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经文述佛理,大雄宝殿显异象。

一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众僧再不关注其他,静心听讲,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来此的弟子,多数都是对佛法有一定领悟的存在,放在外界也称得上一声高僧,是以听得如痴如醉。

东乡宁就难受了,本身他并非悟性顶尖之人。

又只是临时背了十余天的佛经,此时听佛祖讲经,每至妙处却不解其意,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回去彻夜学习佛法。

半晌后他拍了拍发懵的脑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似乎不是来听经。

这么纠结听不听得懂做什么。

躺平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他不再去强求自己去理解这些佛法,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苏安的身上。

“乱入……应该不是,仙界的古史我也看过,明显没有一位名为唐三藏的强者,也没取经一说,能与佛祖平坐的强者不可能连一点讯息事迹都没有。”

“那该不会是跨界而来的大能吧,甚至还是已经成佛的版本,旃檀功德佛?”东乡宁胡乱猜测着。

不知过了多久,讲经声停下。

群僧意犹未尽,沉浸在浩瀚的佛法中。

“此次讲道结束,尔等若是无事,便各自散去吧……觉育留下。”听到耳边男人的传音,迦黎只好在最后加上了一句。

对于东乡宁这等和苏安牵扯到因果仇怨的人她其实是不想管的。

话音一出,知晓觉育底细的几人俱是惊讶不已,此人竟真能惊动佛祖。

东乡宁更是面露喜色,他还在寻思怎么跟佛祖搭上话呢,结果机会自己就来了。

果然佛祖神通广大,恐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很快,殿中的僧众便散了去,妙善看了苏安一眼,也往出走。

今日佛祖对她没有一句怪罪,也是让她松了口气,看来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苏兄的要求其实就是对她的磨砺,那被他挥洒一些玉液也算不得什么。

想必等下苏兄和佛祖还有很多话要聊吧。

零零散散的最后一些人离开后,殿内便只剩下东乡宁,苏安,迦黎三人。

东乡宁神色颇为激动,双手合十,“觉育见过佛祖,见过三藏法师。”

用法号自称,行佛礼,表示自己也是佛门弟子。

这是找靠山来了。

“不必多礼,且说你来意。”迦黎神色淡淡,不见悲喜。

东乡宁心中一凛,忙道:“弟子此来,是有一物想要献与佛祖。”

“哦,何物?”苏安好奇问道。

看了眼佛祖旁这位面容慈善的年轻和尚,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东乡宁咬了咬牙,“此物名为‘系统’,不知从何而来,甚是玄妙,附于弟子身上,让弟子完成任务以换取奖励,今日弟子愿将系统献给佛祖!”

做出决定后他没有拖泥带水,快速将系统的情况讲了出来。

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系统的存在几乎是最大的秘密。

献出系统这于一般人而言无疑是脑残行为。

可无奈东乡宁是真用不了这系统,配角逆袭系统想要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就得打压原主角。

关键现在任务卡住了,东乡莹他完全打不过。

反倒是他自己说不准哪天就被师尊紫虚皇抛弃了。

几周前紫虚皇更是说要闭关,然后再没搭理过他,他身上的仙王印记也变得暗淡下来,好像没了作用,这让他心里格外不踏实,生怕哪天东乡莹就杀上门来一剑劈了他。

东乡莹也就罢了,他还有点逃脱的信心,可如果苏安也来了,那他必死无疑。

迫不得已之下,东乡宁才做出这个决定。

“系统?”迦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旋即她一抬手,淡金色的佛光贯入东乡宁的体内,整个大雄宝殿都呈现出淡淡的金光。

【宿主放弃系统,系统自动脱离中,脱离程序启动……】有些刺耳的机械声在东乡宁的脑海里响动。

‘咻!’的一声,只见一个银色的光点自东乡宁的身上脱离,径自向外逃去。

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肉眼的范畴。

可尚未逃出大殿,便有整个佛界的空间与道则压缩而来,一只披着金光的大手轻易将那光点握在了掌中。

在佛界,她便是创世之神,造物之主,掌控一切。

迦黎脑海里无上智慧涌动,顿时有了明悟。

“原来是这种东西。”

