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心中忽然有些慌张起来。

随即她又深吸了一口气。

运转功法平复心境,苏安如何与自己何干,自己怎么会关心他呢。

帝梦瑶摇了摇头。

自己只是不想他痛快的死了而已,她可还没实现自己的目标,把苏安关入密室之中呢。

咚咚!

门开了,

“梦瑶。”身材高挑,容貌迤逦的宫装女子走入房内。

“姑姑。”帝梦瑶忙站起身。

“梦瑶,不必多礼,我来看一下你的修炼进程,可曾遇到什么阻碍?”宫装女子如同大姐姐一般,将帝梦瑶拉到座椅上。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请教。”

“多谢姑姑。”帝梦瑶看着眼前这容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言语中带着尊敬。

这位便是妖庭现任妖帝,被称为青帝的帝青仙。

除了名字中带青字外,她还执掌着天火榜上排名第六的天火——乙木灵火,可加速一切植被草木的生长,甚至不少草木成妖的大能都是这位妖帝亲手点化。

可以说这样一尊元神强者愿意指导修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不可得的美事。

可帝梦瑶是真的不需要,上一世她修行到了纯阳之境。

期间修行遇到的问题该问的都没有吝啬请教,这一次走的老路,起码目前没有疑惑。

不过她还是提了几个修行常见的问题,总不好拂了姑姑的热情。

将这几个问题一一细致的解答后,帝青仙才说起正事:“梦瑶,旸谷秘境即将开启,你要做好准备,若是能引动扶桑之灵,觉醒大日金焱,你便是我妖庭帝女。”

大日金焱乃是排名第四的天火,与别的天火不同。

此火乃是金乌一族的金乌阳火借助扶桑树之力,极境升华而成的神火,拥有此火者天生就是金乌中的皇者。

但目前的金乌一族,无人拥有此火。

上一个觉醒大日金焱的,还是帝梦瑶的父亲,帝青仙的哥哥。

“姑姑,我知道了。”帝梦瑶点头,旸谷秘境是金乌族传承秘境,百年一开,前世她因为来得迟,所以错过了秘境的开启,虽然依旧被立为了帝女,但终究没有获得大日金焱。

这一次,她势在必得!

……

“醒醒!醒醒!”

帝都李家,兽院之中。

在一阵阵呼唤声下,仆从打扮的青年从一堆灵兽的粪便中逐渐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

扑鼻的粪臭味刺激使得青年面色一变。

“李四,睡觉睡傻了?”

丫鬟打扮的女子嫌弃的看了李四一眼。

“赶紧将这些粪便清理了,否则等老爷来了,看你怎么办。”

“尔是何人,居然敢对本教主如此说话!”青年脸上升起几分怒意。

他堂堂血河教教主,大商暗面的魔道魁首,纯阳大能,此人居然敢让自己去清理粪便。

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啪!

“李四,我看你是真睡糊涂了,还教主呢。”丫鬟一个大嘴巴子甩在了他的脸上,随即又嫌弃的用手绢擦了擦手。

“你一个筋脉有缺的废人,做的什么白日梦!”

血河教主捂着自己的脸颊,愣了愣。

这人刚刚是不是扇了他一巴掌。

“大胆!”

他抬起手便欲给这丫鬟一个血的教训,然而手是伸出来了,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体内只有稀薄的真气难以汇聚成形,正如这丫鬟所言,筋脉有缺。

这下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的法力呢!

他的血海神躯呢!

就连他那千锤百炼方才成就的圆满阳神居然也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莫大的恐惧自心头生起。

他怎么可能被悄无声息的换了身躯。

他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那他自己的身体呢。

“怎么,李四,你还想对我出手?”丫鬟看着血河教主的动作,简直气笑了,“别忘了你爹让你留在李府花了什么代价。”

“抱,抱歉歉,我刚刚是睡迷糊了。”血河教主连忙压下心中的惊骇,尽量装作无事的模样。

“那还不快去!”丫鬟喝道。

“毛毛糙糙的,忘了该怎么铲粪吗?”

