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浩浩****的走了过来。

旁边的喜婆还在给大家伙发喜糖,小孩子们高兴的追在队伍后面糖糖吃。

队伍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谢家门口。

谢家的院子已经初具雏形,但是里面的屋子只盖好了一间。

谢惠芳就在那间屋子里等着。

谢瑾奎和谢瑾澜二人在门口拦人。

谢瑾澜晃着手里的折扇,笑着道:“秦兄做一首催妆诗,若是得到所有人的满意,那我们就放人。”

秦奋笑了两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瑾澜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个大老粗,怎么会做那东西呢?”

谢瑾澜自然知道他不会做催妆诗,但他既然在门口拦人,总要一开始刁难他一下。

谢瑾奎又接着说道:“听闻秦兄射箭一绝,不如今日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这算是他的强项,秦奋挽起了袖子,当即应了下来。

“好。”

众人现场做了一个靶,谢瑾奎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朝着靶的方向扔了过去。

秦奋拉开弓箭,射了出去。

一箭射穿了苹果,最后牢牢扎住了靶心。

众人一片哗然。

“哇,好厉害呀!”

“这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

“打猎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打的。”

谢瑾奎和谢瑾澜点了点头都满意的放行了。

秦奋气宇轩昂的走了进去,将谢惠芳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两人都激动的叫了起来,纷纷伸长了脖子。

“新娘子的嫁衣好漂亮啊!”

“虽然盖着盖头看不出来新娘子的样子,但是一定很好看。”

“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等等,谢惠芳的怀里还抱了一个什么?”

众人听了这话,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起来。

能看清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时,众人大吃一惊。

“天呐,谢惠芳上花轿怎么还把孩子抱着?”

“这不是膈应秦奋吗?”

“此举实为不妥!”

谢云在人群中听了这话,皱着眉开口的:“哎,你们在这瞎操什么心呢?没看人家秦奋很高兴吗?”

人家两口子过日子,他们两个高兴就行了,用不着其他人唧唧歪歪。

谢惠芳此举当然是得到了秦奋的允许,她想光明正大地带着阳阳嫁进秦家。

谢云整日跟在苏茉旁边,在村子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别说和她同辈了,就是哥哥嫂子辈的都不敢直接和她呛声。

所以众人都快快的闭上了嘴巴。

“上花轿!”

秦奋抱着谢惠芳将她放在了花轿上,从头到尾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就在帘子要盖上的一瞬间,一个人突然打断了他的举动。

“等等!”

众人转头循声望了过去,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茉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确定来的人是柱子。

月七上前问道:“要不要解决他?”

这种大喜的日子没必要让他来膈应人。

苏茉转头看向了谢惠芳。

谢惠芳掀起了盖头的一角,当看到柱子时,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苏茉摇了摇头,“暂时先不用,静观其变。”

柱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等他跑近了,众人才发现柱子比以前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姐。”

谢惠芳听到了他的称呼,犹如被雷劈了一样,愣了两秒。

从前在家的时候,他们几个从来不叫她姐,都是直接把她当做吓人一样指挥。

柱子看到谢惠芳现在的样子有些吃惊,他印象中的谢惠芳脸色蜡黄,整日穿的破破烂烂的。

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她的气色好多了,而且身上的那一身行头一看就价值不菲。

周围的人都看着柱子,他有些尴尬,没有继续盯着谢惠芳打量了。

低着头说道:“听说姐姐要出嫁,我这个弟弟应该背姐姐出门才对,是我来晚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谢大壮和谢大丫最喜欢欺负谢惠芳了,柱子虽然没有主动欺负过她,但也享受着她的侍候。

并且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柱子也从来没有帮过忙。

所以谢惠芳对他也并没有太多的姐弟之情。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一时间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皱着眉上下打量着他。

柱子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继续说的:“姐,咱们家现在就只剩咱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了。”

苏茉有些吃惊,村长已经去世了吗?

谢惠芳听了这话明显一怔

过了两秒才低声问道:“爹……走了?”

众人皆是一阵哗然。

“不是说柱子带着老村长去镇上看病了吗?”

“估摸是病得太严重了吧,唉!”

柱子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爹是前两天才去世的。”

谢惠芳听了这话,心里感觉有些不自在。

虽然村长并不喜欢她,平日里对她也不好,但好歹也是她亲爹。

在娘去世以前,爹也对她好过一段时间。

柱子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荷包。

“姐,爹听说你要出嫁,还想亲眼来看一看,但是没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苏茉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凉凉的开口的:“一早怎么不说给自己的女儿张罗一下婚事?现在好了,女儿要出嫁了才说想要来看一看。”

快点收起那廉价的父爱吧,谁稀罕呀?

柱子被她的话刺的心里一痛,他也知道以前家里人都对他姐不好。

苏茉这么说,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但是爹临死前交给他的东西,他必须要亲手交给大姐才行。

“这是爹专门留给你的,家里的钱全都被大嫂给拿走了,这些是爹偷偷藏的钱。”

“他说让你拿着这些嫁妆,去了婆家也好有一些底气。”

钱袋子灰扑扑的,也不鼓,顶多有个二两银子。

谢惠芳打量了一下柱子,看着他的裤子破了好多个洞。

衣服上还全都是灰尘,打着布丁,看上去也比从前瘦了许多。

她忍不住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吧,不用给我。”

她不只是可怜柱子,更是想要和他清界线。

谢惠芳当然是怨恨他的,现在想要挽回,没有那么容易。

“我不需要这些钱,你看起来更需要这些钱,你拿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