所谓系统,竟一种以类似世界意识的存在,也或许是世界意识、天道意识之流改造而来。

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那也就这样。

明白了原理后她随手便可以缔造这类东西。

不过手上这个系统本质倒是颇高,差不多有仙王层次,加上隐匿性极强,不主动去探查即便是她也难以察觉。

但落到了她手上,只消片刻时间便被解析得一清二楚。

“一方遭劫的世界破灭,天道意识自我改造后跑来仙界妄图窃取本源么。”

迦黎的目光望向东乡宁,在他的身上,就带着那方世界破灭后仅剩的天运,便连其灵魂都是这系统在虚空中抽取来的,还给灌输了一段推演出的虚假未来当做所谓‘小说’。

被这般打量着,东乡宁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自己这一步棋走得是对是错。

佛祖总归还是有点道德的吧,不至于拿了好处就杀人灭口。

“倒是个有趣的物件,你有心了。”

迦黎翻掌将那系统收起,瞥了眉目带笑的苏安一眼,说道:“有何要求你尽可说来!”

东乡宁闻言大喜,礼物送了出去,可以开口诉苦了,“佛祖慈悲,弟子本是太玄州东乡家子弟,父为东乡家主,母亲王红,本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曾因家族中的斗争,弟子的父母将弟子的堂妹莹逐出家族,见其年幼便留其性命。”

将夺骨之事一笔带过后,他面显悲戚之色。

“谁料东乡莹如今起势,竟找来一魔头做靠山,那魔头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统合魔界,自号魔主,狼子野心,秣兵历马要再伐仙界,我那妹子东乡莹更是与魔主狼狈为奸,助纣为虐,杀我父母,占我家族。”

“如今吾家中族人皆受其蒙蔽,被其**威胁迫,弟子也被这大小魔头赶出了家族,还望佛祖为弟子做主啊!”

说罢他深深一拜,情真意切,听者皆感其可怜。

苏安都被感动到了,不由问道:“那魔头果真这般可恶?”

东乡宁面色坚定,言之凿凿,“三藏法师,只会比弟子说的还要可恶百倍千倍,绝无虚言,弟子虽有心除魔却无此能力,是以厚颜寻到灵山,还望佛祖出手除魔卫道,还我仙界清明,万万不可再放任此魔头成长啊!”

佛祖眼眸微阖,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稍稍偏过了头去。

“说得在理。”倒是苏安脸上满是赞同之色,“所以你想杀了魔主和东乡莹?”

想起母亲王红的死,东乡宁目露杀意,恨恨道:“弟子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把他们的脑袋做成球踢,日踢八百夜踢三千,如此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以报杀父杀母之仇!”

他甚至连母亲的尸首都没有找到,如何能不恨。

“倒是个孝子。”苏安啧了一声,看向旁边的迦黎。

“你是佛祖,你说这仇该不该报?”

迦黎心中颇为无奈,看着东乡宁好生劝道:“阿弥陀佛,施主执念太深,有无明烦恼侵入神魂,不若抛弃仇恨,重新来过,须知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要我怎么放得下!”

东乡宁心一急,只当是这位性格太好不愿动手,于是晓之以情,“佛祖,三藏法师,便是不为弟子,为了天下苍生计,魔主苏安那个祸害魔头也万万不能留啊!”

迦黎轻轻一叹,合上眼眸不再说话。

怎会是这般反应,东乡宁心中一跳顿感不妙,目光又看向那位‘三藏法师’。

只见三藏法师的笑容一如先前的和善,并且还朝他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展露八颗雪白的牙齿,带着莫名的森然之意,让他不寒而栗。

“你且看看我是谁!”只闻苏安一声轻笑,伪装褪去。

端坐莲台上的身影变成了东乡宁格外熟悉的样貌。

好似一盆万载寒泉水泼下,他浑身发颤,指着苏安,嘴唇都在打哆嗦

明明是在四季长春的灵山福地,但他只觉身子冰寒刺骨,就连一颗心都冷了半截。

“你,是你,苏安!”

