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兰坐在婚**,听着袁家族里的女眷毫不避讳的当面挖苦自己,心里却丝毫不以为意。
她不动声色的摸摸肚子,心道:等我顺利生下麟儿,自有你们奉承我的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了开席的时辰,一屋子女眷都走了个干净。
不知是有意无意,袁家竟然连个丫鬟都没派过来。
而她的丫鬟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郑文兰只好自己把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
她看着满屋子华丽大气的家具和摆设,心里有一种得偿所愿的畅快。
要不是顾忌会被人听见,她恨不得大笑三声才好。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打断了郑文兰的美梦。
听动静似乎是从前院传来的,还夹杂着桌椅倒地和碗碟摔碎的声音。
隔着这么远都传了过来,郑文兰心里隐隐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但她毕竟是新娘子不能乱跑。
这院子里的丫鬟呢,都跑哪去了?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丫鬟端着托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奴婢见过二奶奶,大奶奶怕您饿着,特意让厨房做了些小菜让您垫垫。”
郑文兰此时哪里管的了这些,抓着丫鬟的手就问:“你是大嫂的丫鬟?她是怎么当的家,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一群外人在那胡闹,还不赶紧让你家奶奶去管……”
丫鬟猛的挣脱她的辖制:“外头闹腾的那人是城里开赌坊的,他说二少爷在他那欠了三千两的赌债,今儿是上门来收债的。”
她接着又冷笑道:“这些事都是二少爷弄出来的,我家奶奶一个做嫂子的怎好管小叔子的事,二少奶奶还是自己去管吧!”
说完,也不管郑文兰作何反应,扭头就走了。
只把郑文兰气的在原地跺脚。
何氏刚准备去外院看看情况,就见丫鬟小苗怒气冲冲的走了回来。
“不是让你去给二奶奶送饭吗,怎么气成这样?”
小苗狠狠的跺了跺脚:“亏奶奶还想着新娘子没饭吃,谁知道人家压根就不领情呢……”
把郑文兰说的话噼里啪啦的的学了一遍,最后委屈的咬着嘴唇倾诉:“您自个都没吃饭呢,还惦记着她。可奴婢瞧着她半点也没把您这个嫂子放在眼里呢。”
何氏乍听的时候也是愤怒极了,等她说完却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罢了,既然知道了她是什么人,那以后咱们远着些就是了。不值得为这些事生气。”
小苗犹自替主子打抱不平:“奶奶就是太好性了,才让人蹬鼻子上脸的欺负。”
何氏摇摇头:“算了,我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忍忍就罢了。行了,你快去前院看看,事情处置的如何了?家里还有亲戚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
等小苗走了,何氏脸上的担心一下子消退殆尽。
她面色冷静的拿出账册,上面记着这次婚宴的开支。
拿出一支笔,在几个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各添了两笔。
一番操作之后,三百两银子就不动声色的落到了她自己的口袋。
把笔往砚台上一搁,何氏冷笑一下,指责挖苦算什么?只要能弄到银子,她就当那些都是耳旁风。
要不是有利可图,她才懒的做这劳心劳力的管家婆。
绵绵对袁家的状况一无所知。
吃饱喝足后,喝一杯知客僧奉上的金莲花茶,绵绵只觉得这日子过的真是太舒服了。
而云琦收到了焦白默默递过来的眼神,知道一切顺利,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转头看到绵绵捧着茶杯一脸享受的样子,就跟乖巧的喵咪一样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绵绵的脑袋。
绵绵撅起嘴:“你每次摸我头都跟撸猫似的,你不会把我当小猫养了吧?”
“小猫?”云琦哑然失笑,这丫头也太灵敏了吧。
但他是坚决不会承认的,张口就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子很可爱。”
说完,就要伸手去揽她。
却被绵绵一扭腰给避开了,她不好意思的跺跺脚:“你注意些,好歹是佛家圣地呢。”
云琦摸摸鼻子:“忘了,以为还在家里呢。”
说着,他站起身来:“那咱们走吧,你不是还要去买点心吗?”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想到吃的,绵绵也没了喝茶的心思,放下茶杯就站了起来。
回民街最出名的点心就是蜜三刀,也叫蜜食。
这条街做这种点心的铺子有很多,最出名的是隆升。
据说店家每天只做二百斤,卖完就关门。很多外地的客人也慕名来买。
可绵绵最喜欢的却是一家不怎么有名气的小铺子。
她一直觉得隆升的太甜腻,而小铺子的甜味更淡些,外皮略微酥脆一点点。
那种外酥里嫩、香甜绵软的口感是绵绵的最爱。
当初自己开点心铺子的时候没卖这个就是觉得太重油重糖了,她怕万一自己铺子里有了这点心后会忍不住天天想吃。
时间长了,还不定会胖成啥样。
她现在能维持身材不怎么走样,全靠平时吃饭控制了碳水的摄入。
要不那么能吃,早就胖成球了。
不过,偶尔吃一次也还是可以的。
绵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说明天要去给黄太太请安吗?那要不要也准备些点心什么的?”
“不用了。”云琦摇摇头:“我让你把你庄子上的新鲜瓜果摘了一车,明天带点那个吧。”
绵绵得意的扬起头:“你倒是挺会挑,我庄子上的西瓜可不是别处能买到的,又甜又脆。”
云琦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是,娘子最厉害了。”
等上了马车,他突然蹭到绵绵耳边,轻声问:“娘子这么会种瓜,不知道你这块瓜田什么时候结果……嗯?”
说完,眼神嚣张的在绵绵的小腹转了一圈。
绵绵又羞又恼,这男人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这可是在外头,让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于是她赌气般的回道:“瓜长的好不好可不单单是地的问题,也得看种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