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天庭的诸神也只能在云端之上凝视着这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战斗。
渊的力量击溃了林泽和今朝,不。
那不应该是击溃,而是将力量的权柄收回。
在一瞬间,渊便成为了拥有着今朝与未来的新任法则。
这还是今朝第一次看到如此无力的自己。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身体,抬起头,绝望地对李牧寒说道:“真的.....靠不住吗......但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力量,如果......它不属于我......如果......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血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再多说一句话。
但少女依旧从饱含粘稠鲜血的口中挤出了最后一句话:“......那我到底算什么......”
血肉反噬,吞噬了今朝,她再也没有了任何痕迹。
林泽在最后一刻,只想用身体最后护一次李牧寒。
但无数的锁链贯穿了她的身体,那些无形之物在此刻成为了禁锢无形之人最好的道具。
“.......别看我,李牧寒。”林泽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漠的微笑,直到鲜血如泉涌一般从她口中涌出。
“别看我,也不要去看任何人,走下去。”
“记住我曾经告诉你的话,记住.....永远记住。”
“你是谁。”
锁链缠绞,撕碎了林泽的身体。
那象征着人类最后骄傲的特管局徽章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没有希望。”
渊转头看向了三星。
“星辰总会陨落,这是每一颗星球的宿命。”
渊不再去顾忌世界的法则和承受力,它释放着作为高维代言人的力量。
这些力量让日月星辰黯淡无光。
诸天神佛,不过是在搭建好的框架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别人设定好的力量。
那如同看着故事一般看着这一切的人,在它们面前,你的力量即便超越了宇宙。
也不过尔尔,对方可能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有一只笔,那就足够了。
因为在高维的世界往下看,你永远只是一个故事。
三星的闪耀此刻也正是如此,在渊看来不过就是书里的一段描述。
无比闪耀!无比璀璨,无比伟大。
但渊只要一支笔就够了。
只用书写下一句.....
“那又如何。”
便自会让毁灭降临到三人的身上。
王尧此刻却紧咬牙关,拼尽全力抵挡着渊的攻击。
他的身影在群星的撕扯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老子....不相信!!不相信我们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那又如何。”
渊冷冰冰地看着王尧,而后打了个响指。
“但是我.......”王尧还想说什么。
但你已经没有任何台词了。
渊就像是控制了这个故事的走向,就仿佛是代替了一切的编纂者。
她在为这些生命,这些神灵一个一个地安排着他们的结局。
“那又如何,没人在乎,你很弱小,时候到了。”
只用否定就够了。
王尧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被撕裂,那种痛苦让他的瞳孔充满了血丝。
他仍在反抗........他没有放弃,只要坚持,就一定.........
但那又如何。
故事再一次被渊所接过。
她用命运编织着故事的走向。
【渊的力量太过强大,王尧的身体逐渐被无形的锁链缠绕,他仿佛一颗即将陨落的星辰,光芒逐渐黯淡。】
“你的故事,到此为止,寂灭于宇宙之中,化作尘埃吧。”
他的身体在扭曲的力量绞杀下逐渐崩溃,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如同无数黯淡的群星一般,内核燃尽,最终熄灭。
“我去你x的!!!”
他捏紧拳头,浑身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然而,渊只是轻轻一挥手,常越的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渊背着手,一边咧开嘴对着常越笑,一边朝他走了过去。
【他的手臂断裂,眼神中的光芒也逐渐消散。】
“不....闭嘴!!!”
咔——
常越的手臂应声断裂,巨大的痛苦让他瞪大了眼睛,汗如雨下。
【即便是像常越这样只要一出现就会让人感到充满希望的存在,此刻也只不过是被主导着自身命运的一只蚂蚁】
渊蹲下身子,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淘气地看着常越。
“你给我......”
【他再也说不出半句话语,只能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这存在凌驾于一切的存在】
“......”
【他的五脏六腑开始被撕裂,一点点的被撕裂,渊似乎刻意让这个过程很缓慢,】
“.......”