“怎么可能是你,三藏法师,哈哈,不要给弟子开玩笑了。”东乡宁干笑两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在仇人面前讲着要如何报仇?

“呵呵。”苏安眼露玩味。

“觉育大师不准备给我挫骨扬灰了?”

东乡宁没了侥幸,面色已是煞白,“我……佛祖,就是他,就是他,他是祸害苍生的魔头啊!”

这家伙几乎是爬着跑到那莲台下方,手指僵硬的指着苏安,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道:“此僚如此猖狂,是天下的祸害,求佛祖为弟子做主啊。”

佛祖闭目不言,只是一股淡金色的法力阻止着东乡宁靠近,并将他推向苏安的方向。

显然找靠山找错人了。

希冀破灭,东乡宁害怕的神色都变得恍惚起来。

计划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堂堂佛祖怎么还和魔主有勾结。

“假的,都是假的!”

“哈哈哈!”他忽然狂笑出声,“什么佛祖魔主,什么东乡家,通通都是假的!”

“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哈哈哈哈哈!”

刚刚还好好的小伙此刻装若癫狂。

苏安摇了摇头,索然无味,“电视剧看多了,还搁这装傻呢。”

东乡宁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多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味,“你也是……”

砰!

莫大的压力落下瞬间将东乡宁碾成了肉泥一滩。

这家伙反派值被榨得差不多了,满足了恶趣味的苏安可没兴趣再陪他玩。

“南无阿弥陀佛。”迦黎不忍的念了声佛号,然后一阵琉璃佛光照在那滩肉泥上。

这团污染大殿的脏物顿如冰雪消融,顷刻间连灰都不剩,其中些许灵魂残渣一并被抹除,也算是超度了吧。

至此,主角东乡宁彻底泯灭。

他至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个死法。

死在了他求生做出的选择上。

但他的生死大事对剩下二人而言只是一场闹剧,没谁会过多在意。

最在意他的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前头。

“迦黎,咳,现在碍事的苍蝇没了。”

苏安将身下莲台一收,三两步坐到了中间的莲台上,面带邪笑,“咱们再来亲近亲近。”

迦黎沉默稍许,变回真身模样,“……莫要脱贫僧衣服。”

“放心,我就摸摸不脱衣。”苏安自是满口答应,毫不客气的将迦黎抱到了身上。

身娇体软的佛祖毫无反抗之力,就连僧鞋都被苏安脱下,摆弄成赤足观音的模样,露出一双美妙天成的纤足,晶莹剔透,娇俏玲珑,惹人喜爱。

若是妙善见到这一幕,想来佛心崩塌只在顷刻。

好在苏安暂且没准备这么刺激迦黎,容易玩脱手。

别看这佛祖一副六根清净八风吹不动的模样,实际上还挺注意自身形象。

这性格,要是惹恼了可就难哄了。

私底下倒是可以放肆一些,慢慢扩展其底线。

“你一直捏我脚做什么?”察觉到身体的异样,迦黎不太适应。

这般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双足成为了玩具一般,被炽热的大手反复揉弄。

“唔,给你疏通一下筋骨。”苏安的脑袋蹭着迦黎的香肩,微眯的眼睛带着几分迷醉之色。

忽而他的手渐渐上移,移到雪白脖颈之处又慢慢顺着沟壑往下,香风醉人。

“说好不脱的。”迦黎低声抗议。

“瞅一眼,就给我瞅一眼嘛。”

“就知道迦黎你最好了!”苏某人耍起无赖来自是一流。

“……”

“迦黎,我想恰葡萄了。”

“?!”

“唉,你这厮,唔……”

……

在大雄宝殿磨蹭了半日时光,苏安抖了抖身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佛界。

随后才查看起击杀东乡宁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