很奇妙,雷电之速,本就远超风速。

宁心赢的风能那么快,完全是经验累积下来的成果,她以为那就是风的极致了。

毕竟,她都能闪躲雷劫。

就算她想谦虚一下,都有些做不到呢。

可等她领悟到雷时,才发现之前的风速有多慢。

更重要的是,化雷后,她的攻击含有雷电之威,与她的无情剑意一样,都是主攻,杀伤力强。

周围满是雷霆,宁心赢游走在其中。

天道并没因此放过它,其他雷依旧冲过来,试图将她击伤,宁心赢现在同它们一样,都是雷。

不避反迎。

同样都是雷,谁怕谁?

说不准还能通过吞噬雷霆,为自己更增几分好处。

想到这里,宁心赢就跟她的碧落剑一样,心情隐秘地有些雀跃。

天道似乎察觉到宁心赢的想法。

在她冲身迎过来,那道雷突然中间腰段一个急拐。

宁心赢就这么撞了个空,她回身一看,周围的雷全都不约而同地避开她。

雷劫越是这样,反而越发证明她的猜测,这些雷,她是可以吞噬的。

瞬间。

局面颠倒,从雷劫追着宁心赢跑,变成宁心赢追着雷劫跑,同时领悟风化和雷化的宁心赢,当然是能追得上雷劫。

吞了几道后。

她发现自己的身躯好像变粗了?同样的,力量也变得更强。

宁心赢准备再多吞一些。

可惜。

在她吞了十几道后,越是往后,对她的作用就越小,直到彻底没有增益作用后,宁心赢才放弃追雷。

此时。

雷云极具人性化的‘吐了一口气’,云朵似乎变得蓬松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道密密麻麻的雷,如雨水般落下。

宁心赢很想说,她吃够了,不用再送了。

谁料,那些雷霆宛若疯了一样的击打地面,看似疯狂,却都不约而同地绕过了宁心赢,全都落在空地上。

“两岸合并,还能引发天道雷劫的不满?”在她疑惑的下一秒,忽然想起江殊旨还在下面。

宁心赢想到一个可能,渡劫的心情都淡了几分。

息壤土受不了这莫名的无妄之灾,在地面覆盖一层薄之时,雷与地的碰撞,让它成功打开了一丝缝隙。

正是这一丝丝的缝隙。

让原本两边强大的力量,正式碰撞到一起。

雷劫终于劈到想要劈的人,毫不留情地将所有力量,都朝那个缝隙劈去。

周围的白光再次变得刺眼。

剔透水色的冰,以一种看似缓慢,实际极快的速度朝上方雷霆爬去。

一整片雷霆,都被冰封住。

那一片冰,不似寻常,宁心赢在上面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可就是这样的冰,违反自然中冰水通电的规则,将雷电冰封住,里面浮现的是雷电的形状。

仔细去看,还能发现雷电之力有被冰化去,在冰封中,有被中断的痕迹。

雷接天地。

那层冰,却中断了此处。

两种白,在这一刻形成对峙。

宁心赢忽然失去了领悟化雷的好心情,看了一眼还在试图往上封的冰。

她结束了化雷的形态。

“你要不长眼,我不介意将你从土里面挖出来再打一架。”宁心赢冷冷道。

她没管下面诡异的冰如何,直接落下。

在宁心赢脚踩在地面时,冰地悄然融出一处落脚点,随着她的行走,自觉地融出一条小路。

宁心赢并不惧怕江殊旨的冰。

只是,刚跟他打了一架,又渡劫了一回,胜负已份,她便没那份再打的兴致。

更何况。

江殊旨还在渡劫。

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中断江殊旨的渡劫,那还何必呢?

宁心赢如此想着。

她朝南大陆的方向走。

刚走出一小段路,身后忽然有动静传来,并不危险,比起两人斗法使的招数,这一点动静,就像孩童的打雪仗。

落在身上,不痛不痒。

就是会……

结冰?

宁心赢眉头微皱,看着从肩膀一路到胸口的血色冰霜,她转身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江殊旨已经出来。

他与她一样,浑身没几块好肉,衣衫破烂,有弱水俯视的痕迹,也有被她剑划破的伤痕。

血色的剑伤,刺落在他胸前,伴随着剔透的冰,好似血骨生花,生得是冰血花。

雷劫已停。

江殊旨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那种情况突破了,跟宁心赢一同进阶到合体期。

两人对视过,谁也没说话,宁心赢的眼底只有冷意。

她也没拂去身上的血色冰霜。

良久。

北辽修士终于开口,却不是判定宁心赢胜利。

“南域修士出来时,鲲鹏之心已碎,疑似在水下争夺时造成。

双方比赛规则为,在两岸合并之前,谁先拿到鲲鹏之心,谁就是获胜者。

敢问二位,在水下时,究竟是谁先拿到鲲鹏之心?”

此言一出,南大陆的修士都怒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输不起的人。

发起比赛的是北辽修士,能决定胜负的裁判也是北辽修士。

这个时候,哪怕江殊旨颠倒黑白,说是他先拿到,后面才是被宁心赢抢走,北辽也只会帮着他。

甚至可以说,北辽修士之所以有这番话,就是在暗示江殊旨那样说。

如此,北辽也好操作。

既然这样,那宁心赢参加比赛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