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乔茵问要不要一块吃晚饭。

贺衣棠说你们兄弟姐妹吃就可以,她要去找霍一绍。

乔茵这才想起她向路有川借钱的事情。

反正陆一函都买单了,也不需要贺衣棠再去求路有川。

乔茵让贺衣棠取消借钱计划。

贺衣棠不同意,“干嘛要取消,你不要,我自己花自己还。”

乔茵用力戳她,“你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你求路有川,都要答应他的条件,这样有意思吗?”

贺衣棠笑呵呵,“大胖子,如果我告诉你,这次他没提条件呢?”

乔茵一愣,“他真的什么都没要?”

“那当然。”

贺衣棠拿出烟要抽,被乔茵给塞了回去。

乔茵给她白眼,“病房你抽什么烟。”

贺衣棠这才意识到自己随意了,急忙收起了烟。

乔茵又问她为什么要去找霍一绍。

贺衣棠妩媚一笑,“不告诉你。”

乔茵真是无语,“去吧去吧,你个花痴。”

“说什么呢。”

贺衣棠用力捏了捏乔茵的脸蛋,“车子你要开吗?”

乔茵摇摇头,“你开吧。”

贺衣棠就告别了乔家兄弟,溜了。

乔保宴这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白香香打来的,白香香想约他晚上陪她去吃饭看电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赴约。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乔茵和弟弟,两个人陪着乔爸爸。

乔子煜让姐姐也早点回去,他并不饿,不急着吃晚饭。

乔茵本想自己留下来,但乔子煜说妈妈让他带话,要乔茵一定回陆府去,不然妈妈会很伤心。

没办法,乔茵也只好离开。

她是真的不想回陆府。

来到过道,却遇上了叶书凡。

叶书凡过来查房,然后就准备下班了。

他问乔茵,晚上要不要一块吃饭。

乔茵婉拒了。

她把银行卡也还给了叶书凡,“大哥哥,我用不到了,这个还你。”

叶书凡有些诧异。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银行卡,“有需要就告诉我,不用那么见外的。”

乔茵点点头,“谢谢你大哥哥。”

叶书凡又问她是不是要回宿舍,他可以开车送她去。

乔茵摇头,“不用了大哥哥。”

告别了叶书凡,乔茵自己打车回陆府。

此时天色已晚,陆府点亮各种灯光,照亮了一大片。

乔茵又遇到了正清理垃圾的张妈,她照常打了招呼。

回到别墅中,发现陆一函也已经回来了。

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以前这个点,乔茵会精心做好晚餐,等陆一函回来。

如果过了饭点陆一函还没回来,她就自己吃。

陆一函不喜欢她查岗。

乔茵也尊重他。

但她就是没想到,他在外面会有个白月光。

两个人对峙了一小会。

乔茵在思考如何和他打交道。

今天他帮乔家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今天他狠狠羞辱了她。

今天,白月光又来了。

思索良久,乔茵还是脱掉了鞋子,穿上拖鞋,矜持地走到他面前。

今天她给他面子。

陆一函还是那个样子,拒绝先开口。

乔茵知道他要她先服软。

她竭力装出一个妻子的样子,柔声问他,“晚饭吃了吗?”

陆一函的头,微微摇了下。

乔茵转身,要去厨房。

陆一函喊住了她,“站住。”

乔茵一愣,转身看着他。

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也在注视着乔茵。

一会他才开口——“水煮鱼。”

乔茵知道,他爱吃她做的水煮鱼。

陆府的厨房从来不缺食材,乔茵凭借自己的手艺,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包括水煮鱼。

这也是她在陆府的必修课。

两个人对坐着,吃饭。

陆一函一边吃,一边注视着乔茵。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白家什么关系吗?”

乔茵停下了筷子,轻抬杏眸,盯着他。

陆一函也放下了碗筷。

“没错,我和白怜花,有过恋情。”

他说得很坦然,没有丝毫犹豫。

乔茵也很淡然,只是简单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陆一函用纸巾擦了擦嘴,“读书。”

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且读书时期的恋情往往都很单纯,更像友情。

乔茵不计较,但她更想知道发生在婚后的一切。

陆一函不想说。

乔茵无所谓,也不打算逼他,“至少你要告诉我,为什么婚后你跟变了个人一样?是因为她?”

陆一函的嘴角开始浮起一抹冷笑,“陆太太,你还要装多久呢?”

他的这话已经带着寒意,乔茵肯定感觉到了。

她很从容地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

“我没什么好装的,我在离婚协议里面写得一清二楚,你陆府的钱我一文不取。你帮我照顾爸爸,我感激你,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你。但我希望你放我走,不要再纠缠我了。你和白怜花有什么缘分,那就请你去珍惜,我也不会纠缠你。”

乔茵是真的心冷,也累了。

陆一函撇了撇嘴,良久,他终于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张被折叠成一团的便笺,丢给了乔茵。

“一年了,也该让你醒悟醒悟了。”

乔茵捡起了便笺,费劲地摊开。

便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乔茵看了一遍,惊呆了。

这竟然就是一个交通意外计划书。

没错,便笺写明了当年那场交通事故的过程,包括时间地点,目标人物自然就是陆一函。同时,便笺还注明了意图,就是要让乔茵照顾陆一函,之后嫁入拥有数千亿资产的陆家。

乔茵想起哥哥刚刚对自己说过的,当年那场意外,并不是意外。

显然,事实确实如此。

但为何陆一函会有这张纸?

乔茵不解地看着陆一函,“你怎么有这个?”

陆一函冷笑,“还装?这不就是你的计划书?”

乔茵把便笺放在桌上,双手抱肩看着他,“陆一函,你要找茬,也别这样血口喷人!”

她指向便笺,“你看仔细了,这字迹都和我的不一样!”

陆一函慢慢点燃了烟,“是不一样,但你知道我在哪找到它的吗?”

乔茵摇头,表示不知道。

陆一函的瞳孔猛然张大,黑洞般的眼神直刺向乔茵。

“告诉你吧,你嫁过门那天,在你陪嫁行李里头找到的!”

乔茵震惊了。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自己。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嫁入陆府一年,陆一函要对她不冷不热,要折磨她,要让她吃药了。

如果真像陆一函说的,便笺在她的陪嫁行李中找到,那她怎么解释,也都是苍白无力的。

陆一函依然在紧盯着她,“怎么样,陆太太,还有什么要说?”

乔茵无奈地苦笑着,“这个东西,和我无关。我解释了,你也不信。”

她已经没心思吃饭了,干脆也把碗筷放了下去。

“陆一函,你既然这么怀疑我,那你还留着我做什么?还叫我陆太太做什么?你完全可以让我走,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