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澄与柳与卉隔桌而坐，中间茶桌上烹着热气袅袅的茶。

柳与卉应该是苦练过茶艺的，烹茶的姿势不仅优雅，更是带着让男人侧目的美。举手投足间，恰好能露出她修长的天鹅颈，清晰的下颌线，也是最让男人心驰神往的角度。

看顾澄的长相就知道顾澄母亲也一定很漂亮，柳与卉的父亲是明星，长相也是一等一的，父母基因都很好，柳与卉可想而知的漂亮。

顾澄这会儿才看清柳与卉的长相，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沉静的气质，丝毫没有刚刚的怯懦，骨子里的美感也都散发出来了。

“姐姐，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跟万晟筠在一起？就算我父亲现在在娱乐圈的地位不如从前了，但曾经他也是红极一时的顶流明星，人脉资源应该不少。

其实我也不怕跟姐姐说实话，决定跟着万晟筠是我的选择，是因为他足够的傻。他就是个脑满肥肠的人，我只要装装柔弱就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他还会误以为真的把我拿捏了。

现在我们家大不如从前了，我想要跨越圈层，向上社交，找到更好的下家，万晟筠就是我最好的跳板。”

顾澄看着她温温柔柔的样子，说着蛇蝎心肠的话，她勾起唇角从容地开口，“我刚还觉得奇怪，你父母那么不太注重廉耻的人，怎么能养出一个胆小怯懦的女儿。你现在这样，我反倒是一点不意外。”

柳与卉抬起水润的眸子，微笑着看向顾澄，并不在意顾澄话里的讥讽，唇角的笑都像是经过了刻意的丈量，露出八颗牙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们的妈妈是很厉害的人，老虎的孩子，不可能是只病猫。你也许想象不到，妈妈的人脉比我爸的人脉要多很多。

我也能看出来，姐姐也是继承了妈妈的能力，不然不可能这么多男人都被姐姐吸引。陆家的九爷，锦程的CEO沈总，还有你那个爱而不自知的蠢前夫，都喜欢姐姐呢。

今天看到司寒月见到你和九爷在一起的表情，我真的特别想笑，想知道哪天他发现了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他该是什么反应。”

她说着话已经烹好了茶，递到顾澄的面前，“姐姐，尝一尝，我烹茶的手艺特别好，专业学过的。”

顾澄没动，有些怪异地看着柳与卉，“我觉得现在的你，还不如怯懦的时候看着顺眼。那个时候起码看起来像单纯的小白花，现在是真可怜。你把男人对你的喜欢叫做能力？

能力是自己创造什么，不是男人给你什么。”

柳与卉半点儿也不生气，反倒很有兴致地跟顾澄讨论着，“姐姐跟我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我出生的家庭父亲是混娱乐圈的，注定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怎么取悦大众。而你呢，从小学到的就是怎么让大众服从。咱们两个成长环境不一样，不可能养成一样的三观和调性。

你认为的能力的确是能力，但我看来的能力也是能力。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想要靠男人上位，靠男人跨越圈层？

我是清大在读，长得也好，又从小学各种男人喜欢的才艺。名校加美女，是富豪圈子里都想要的类型。而我这种类型的，已经有一个很成功的案例了。

你可以说我是被包装出来的，但是有人就是喜欢我这种装的。只要我把一个废物万晟筠扶持起来，让人看到我的能力，我在富豪圈的前途是无量的。

我虽然靠男人，但绝不靠一个男人，这也是我想告诉姐姐的。我说这些是因为我们是血亲，我不用姐姐像我一样靠男人，姐姐只要做好你自己认为自己的能力就够了。”

见顾澄仍然没有动面前的茶，柳与卉把那杯茶倒掉，又重新烹了一盏，“有时候冷了的茶跟男人一样，喝起来索然无味，但是又觉得还能尝一尝。

但我觉得，不要的就要扔掉。我承认九爷能力、长相、家世都是一等一的。但是我也听说越出挑的人，越容易被天妒英才，去年九爷就遭遇过一场车祸，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他能遭受一次还能有第二次。

姐姐要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万一他真的再有不测，姐姐会很难过的。而且姐姐这个时候跟九爷要孩子，也不是明智之举，他自身都保护不了自己，又怎么可能保护姐姐和孩子。

所以，姐姐，哪怕你现在还很喜欢九爷，也不要因为九爷得罪别人，那样会被人针对的。妈妈终究是姐姐的妈妈，妈妈会担心你的，我也会担心你的，姐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是没有亲人的孩子了。”

柳与卉说着话的时候，眼神特别温柔真挚，如果顾澄是个不谙世事的，还真的会被她给鼓动了。

顾澄忍不住抬起手鼓掌，边鼓掌边笑，“就差那么点儿，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关心我了，说了这么多的话，先是跟我剖析你自己，让我对你产生共情，然后再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循序渐进用的好。

说了这么多，你自己喝点儿茶，赶紧润润嗓子。”

柳与卉还是那种温柔的眼神，像是包容着顾澄对她的不信任，“姐姐，我是真的关心你。”

顾澄笑着点了点头，“嗯嗯，关心我，但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顺着陆云霆，答应帮他对付我男朋友是吗？

陆云霆能派你来，他还是挺有眼光的，比派万晟筠来好一万倍。可惜，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感情牌，更讨厌你们母女的随便攀亲戚。回去告诉你妈，选择离开就别回头，我早就当我妈已经过世了。”

柳与卉被拆穿了来意也不急迫，仍旧是那个温和的眼神，“姐，我不是谁的说客，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七爷抛来的橄榄枝。我们不是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是利用男人的权势左右平衡，为我们所用。多一个人，多个力量不好吗？不要去轻易得罪一个强大的对手。”

顾澄是真相信了陆云麒那句话，柳与卉的确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她站起身，拍了拍柳与卉的肩膀，“小丫头，什么都去抓小心最后什么都抓不到。你，太嫩，也太low了。你说的那个清大成功上位跨越圈层的美女前辈，人家是真优秀，你，装优秀。

再送你一句话，你哪天千万别想不开跳西湖，不然全国人民都能喝上龙井了。大，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