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全国作协提出,希望你去巴黎演出时,我能一同去,在法国住上一年半载,补补课,了解一下现代研究巴尔扎克等等的情况。因为科学院一再要我把“巴尔扎克”作为我的专题研究,而我对世界上在这方面的新发展早已存在隔膜,非出国细细摸底不可。但作协来信,说假如我想出国,也得法国方面向我国邀请……你不妨向杰老师提一提。我觉得和你同去有很多便利:对你有好处,对我也有帮助;因政府外汇紧,而你去演出有报酬,可以供给我的一部分用途。自然,我的意思是你去做短期勾留,而我则多留一些时候。
这一向开会多了,与外界接触多了,更感到社会一般人士也赶不上新形势。好些人发表的言论,提的意见,未能十分中肯、十分深入,因为他们对问题思索得不够。可见要把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起来,不但是党内,党外人士也须好好地学习,多用脑子。我在北京写给你的信,说一切要慢慢来,什么整风运动,什么开展民主,都需要党内外一步一步地学习。现在大家有些急躁,其实是不对的。一切事情都不可能一蹴即成。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教条主义由来已久,要改也非一朝一夕之事。我们尽管揭发矛盾、提意见,可是心里不能急,要耐性等待,要常常督促,也要设身处地代政府想想。问题千千万万,必须分清缓急轻重,分批解决;有些是为客观条件所限,更不是一两年内所能改善。总之,我们不能忘了样样要从六亿人口出发,要从农业落后、工业落后、文化落后的具体形势出发;要求太高太急是没有用的。
你近来的学习进度如何?特别是理论课,望告知。
爸爸 五月二十六日
今年联欢节的事,除上月底去信周扬、夏衍外,还托两位朋友去京时提起,至今尚无回音。近来北京各部忙于整风,听群众意见,恐一时无暇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