【啊,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已经被抛弃了,世界之心被污染了,它的造物,不管是神,还是人,力量都在逐渐消失,所以三星的神力也已经......没了,所以他无法再次治愈自身】
就在这瞬间,贪狼的黑色火焰汇聚成了黑色的巨狼,朝着渊奔袭而去。
【可惜这一切早就在渊的预料之中,她只消微微抬手,就让那火焰转头反噬了贪狼,将那可怜的男人灼烧得尸骨无存】
在黑色火焰的反噬之中,李承天的身体逐渐扭曲变形。
他最后一次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世界,而后化为一团血肉模糊的物体,陨落于天地之中。
“我知道你们还在想着什么?”
“你们想问,李牧寒呢?这位大英雄人呢?”
渊背着手,慢慢站了起来,不再去管那已经死透的常越。
她走向了那巨大的黑色世界树,世界树的树根之处,李牧寒的尸体被嵌入其中,被不断汲取着养分。
“瞧,我怎么会忘了你们的大英雄,这个世界的走向已经被定下了,天庭将会接替所有生命,母亲会亲自插手,打造一支宇宙之中最强大的军队,用来抵抗永恒军团。”
“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如何?你们还满意吗?”
...
...
【抱歉,我忘了就算你们不满意也无所谓,毕竟......】
【这是早已定下的结局】
...
...
“你在看什么?”
女人正看着眼前巨大的星象仪,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在看一个世界的生命物种更替。”她微笑着回头和来人打招呼。
来人穿着一身研究员的白色长袍,她同样看向了星象仪,目光落在了那蓝色星球之上。
“不常见,你会干涉一个世界的物竞天择。”研究员抚了抚眼镜说道。
那黑色长发的女人微微一笑回答道:“时空基金会会在某个未来的时间节点被吞噬。”
“我知道。”研究员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亲手做出的推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塔拉族再也不会是我们踩在脚下的虫子了。”
“是的,不管经历多少次推演,从来没有出现过塔拉族吞噬了我们的未来,但现在出现了,尽管这个时间点还无法被捕捉,但......”
“但你想做点什么,因为你害怕了?”
女研究员回头看着黑发女人。
黑发女人没有否认,只是惨淡一笑:“是啊,我怕了。”
“这个世界有着你之前说的那个存在,你认可他,甚至让他成为了自己的法则代言人,为什么现在要换掉他。”
“他不够纯粹,无法和塔拉族相比。”黑发女人说着,突然注意到了女研究员手中拿着的终端。
“你要去哪儿?”
“不是你一个人想要做出改变,时空基金会已经必然会在未来覆灭,但这不代表他的所有研究都应该被舍弃。”
“你要去时空基金会?”
“不。”女研究员摇了摇头:“我要去的是一座监狱。”
黑发女人皱了皱眉:“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未来,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你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你会沦为监狱的囚犯,你会彻底从高维坠落,甚至被兽感染成一只怪物。”
“至少我已经找到了方向,一个靠着自己努力的方向,你呢?”女研究员抬手指了指那颗蓝色星球。
“你在剥夺一群还想继续战斗下去的生灵的资格。”
“我在为这个世界寻找一条新的道路。”
“说的冠冕堂皇啊,大人。”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混沌的代言人?谁允许你进入这圣堂,你的主人呢?”女研究员冷漠地看着拉弗蒂。
拉弗蒂深深朝着两人鞠了一躬。
“我很抱歉,两位,我的身份无比渺小,但我的主人目前也在寻找着可以阻止永恒军团诞生的方式,他确信,只要从源头处理塔拉族,那支永恒军队就不会出现。”
“这是悖论。”女研究员摇了摇头:“无数的时间点都已经证明,就算是我们也无法阻止塔拉族的进化,我们所要做的是将他们的进化框死在一个固定的空间之中,让它们不要外泄。”
“已经外泄了,大人。”
拉弗蒂笑了笑,直起了身子:“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并不赞同我主人的做法,所以我........投靠了新的主人。”
“你现在是‘现实’的代言人了?”黑发女人笑着问道。
拉弗蒂点了点头:“之前‘现实’来过您所一直关注的世界,那段时间您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里,而我也在那儿得到了她的认可。”
“所以,‘现实’人呢?她让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李牧寒......说个情,希望您给他一个机会。”
“翻阅所有历史文献,英雄史诗,高维的,低维的,没有哪一位英雄的成功是别人赐予的,他已经失败了。”
黑发女人说道。
但拉弗蒂却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失败,大人,您很清楚,是您过早地干预了他的世界,翻阅所有历史文献,英雄史诗,高维的,低维的,也没有像您这样粗暴结束一段历史的行为,它的失败,是您强行定论的。”
“你是在和我诡辩吗?”黑发女人脸上依然微笑着,但语气却有些不悦了。
“岂敢,大人,我只想.......恩,这么说吧,那位李牧寒,或许无法成为解决永恒军团的关键,但他就像一个执旗手,他所留下的一切,一定能成为下一个世界的助力。”
“我的推演之中,存在着他的痕迹。”女研究员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但我看不清,但这一切似乎和时空基金会有关,也许在你没看到的地方,时空基金会对这位李牧寒做了些什么?”
