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久一状态不对,舒若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她脸颊微红,嘴唇也泛红,一摸额头,烧的滚烫。
“你发烧了,我得带你去医院。”
“不用。”
“你别再这样了,你发烧了,这样晚上怎么办?”
文久一冷笑着推开舒若申,“你是担心没办法跟曲成交代,还是怕我晚上没办法出席,坏了你的好事。”
“我要是担心那些,现在我们就不会出来吃饭,走,赶紧去医院。”
舒若申说着把文久一推进副驾驶。
文久一抓着他的手,“不能去医院,曲成很可能…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次就是故意让我们单独出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这个时候,我应该在房间里躺着的。你这会儿送我去医院,没法解释…
回酒店吧,我躺一会就好了,如果还是不退烧,等他来了再说。”
心疼与不悦涌上舒若申眉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就那么怕他?”
文久一故意道“他是我的金主爸爸,衣食父母,我自然要怕。”
舒若申气的额头拧成麻绳,没理她。找了一家药店,买了体温计,一盒布洛芬,一个退热贴。
“试试。”
见文久一没反应,他掰开文久一的胳膊,把温度计夹到她腋下,然后死死按住她。
文久一好像被锁住了,动弹不得。
她就这样被舒若申强行按压五分钟,待到他取出体温计,她才得以自由。
“38度9。”
他咒骂一声,开车走了。
舒若申开到一处风景不错的背阴小路,人很少,不远处,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把布洛芬喂到文久一嘴里,又给了她一些水吞服。
然后拿出退热贴,温柔的贴在她额头,将她抱下副驾,放进后排。
还是昨晚那个姿势,文久一像小猫一样躺在他腿上,如今她是真的没力气挣扎了。
见她今天很乖,舒若申悠悠说道,“这个车,应该是在胡宁远的公司租的,就算不是他的公司,也肯定跟他有合作关系,他想要个定位路线太容易了。”
“所以呢?”文久一有气无力,一会冷一会热。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顾忌的问题,不存在。”
“如果曲成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说他为什么这样啊?”
“不知道他想干嘛,随他吧。我只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管不了也管不到,既然你在,我就要让你好好的。”
文久一无力辩驳,渐渐闭上双眼。
舒若申关掉空调,让夏天的风吹进来。
很快,他上身被闷热的空气打湿,文久一发丝间,也冒出细碎的汗珠。
她看起来不太舒服,翻来覆去的扭动着身子,喃喃着“我疼…”
舒若申凑近她“哪里疼?”
“全身都疼。”
舒若申拿下退热贴,额头依然滚烫,物理降温和布洛芬已经没用了。
舒若申看了眼时间1:20,应该还来得及。
他垫起文久一的头,自己去开车。飞速赶到了附近医院,挂了急诊。
医院人不多,挂完号很快到了他们。
他扶着文久一进去,“大夫我们着急赶飞机,就不验血了,您给开个退烧针吧。”
大夫开了针低塞米松,舒若申去交钱,文久一拽住他衣服,“不要看病,不要打针。”
“你听话。”舒若申安抚她一下去交款。
大夫在一旁说,“都39度了,听你老公的话吧。”
舒若申很快回来,带着文久一去注射室。
护士说“躺**,把裤子脱了。”
“不要……”
“美女她头晕,就这样站着打针,您看行吗?”舒若申商量着。
“我不要打……”
“你再不听话,我可…”舒若申压低嗓音,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文久一不再出声。
“行吧,那你们快点。”护士道。
文久一靠在舒若申怀里,舒若申把她的裤子褪到膝盖,又站直身体抱住她。
随着护士进针,文久一紧紧抱住舒若申,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抬起头看他,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疼……”
她跟舒若申在一块,还真是爱哭呢。
“好了,马上就好了。”舒若申接过护士手中的棉签,按压了几分钟,给文久一穿好裤子,带她离开。
他开车绕了几圈,最终停到了酒店不远处。
时间将至,他们又找回了各自的身份。刚才亲密的状态,一瞬间回到原点。
舒若申又给她测了温“还是打针来的快,半个小时就降到37度了。”他自言自语,好像她的退烧,非他所愿。
文久一看着窗外发呆,曲成快到了,所以她应该期盼呢,还是畏惧呢。
“我的机票是明天返程,但不知道曲成怎么安排。如果没有什么事,你明天就在酒店休息吧。”
“给我定的也是明天走,我会让小杨帮我改签,跟曲成一起回去的。”
文久一没了之前赌气般的跋扈,反倒是有问有答,面如死灰。
“好,不管哪天走,把身体养好。这个针只能维持9小时,如果又发烧,让他带你去医院抽个血,看看是病毒还是细菌。”
这些话,是从前他们带汪赫词去医院的时候,文久一告诉他的。如今变换了时间地点身份,竟变成了他对她的嘱托。
“好。给我根烟吧。”
舒若申递给她一支烟,帮她点燃。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都没再说话。
当年谈完钱和工作,他们很平静说好了分开。
最后一个晚上,文久一看着他呼吸均匀的睡去,紧紧的搂住他。
曾经他们都是相拥而睡的,不管文久一怎么说睡不着,舒若申都不会放手。
最后一晚,她只能望着熟悉的背影,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哽咽了好久,文久一忍不住抱着他,抱住那个为她瘦了30多斤的宽大的身躯。她知道,这次他们真的要分开了。
她不知道,没有睡着的舒若申,此时泪水也湿了床单。
第二天,文久一在他上班之后就搬走了,自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泪眼,以沉默。
这次出差的插曲,本就是南柯一梦,如今梦醒的时候到了。
时间如流沙从指尖滑落,正午的太阳逐渐西斜,文久一吐出几个字“回去吧,该回去了。”
舒若申没有说话,默默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