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后刚被解除了禁足就听说了鹤城有瘟疫的消息传来,她猛然愣住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你……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令让三皇子即刻出发去鹤城处理此事了。”

又是一记闷雷。

柳皇后眼前阵阵发黑,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扶椅,才勉强没有摔下来,她紧咬着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为何,为何会是三皇子去鹤城,太子不是在鹤城么?”

“回娘娘话,太子,太子他丢下鹤城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柳皇后急了:“鹤城有瘟疫,太子又能如何,此事怎么能怪到太子身上呢?”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仓皇站起身,她要去找北齐帝说清楚,这一定是赵臻的阴谋诡计!

宫女急忙扶着柳皇后正要劝,外头传柳湘灵来请安,柳皇后紧紧皱着眉:“她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外头已经传来了柳湘灵的声音。

柳皇后深吸口气又重新坐下,极快地整理自己的衣裳,端着自己的矜持傲气。

“姑母。”柳湘灵进门,脸上扬起了璀璨笑容,来到大殿乖巧地冲着柳皇后行礼:“刚才灵儿才从徐德妃那来,姑母可知皇上动了怒,要严惩太子呢。”

柳皇后狠狠瞪了一眼柳湘灵:“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处心积虑地帮衬,真是蠢货!”

柳湘灵不以为然,要继续刺激柳皇后:“姑母可知民间百姓是如何评价北齐太子的?”

“心狠手辣。”

“自私薄情,未曾将百姓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太子。”

柳皇后唇抿紧。

“姑母,太子他弃城而逃,将鹤城百姓弃之不顾。”

“姑母……”

“够了!”

柳皇后再也听不下去了,蹭得站起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蠢货,今日本宫不如告诉你,即便是太子死了,要轮不着三皇子那个孽种坐上那个位置,你没有那个命坐上皇后宝座。”

柳湘灵只当柳皇后叫嚣,根本不当回事。

“你以为当年悦贤妃是怎么死的?”柳皇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悦贤妃压根就不是失血过多而亡。”

柳湘灵蹙眉。

“她呀,怀上的子嗣压根就不是皇上的。”柳皇后看着柳湘灵脸色变得惨白,脸上笑容渐浓。

“姑母你在胡说!”

柳皇后抬起手欣赏自己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眼底染上一抹愠怒,语气倒是稳定了下来:“当年皇上为夺凤将军的兵权,特意让悦贤妃以身为陷,凤将军痴迷悦贤妃已久,也正是那一晚之后悦贤妃才有了身孕,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杀了那个孽种,全是因为凤将军还有余党还未清除,赵臻……永远也别想登上皇位。”

柳湘灵大惊失色,这件事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仰着头看向了柳皇后。

“当初本宫极力反对你嫁给赵臻,也是因为如此,灵儿,你糊涂啊!”柳皇后啧啧摇头。

“胡说八道!”

一声娇喝打断了柳皇后的话。

来人穿着一袭华贵的衣裙,两鬓之间还有几支步摇轻轻摇晃,仪态万千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徐德妃。

徐德妃嗤笑:“恐怕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悦贤妃怀的就是皇上的儿子。”

柳皇后眉头紧皱:“放肆,谁允许你擅自闯入长春宫的,来人!”

喊了半天也没人来,柳皇后瞬间就怒了:“徐德妃!”

徐德妃笑,一步步朝着柳皇后走过去:“一个时辰前皇上得知太子弃城而逃,大怒之下晕了过去,太医说必须要有骨肉至亲的心尖血入药,才可让皇上转危为安,三皇子当众剜血救人,才让皇上苏醒过来……”

……

一个时辰前

北齐帝手里紧紧攥着八百里加急文书,气急攻心当众晕了过去,群医束手无策。

“皇上这是老毛病了,调养了多年好不容易没有再犯,如今又犯病……”太医欲言又止。

“太医,请您一定要救救父皇。”三皇子着急道。

最终太医商量出一个法子,按照几年前的药方子让北齐帝的血脉剜心吐血救人。

“几年前就是太子用了这个法子救了皇上,可如今太子不在身边,又该如何是好?”

“太子不在,我来。”三皇子沉声道:“我也是父皇的血脉,太子可以,我一定也可以。”

太医犹豫。

三皇子怒了:“都什么时候了,若是耽搁了父皇的病情,谁能担待得起?”

于是太医提议先剜血再入药。

三皇子二话不说扯开了胸膛衣裳,众目睽睽之下拿起干净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位置刺下。

鲜红的血迹顺着剑尖流淌。

不多时太医道:“够了够了,快给三皇子包扎。”

几个太医手忙脚乱地调制配方,又有人给三皇子包扎伤口,三皇子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被侍卫抬去了偏殿休息。

榻上的北齐帝忽然睁开了眼,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最信任的李太医守在身边。

太医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水递了过去,水中还有两滴血已经融入在一块了。

看完结果,北齐帝的眼眸倏然一缩,不可置信地揪着太医的衣领子:“这是何意?”

“回皇上,这就代表着三皇子的心头血可以给您入药。”太医也很纳闷,二十一年前他明明给三皇子滴血验过,三皇子的血和北齐帝也不相融,不知怎么这次又融了。

北齐帝捂着心口位置,难受得很。

太医赶紧将一粒药丸递上,北齐帝接过服用后,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他凝着眸看向了李太医:“此事不可外泄。”

“微臣遵命。”

三皇子以血入药救了北齐帝,自己却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北齐帝醒来后去探望了三皇子。

他的背脊弯着,一脸复杂地看向三皇子。

养了二十多年,他从未真正地看过三皇子,即便是对他好,也不过是制衡太子罢了。

“常力。”

常力总管上前一步:“皇上?”

“朕突然觉得老三的眉眼和悦贤妃有八分相似,躺着的时候又跟太子有些相似。”

“皇上,三皇子和太子是亲兄弟,自然相似。”

“亲兄弟……”北齐帝愣了,嘴里有些发苦,他指尖慢慢蜷起,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皇后对三皇子捧杀,其中也有他的指引。

难道错了么?

北齐帝坐在榻上盯着三皇子的脸许久,眸色里的愠怒慢慢腾起,站起身看向了常力:“查!给朕彻查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