等丫鬟走后,血河教主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嫌弃的将粪便扫到一边,看向四周。

“是何方前辈在和晚辈开玩笑?”

没有人回应。

“前辈,晚辈乃血河教教主朱无忌,吾之挚友乃是北地无相魔尊,也是元神尊者,还望前辈莫要和晚辈开这种玩笑。”

他甚至搬出了某个并不熟识的魔道前辈的名号,可任他如何说,依旧没有人应答。

丝丝绝望在朱无忌心底翻涌起,这具身体的资质奇差无比,筋脉有失甚至无法突破到灵动境。

虽然他脑海中有着血河教的神功妙法,包括许多速成的魔功,可大多都需要一定的修为作为前提,就算魔修也不收废柴啊,哪有在入道境就重塑筋脉的法子。

……

灵州青云门,明面上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二流门派。

鲜少与外界交流,强调隐世修行。

掌门也只有命丹修为。

实际上这里是血河教的总部。

也是血河教主,朱无忌所居住的地方。

青云门主峰,神殿灵阁,祥云缭绕,又有仙鹤飞舞,端是一副仙宫之景,任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住的居然是一头老魔。

而某个紧闭的修炼室内,“朱无忌”骤然睁开眼睛。

“糟了糟了,今天的粪便还没清理完呢,碧荷姐肯定又要骂我了!”

他慌忙起身就准备去拿工具。

可接着人便怔在了原地。

“这里是……”

清新的空气,似乎还点着某种熏香,让人精神宁静,哪还有半点粪臭。

四周是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的墙壁,看上去便极为不凡。

室内浓郁的灵气更是他前所未见的。

“我,我这是……”

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道讯息,有着六个如黑洞一般窟窿的玄黑轮盘悬浮在识海中,像自亘古以来就存在那里,透着岁月流转的气息。

“我变成了血河教的教主?!”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和以前那因为干活而显得粗糙的手掌不同,完美修长而又充满强大的力量。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一身血色长衫,衣物若浑然天成,摸上去感受不到一丝瑕疵。

脸庞更是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更无一丝贫弱之感,筋脉畅通如奔涌之河,体内法力浩瀚如海,仿佛随手一击催山毁城的一切,这感觉前所未有,曾经的身体与之相比简直是米粒比之皓月。

“轮回盘,这就是我的机缘吗?”他心中狂喜。

“我李四,不,我现在是血河教教主朱无忌!”

“我是朱无忌!”

“我是朱无忌!”

他如此反复说了几遍,腰杆挺得笔直。

此后,他不再是那个任劳任怨还时常被人看不起的掏粪工了,也不是那个灵动境都无法突破的废柴,他现在是血河教的教主,是高高在上的大能,执掌无数修士生死!

喜悦过后,担忧又涌上心头。

他虽然占据了血河教主的身体,继承了他的一身法力神魂,可是却没有半点记忆,莫说神通法决了,就连基础的术法武技都不会。

一身实力怕是连半成都发挥不出来。

而且这血河教可是魔教,魔修一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自己若是被他们发现异常。

想到这,李四又头皮发麻起来。

而且,做魔修可是被大商通缉的。

虽然他以前只是个底层的掏粪工,并不太了解各势力之间的事,但也知道自己是决计无法抗衡大商的。

既要在外人面前隐藏魔修身份,又要在属下面前装成一个老魔。

这肉身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啊!

“轮回盘,你怎么就不给我弄个干净点的身份,或者把他记忆给我也行啊!”他忍不住对着脑海中的轮盘埋怨了一句。

轮回盘并没有什么任何反应。

沉寂在他的识海中,一动不动。

李四也只是抱怨一下,再如何都比曾经好,只不过接下来得好好合计了。

该如何扮演成一个心狠手辣的老魔,不在属下的面前露出破绽。

……

“我,嘶~我咋躺地上。”

清晨的太元殿里,苏安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

刚准备来个早安揉的女帝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小安子,你醒了?”

