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外一道人影闪动,不过葛家人无人发现……

谢家。

谢灵汐刚洗漱完,发丝还是润湿的,巧儿赶紧拿干布去替小姐擦头发,忍不住说道。

“小姐,您再坐一会儿,奴婢很快就将您头发拧干。”

谢灵汐点了点头,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一杯温茶喝下,烛火晃动,谢灵汐看着不知等了多久的蓝叶,笑道。

“蓝叶回来了?怎么样?情况如何?”

蓝叶面上并无疲色,身上衣服都换了一身,显然回来有一会儿了,恭敬回话。

“回小姐的话,葛家情况奴婢已经探听完毕,还挺热闹的,那个葛杏花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蓝叶三言两语,言简意赅,把葛家发生的热闹事儿给说了,说完蓝叶还忍不住提醒。

“小姐,奴婢觉得那葛杏花心挺狠的,再怎么说那个葛桂花也是她亲妹妹,就这样把自己亲妹妹嫁给一个爱打人的屠夫,万一那屠夫真把她妹妹打死了……”

蓝叶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所以言语之间也不免有些偏向。

而一向心软的巧儿听蓝叶说完之后,却罕见的有不一样的看法。

“我倒是觉得那葛桂花是活该,若你传回来的话没错,那是那葛桂花先陷葛杏花于不仁不义,明知道那王屠夫要打人,前面那个娘子还是被打死的,那就该想尽法子不让姐姐嫁过去。”

“就算阻止不了,也不应该当帮凶,可是葛桂花却把葛杏花劝回去了,这不明摆着推自己姐姐入火坑吗?所以葛杏花反过来让葛桂花嫁过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叫一报还一报!”

谢灵汐颇为诧异的抬头看向巧儿。

巧儿察觉到小姐的视线,脸颊微红。

“小姐,奴婢奴婢就是一时口快,不是……”

谢灵汐却安慰。

“没事,我就是觉得,你最近长进不少,不错嘛,难得在这件事上看得很清楚。”

小姐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赞同巧儿,蓝叶忍不住开口道。

“可是小姐,葛桂花毕竟是葛杏花的亲妹妹,葛杏花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狠心了?”

谢灵汐认真解释分析。

“蓝叶,就算是亲姐妹,那也得明算账,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葛桂花做的事与杀人无异,葛杏花不是没有给过葛桂花机会……”

“算了,说到底都是别人家的事儿,咱们都是外人,我也不会让我身边的人落入那等窘境,你们不会有机会做这种选择的。”

听小姐这么说,蓝叶跟巧儿心里都暖暖的。

谢灵汐随即说起了正事。

“罢了,这个葛杏花既然这么能折腾,那就再等等,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我觉得她应该还没弄完,按理来说,葛家所有人她都恨,不可能只逮着葛桂花一个人整。”

想到这,谢灵汐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实话,对于葛杏花的做法,谢灵汐还挺欣赏的,只是葛杏花之前差点害小姨动了胎气,这是谢灵汐不能原谅的。

不然谢灵汐觉得,自己可以顺手帮一把。

如今嘛。

就得看葛杏花自己的造化了。

谢灵汐对着蓝叶吩咐道:“继续盯着吧,那丫头肯定还能折腾点好玩的。”

蓝叶恭敬答应。

次日一早,谢灵汐带着巧儿出了门,一路走,一路逛去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不知买了多少吃的用的玩的,让身边护卫送回侯府,然后就带着巧儿去了月升苑。

这是京城一家还算有名气的戏园子。

看起来就是一个大家小姐四处瞎逛的日常,只不过进了戏园子之后,谢灵汐被请到了雅间。

等门一关,旁边墙上的木柜突然移开,紧接着一道暗门出现。

门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是五皇子的侍卫,磐石。

“谢小姐。”

磐石上前对谢灵汐行礼,语气还算客气。

谢灵汐笑着说道:“磐石侍卫,带我去见殿下吧。”

磐石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谢灵汐进了暗门,巧儿紧随其后。

来之前谢灵汐就已经提醒过了,所以巧儿表现的还算冷静。

这暗门进去就是一道朝下的楼梯,谢灵汐跟着磐石一直走,直走到底后,又拐了几个弯。

随即磐石打开一道门,昏暗的通道,立刻亮堂起来,谢灵汐隐约还听到了鸟叫声。

果然,一出去就是一处还算宽敞的院子,谢灵汐和巧儿一道走出来,后面的暗门便关上了。

磐石在前面带路,谢灵汐继续跟上,跨过一道圆洞门,谢灵汐便看见五皇子。

这又是一出院子,院子里摆着桌子椅子,桌上还有不少茶点,而五皇子则是悠哉悠哉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五皇子面前三步远的距离,跪着一个人,此人鼻青脸肿,鼻血都有些发黑了,显然这伤的不止一天两天,身上的衣服也脏脏臭臭的。

看样子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

谢灵汐凑近便闻到了血腥味,不过她不动声色,上前几步走到五皇子跟前行礼。

“五皇子殿下。”

巧儿想要跟上前,却被磐石拦住,磐石的意思是让巧儿跟自己站在一块,别过去打扰。

巧儿有些犹豫,不过谢灵汐回头看了她一眼,巧儿也就老实待在磐石身边了。

五皇子看向谢灵汐说道:“谢小姐不必客气,先坐下吧。”

谢灵汐还真没跟五皇子客气,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便仔细的看着跪在地上那人。

可惜看不出什么,脸都被打成这样了,着实分不出年纪、美丑。

五皇子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养胎嬷嬷林婆子的儿子,不过不是亲生的,而是养子,原名叫林默,只不过林婆子后来出宫之后给此人改名叫林阳,然后就带着林阳离开京城隐姓埋名。”

“没过两年,林婆子就病死了,这个林阳就自己一个人单过,呵,可能是林婆子教导有方,此人生性惰懒,一事无成,一直到三十来岁,还是一副好吃懒做的性子。”

“坐吃山空,再加上又有些好赌,没过多久就把林婆子留下来的银子花光了,然后跑到了京城过起了偷鸡摸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