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湛风听闻舞希月被安排在了下人房,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李玉,你是怎么安排的?”

李玉吓出了一身冷汗。

“奴才该死,陛下赎罪。奴才这就去请舞姑娘搬到偏殿里来。”

所有人都赶忙将偏殿内点上了灯,舞希月也被请了回来。

外间伺候的小宫女们小声地议论着:

“那位姐姐这般得陛下器重,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声些,这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这位姐姐只不过是暂时屈居女官之位,将来,定会是一位娘娘。”

“那我们可得小心着些伺候……”

舞希月不懂做皇上的贴身宫女的规矩,也就只能任由李玉安排。

灼湛风亲自将屋内的程设过了眼,又吩咐书意好生照顾舞希月休息,便出了偏殿,歇在了兰心殿的主殿。

他也想和舞希月多亲近亲近,但又怕自己太过热情,会惹得她厌烦。

他只能压制着想与她待在一起的冲动,宽慰着自己: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第二日,天未亮,书意便小声地将舞希月喊醒了。

“姐姐,一会儿皇上就该起来了。您得先预备着伺候皇上。”

舞希月睡得正香,艰难地爬了起来。

“天还未亮,皇上日日都是这时候起来的吗?”

“当然。”书意道,“皇上得上早朝呀,可不得这时候起来。”

舞希月叫苦不迭。

还当是什么好差事呢。如今看来,皇上怕不是故意折磨她吧。

她快速擦了把脸,漱了口,随着李玉到了皇上安歇的主殿内。

虽然是第一次做,可有李玉在旁提点,倒也没有出什么错。

先是在床帐外,等着皇上起床了,把小宫女准备好的洗脸水、漱口水端给皇上。

然后伺候皇上更衣。

要把皇上的衣服扣子一粒一粒扣上。

舞希月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服,虽然不难,但这般凑在男人跟前,自上而下,一粒一粒扣着扣子,和男人离得这样近,不免有些脸红心跳。

她感觉得到,皇上的目光,这会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便越发不自在了。

终于扣好了扣子,接下来便是系腰带。

这个活儿,比扣扣子更加让她尴尬。

只因完成这个活儿,得双手环过男人的腰,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拥抱他一样。

舞希月心跳得厉害,不由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要赶紧结束。

灼湛风盯着她脖颈后面一大片红绯红,不由得心情愉悦。

她害羞了。

女人,朕就知道,你早就被朕的魅力打动了。

“啊——”

舞希月本想快点结束这个活儿,结果欲速则不达,手环在皇上的背后,却怎么也扣不上腰带,倒是把自己的手指划了一下。

她急得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灼湛风立刻就发觉了,忙抓起她的手,看到白皙的手指上,划了一道红痕。

他的心揪了一下。

“疼吗?”

舞希月摇摇头,抽回手,揉了一下手指。“陛下,奴婢没事。奴婢这就把您的腰带系好。”

灼湛风却迅速自己系好了腰带。

“朕去上朝了。一会儿会有教习嬷嬷来教你规矩。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等着就行。”

他走出兰心殿,只觉浑身轻松,脚步轻快。回首望着兰心殿,往日平凡的冰冷的殿宇,如今里面有一个人在等着他,这座宫殿忽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舞希月等了一会儿,花嬷嬷便来了。

花嬷嬷年纪很大了,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我在宫里五十多年,就连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也是我教出来的。你这丫头看着笨笨的,不怎么伶俐,要不是皇上下了口谕,我可不会来教你。”

花嬷嬷十分严格,教得也事无巨细。

她教给皇上的洗脸水,要多烫的,教什么日子,皇上要穿什么衣裳,教若是皇上起不来床,怎么把皇上叫起来,又不惹得他发火,教怎么给皇上布菜,教皇上的衣裳,如何收纳,衣裳若是有损坏,如何处理……

舞希月把她的话细细地记在心里。

若是能干好了这份差使,得到皇上的奖赏,说不定,能早些出宫。

一直到半上午,花嬷嬷累了,道:“好了,说了这些,你只怕也记不住。歇会,我也喝口茶。”

花嬷嬷教了这一个时辰,也看出来了,这姑娘虽看着不够机灵,但学得倒是认真。

这样的学生,她是最喜欢的。

因此,这会儿,她对舞希月说话也没有刚来的时候那般语气冲了。

舞希月也能感觉到,这位花嬷嬷虽然看起来严厉,但做事是真的认真,待人也真诚。

“嬷嬷,您受累了。您喝杯茶。”她亲自捧了茶水给花嬷嬷。

这时候书意来报:“有位莫小姐求见。”

“莫小姐?”舞希月立刻就想起来了那个浑身贵气的姑娘。

“正是。”书意小心瞧着舞希月的脸色,“姑娘若是不愿意见,书意去打发了她就是。”

满皇宫谁不知道,这位莫小姐是皇上未来的皇后,而舞希月是皇上的心上人。

书意想着,这莫小姐来意十分可疑。

姐姐还是不要见的好。

有皇上撑腰,就算那人是丞相千金,不见她想必也不会怎样。

“不,莫小姐乃是丞相千金,又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的表妹,未来的皇后。自然是要见的。”舞希月这会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该来的,总要来。

她才不怕呢。

片刻后,莫雨霏便笑意盈盈进来了。

“舞姑娘,雨霏贸然来见你,没有打扰到你吧?”

“哪里哪里。原本该奴婢去拜见莫小姐的。莫小姐可是我们未来的皇后。竟然让未来的皇后亲自来见我这个小小宫女,实在是该死。”

对方有礼有节,自然舞希月也不能甘于下风。

舞希月把莫雨霏让到上座,亲自捧了茶水。

“希月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莫雨霏语气真诚,“说什么未来皇后,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其实,我有心上人,我和皇上也已经说好,我们只是一对表面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