黑发女人也陷入了沉思,女研究员抬头看了一眼永恒星图。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说服你了,但我只想作为朋友告诉你,那个叫李牧寒的人类,并非你的造物,他的诞生有你的参与,但他成长至今,却和你无关,也是我所未能推演到的,既然他之前成了唯一一个成功抵御塔拉族侵袭的生命体,何不在这有限的可能性里多花点耐心。”
说完女研究员头也不回地走向传送口。
在和拉弗蒂擦肩而过的时候,拉弗蒂再一次弯下腰对着她行礼。
就在她即将进入星门的时候,黑发女人问了一句:“那作为朋友,可以告诉我以后应该怎么称呼你吗?”
女研究员扶了扶眼镜,略微回头,脸上仍旧是永远理性的淡漠。
“偃师。”
“偃师.......那我应该去哪儿找你。”
“在已知的时间里,我们不会再次相遇。”
说罢她没有再做停留,径直消失在了星门之中。
“.....对他多点耐心吗。”黑发女人微笑着,再次将视线投向了那个已经快被她彻底改造的星球。
...
...
李牧寒突然睁开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窒息中挣脱。
四周是一片阴暗与破败,墙壁上的斑驳痕迹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熟悉的监狱里——时空基金会。
但这里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与诡异的气息。
他的双手被冰冷的锁链紧紧捆绑,**的上身因为长时间的挣扎而布满了伤痕。
膝盖下的地面冰冷而坚硬,每一次尝试站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然而,这些都无法阻止他内心的震撼与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李牧寒喘息着,试图理清思绪。
他记得自己在与渊的决战中拼尽全力,但之后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难道自己失败了?被俘虏到了这里?
那也应该是在天庭大牢,不应该来到时空基金会啊.......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响起,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牢笼门口。
李牧寒抬起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发女人的身影。
她穿着一袭修身的长裙,面容冷艳而神秘,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醒了?”黑发女人的声音清冷而悦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牧寒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然而,女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对吧?”
李牧寒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里是未来某个时间的时空基金会,但这个时间点还未到来。”
黑发女人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李牧寒,一切都结束了,你成为不了那把钥匙。”
“你又是谁?”李牧寒问道。
“我们并非第一次见面,但用这种低维身体出现在你面前,还是第一次,你当真不认得我吗?”
听了女人的话,李牧寒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当看到那双眼眸之后。
他恍然大悟。
“是你......就是你,一直在看着我们的世界。”
“不仅仅是看着。”女人笑着说道:“我还帮了你很多次。”
“但现在呢?你把我关这儿是几个意思?”
“不是我把你关在这里,而是在未来某个时间点里,你的身体一部分确实就呆在这座监狱,我不过是拨动了时间,让你暂时和我在此相遇,当然,这种拨动就如同弹簧一般,到时候会自己回调,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的世界受到影响。”
见李牧寒没有反应,反而是在观察四周,寻找反击的机会,女人笑了笑。
“你有时候挺可爱的,尤其是笨的可爱。”
“我谢谢你啊,我谢谢你全家。”李牧寒瞪着女人说道。
“我本来想就这样抹除掉你,但似乎还有些人对你抱有希望,包括我的孩子,渊。”
“.......”
“她对你很是倾心,在杀了你的时候,那些眼泪和悲伤的情绪倒灌入了我的思绪,让我也忍不住对你产生了一丝怜悯。”
“有事说事。”李牧寒不耐烦地说道。
“我之所以突然决定让天庭替代你们的存在,你应该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吧?时空基金会已经不复存在,那些畜生的爪牙已经伸到了我们的世界。”
李牧寒突然笑了:“原来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曾经我以为你是多么了不起的存在,结果现在看来,不过是恰好没有和我生在一个世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