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受极了,鼻间全是他血腥混杂的酒气。
方才婚宴上嫌弃她丑,现在又这么欺负她,她虽落魄了,可也不是猫儿狗儿能任人欺辱。
委屈涌上心头,初念从小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怀中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聿强压着燥热,有些不知所措。
他笨拙又小心的吻去她面颊上的泪,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对不起。”
原本冰凉的浴水已变得温热,初念猛然惊觉她已经在这儿耗费了太多时间。
此时婚宴已经结束,前厅人渐渐散去,陆续回到后院。
“时都虞哪里去了,你们有看到吗?”
岑中云询问下人,婚宴敬酒时,他见时聿忽然神色慌张的走了出去,本以为是先行回府了,便没有留意。
可适才,门口时府的小厮左等右等都不见自家大人,进来找人,岑中云才知时聿人不见了。
时聿是官身,又是新贵宠臣,若是在他府上出了什么事,只怕又是麻烦一桩。
“这是哪里来的血迹?”岑中云注意到地上。
“回公子,应是时大人的吧,我似乎见时大人往后院来了。”
糟了,门口的血迹......
初念满是焦急,可眼前这尊大佛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动也不动。
门外的说话声断断续续。
她心一急,踩着时聿就想爬出浴桶,可刚攀上桶沿,就被他一把拽回原点。
怀中那枚岑中云给她的玉佩,“啪嗒”一声滑落入水中。
初念想起之前,觉得时聿应是那吃软不吃硬的。
“时聿,你先让我出去好不好?”初念嗓音软绵绵的,似是在撒娇。
不点而朱的嘴唇微张,像是熟透了,等人采撷。
“你想出去找谁,是岑中云,还是司空滕?”时聿伸手捞起快要沉水的玉佩,定睛看了看。
那上面还刻着岑府的字样。
“总之不是你!”初念想拿回玉佩,却又脚一滑跌入时聿怀中。
“所以我永远都是被你放弃的选择吗!”时聿仿佛又失控了,额间青筋凸起。
这个女人牵制了他所有的情绪,这一刻,他真的想将她撕碎。
甚至他脑子里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是不是将她杀了,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随后,他一掌揽紧她的腰肢,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竟然……
初念瞪圆了双眼,脑袋一片空白,只能被迫感受着唇上袭来的湿热,柔软。
起初是蜻蜓微点,渐渐的,他不满足于此,舌尖撬开了她的贝齿,侵占她的每一处。
从缓慢的吸允,到如狂风骤雨的反复碾磨。
短暂停留后,他强迫自己放开了她。
可初念还是难以承受。
“咳咳咳——”
冷热交织,她小脸憋得通红,身体软若无骨倚在时聿身上。
时聿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他能清楚感知到初念紊乱的心跳,“司空滕怎么如此没用。”
不仅没让她身体好转,还让她吃了鳜鱼,起了一身红疹差点丧命。
时聿将她抱出了浴桶,随即抓起他进门时解下的鹤氅,朝她丢去。
“将湿衣物脱下,换上。”
初念抱着鹤氅,小步跑至屏风后,与此同时,她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她心中暗道不好,可下一瞬门外传来昭戍的声音。
“时大人有些醉了,在里面歇息呢。”
她竟然把昭戍忘了,抄家那夜在陋巷中,昭戍也是这样突然冒出来的。
怪不得时聿丝毫不担心外面的人闯进来。
很快,门外便没了声响。
没了湿衣物,身上的确轻松了许多,可时聿给她的只是件氅衣,没有抱胸也没有腰带,宽大松旷。
这穿了与没穿又有什么区别。
她只好双手裹住衣物,将自己包起来,才不至于露出胸脯。
这也太羞耻了。
她迟迟不肯从屏风后走出来,“你可不可以叫人送套女子的衣裙进来。”
时聿没说话。
随后她又想到,这样做岂不是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时大人在岑府宠幸了她?
她又打消这个念头,“那你可不可以送我回王府。”
时聿终于动了,走到屏风前,隔着鲛纱看着她。
“司空滕到底有什么好,让你那么想跟着他?”
就算隔着一层纱,初念也感受到了他的威压,与不悦。
“殿下是受我兄长所托,他不会害我。”她糯糯道。
不知那句话又惹到了时聿,他直接推开了屏风,抱起初念将她丢至塌上。
氅衣太大,初念手忙脚乱的拢住衣物,顾得住上边顾不住下。
她低头一瞧,下摆已然敞开,从脚一直到大腿根部,一览无余。
她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又连忙起身去拢下面,将双腿遮掩住后,时聿却又一把拽住了她一只脚腕。
这下,下摆又向两边滑落,露出粉嫩的圆膝与半露的白皙的大腿。
“你,你让我走吧。”她用力往回抽着脚,却动不了一丝。
“你就这么厌恶我?”
时聿欺身跪上塌来,宽大的影子也跟着移上来,将初念遮盖了个严实。
“不是厌恶你……”是不能留在你身边。
那日诏狱中父亲的叮嘱犹在耳边。
“既不厌恶我,为何那日不跟我走。”时聿垂眸,呼吸重了几分。
他想假装不在意,可是嘴巴还是问出了这句。
初念睫毛微颤,“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他在意。
他太在意了。
他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重复想着那日她狠心的模样。
“呵,我才不在意。”时聿嗤鼻。
“时大人大度宽宏,想来定不会与我这个弱女子计较,既如此,不如送我回王府吧。”
她战战兢兢说完,一抬眸,便见时聿晦暗不明的眼神。
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才发现她只顾着遮掩下边了,竟漏了上边。
已然呼之欲出。
她羞愤的拢紧衣物,脚踝却又被他一拽,她猝不及防躺了下去。
时聿双手撑在她两侧,灼热的气息扑来,“不必掩饰,我早已见过你坦诚的样子。”
早已见过…坦诚?
初念一头雾水,半晌才想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说的是那日汤池……
天爷!
她竟真的是被时聿给抱起来的!
“登徒子!”
“啪——”
她气急了,想也不想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时聿被打得偏了偏头,不怒反笑。
初念只觉得他疯了,难道他以为仅凭这些,她就会留下了吗,“让我走。”
她看着时聿漆黑的瞳孔,一字一句道,“我要回王府。”
时聿脸上笑意渐收,忽然起身背对着她。
“昭戍,送人去王府!”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将初念吓得颤了一颤。
他怎么总是如此阴晴不定?
将人送走后,时聿回了府邸,又在冷水中泡了很久。
以他的自控力,本可以压制住那药性,可偏偏初念出现了。
她身上清甜的味道仿佛能勾走他的魂魄,抽离他的理智。
直到此刻,他还疯狂眷恋她唇上的滋味。
他承认,他想要更多,想听她喘息着哭泣,想看她的脸上泛出潮红。
他很贪心,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是被抛弃的选择,还是两次。
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