“陛下!”苏安左右环顾了一番:“我怎么在陛下的寝宫里?”

“我记得我之前好像是晕过去了。”他恍然抬起头:“对了,母后!母后她没事吧?”

“母后很好。”苏若曦仔细打量着苏安的模样,凤目微眯,带着几分探寻:“你不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了?”

“啊,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苏安一脸茫然。

“没什么。”

女帝嫌弃的看了苏安一眼,“这几天你一直昏迷,服下疗伤丹药后就躺在我的太元殿里一动不动,若非见你可怜,朕非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苏安面露惊色,“竟有此事!”

他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女帝,眼眶逐渐泛红。

“陛下对臣恩重如山,臣无以为报!只能……”他把女帝的玉足从**挪下,熟练的放入怀中。

“只能一展所长,尽臣绵薄之力,缓解陛下劳累。”

说着他便动手在女帝的玉足上推按捏拿起来,他这手艺随着经验增多可是愈发熟练。

女帝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还以为这小安子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她眼角的余光又微不可查的瞥了眼床头露出的一抹黑色,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提前将那“黑丝”给取了下来,不然就要被小安子发现端倪了。

“对了,那佛女被我关在玄鸟司大牢,你看着处理吧。”黑袍元神逃后,她气不过就把之前和苏安说话的佛女给抓了。

“啊!是。”

将苏安打发走后,女帝也是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怎么就不多傻几天呢。”

……

某处环境还算不错的单间牢房内,佛女盘坐于蒲团之上,闭目静修。

她已经被关了数月了,起因是怀疑她和天道宗有勾结。

关进来之后便没再过问,仿佛不知道有这人一样。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许多,甚至没有让随行僧侣通知佛宗。

何处不是修行,在这大牢之中,见证诸多恶孽悔恨,她反倒是有种别样的感悟。

能关在玄鸟司牢狱之中的,大多是罪孽深重之人。

此间生灵,多恶少善,恶行恶果,恶业恶报,不得开悟。

如若地狱中苦苦挣扎的恶鬼,欲求解脱而不可得。

既执恶行,得恶报便是因果,但若使人人向善,牢狱成空,那……

咔嚓,牢门打开。

苏安走了进来,瞧见呈思索状的佛女,轻笑道:

“看来还是我打扰佛女清修了”

“施主前来可是释放贫僧?”佛女抬头问道。

“看我心情。”苏安饶有兴趣的往佛女对面一坐,也不在乎地板的冰冷坚硬。

“贫僧无罪,施主当是知晓的。”佛女目光纯净,仿佛能穿过皮囊看透人的心灵。

不过这一招对苏安无用。

“有罪没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他摇了摇头强调道。

这幅邪恶面目,与这大牢最是相衬。

佛女无言,莫不是这牢狱中少数良善便是被这种人弄进来的。

“那施主要如何才肯放过贫僧?”她问道。

苏安认真思索了一番:“不如佛女将肉身施舍给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准就把佛女给放了。”

“施主莫要开这种玩笑的好。”佛女平静的语气也难免多出一丝波动。

“啧,算了。”苏安目光从佛女身上移开,看向旁边**摆放着的袈裟法器,走了过去。

“施主,你拿贫僧的袈裟做什么?”

“哦,我看看值不值钱。”

“那贫僧的法器。”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保释金。”他随口解释道。

最后苏安拿起一颗明珠,似法器而非法器,颇有几分不凡的意蕴,上面隐隐透着佛光,握在手中便感觉脑中烦恼尽去,神魂通透。

“这珠子不错,好了,你可以走了。”

“施主当真要拿走贫僧的摩尼宝珠?”佛女眼中闪过异色。

“那还能是假的不成。”

苏安本身也没有将她们一直关起来的想法,这西域佛宗还算安分守己,暂时没有打压的必要。

佛女带着一众僧侣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盯着苏安手里的珠子又看了几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