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据同样被俘的人供认,这对婆媳不仅是伪皇后、太子妃。自从叛王占领了赣州之后,便一直给叛王做了情人。此事,原来的豫章郡王府,除了那位宏武皇帝不知道之外,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至于那位一心想要成仙的太子是知道的,但只要不来打搅他修仙,他是不会管的。

别说自己老婆外面跟了别人,就算是在荒唐的事情出现,他也不会有丝毫在意的。人家的追求是高尚的,纯粹的人间大道。至于人间男女之间的欢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阻碍他修仙得道的一个魔障罢了。至于娶妻,不过是给自己老子一个交待,生子则是没有那个闲暇的。

若是有人代劳,不用他亲力亲为,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反正他老子儿子众多,王府承认的,养在外面不承认的,儿子、女儿一大帮,继承人也不差他一个。对于这位主来说,什么事情都没有修仙成道重要。那才是他唯一的正经事。其余的什么事情,都是不值得一提。

不过这两个女人,之所以能够跟着逃出赣州,并一路跟着到了南安。也正是因为叛王,在霸占了二人之后,对这二人一直都很宠爱,所以彩泥跑路也不忘带上。否则早在赣州被偷袭的时候,就与其他豫章郡王府其他那些女人,甚至豫章郡王其他子女一样,都早就被丢下了。

担心这二女实在太过于妖艳,留在南安城内会搞出什么事情来的张天德,派人将二女的脸涂成漆黑后,一并派人押送赣州。连同被俘的其他人,连同南安府、赣州二府从逆的其他诸官员,等待朝廷处置圣旨下来再行处置。这些人,都是他们没有权利处置的,留着还能做。

而他自己,则抓紧时日修补城墙,动员城内民众和抓获的俘虏,将护城河疏通了,以便迎战南返的敌军。至于南安城内原本匮乏的粮草,他倒是不愁的。前次在赣州缴获粮草堆积如山,这次运到南安不少。足以应对这五千军马一个月存粮。甚至还发给了南安府百姓不少。

其实,对于张天德准备在南安迎战的想法,关胜并不是太赞同。他认为南安府城太小了,城墙又如此的残破,护城河干涸的连三成水流都没有。更为关键的是,向南不到一百里,便是叛军驻扎了五千军马的梅关。一旦叛军主力南下,梅关之敌北上,南安城将会腹背受敌。

最为关键的是,如今留给自己备战的时日真不多了。与其死守狭小、残破不堪的南安府城,还不如放弃实际上,并无太大固守价值的南安府。全军撤到城池高大坚固,而且粮草极其充足的赣州府。与赣州的一千五百军马会和在一起,这样也避免了被叛军主力各个击破的风险。

就算不撤往赣州,可撤到南康州固守,与赣州城成犄角之势,也要比留在这可谓是三面受敌的南安府要强的多。而关胜并不知道,最早张天德也是这个想法,在拿下南安府后,他比任何人都打算撤回赣州。他虽说职务不算太高,可毕竟在军中练多年,这点眼光是有的。

但在破城的时候,南安府百姓被叛军糟蹋得满城痛哭惨象,却是让他久久不能释怀。那些妇人,被从城楼之中搀扶出来时,连路都走不动的惨状,便是他这个老兵都心有余悸。当然百姓的惨状,也只是让他最终选择留下来一原因。最终让他选择固守南安的,还是战场原因。

他是武官,一切考量还是要以打仗为主。作为一名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纯行武出身的中级武官,张天德的眼光要比关胜高一些。关胜虽说出身西京留守殿前司,马步军都指挥使欧阳老爵爷身边,按理说应该名师出高徒。关胜参加此次南下作战,表现也的确算是很抢眼。

可问题是,欧阳老爵爷生前他基本侍身边,所有的兵法都是在练兵场上学习到的,纸上谈兵的时日更多一些。本身,并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前次欧阳善跟随黄琼陇右平叛,因为欧阳老爵爷身体的原因,他作为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一直都留在老爵爷身边服侍并未参战。

为人虽说机敏、干练,但实战经验匮乏也是他最大的症结。在有些问题上,尤其全局上相对于张天德还差一些。撤到城池坚固,粮草充足的赣州府,对于这五千军马的确是最好的局面。可对全局来所,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就整个的全局来说,赣州的确比南安府重要的多。

但在如今的江西南路战场上,南安府的重要性却是在赣州府之上。南安府地处江南西路西南端,向南便是地处江南西路与广南东路交界处的梅关。向西便是湖广南路的桂阳。自古以来,便为江南西路西南地区的门户和咽喉所在。而且东北方向,沿着章水溯流而上便是赣州。

相对于南康州,南安府才真正是如今赣州门户所在。只要守住南安府,便彻底的切断江南西路战场上,叛军与广南东路之间联系。也堵住了湖广叛军,迂回包抄江西战场侧翼。通过同时就算北面战局如何变化,广南东路叛军都无法增援,而切断了章水就连粮草都不能补充。

张天德认为,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将自己以及这五千军马,置之于死地。固守南安城,在这里死死的拖住广南东路的叛军,增援江南西路战场的通道。同时切断如今同样孤悬在九江的,叛军主力辎重的来源。没有了补充,看他们那些犀利的大炮,还能有什么作用?

南安府如今的残破不堪,是历任知府与兵备道,以及江南西路节度使的原因,并非是南安府位置真的不重要。所以在张天德看来,守住南安府的意义更大。只有守住了南安府,才能保证后面随时可能在进行的大决战,主力后顾无忧。所以,他一方面加固城墙疏通护城河。

一方面督促赣州府方面,将缴获的叛军囤积在赣州府的粮食、弓弩,通过章水尽可能多的运到南安府。并且将城外的大炮,全部运到了城内。并将南安府的青装年,尽可能的集结起来,发给缴获的军械,进行适当的训练。年纪略大的中年人,则被他发动起来,上山开采石头、砍伐树木和竹林并运回城内。征集城内外和周边的猎户,在城周边设置大量的陷阱。

南安府是江南西路,本有名桐油生产地。张天德便筹集了大量的桐油,都运到城头上。至于妇人既不能上城头参战,又不能上山去打石头、砍树木,张天德便将她们组织起来,编织草袋。总之一句话,能编织多少就编织多少。张天德这一系列操作,将各级武官都搞糊涂了。

不过城内的百姓,倒是不用怎么动员。经历过自己的妻女被凌辱事情后,对那些叛军恨之入骨的城内百姓,都在担心叛军返回之后再一次遭殃。所以,都自发的组织起来,张天德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几日之内,城头上堆满了从山上打过来的石头,砍伐的木料和收集的桐油。

而对于张天德来说,北面危险性不大。除了曹锐带领的大军之外,从九江府到南安府之间,沿途还有欧阳善带领的一万两千军马。九江府的叛军主力,虽说有近十万的人马,但直接杀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对于他来说,最为危险的是与他近在咫尺的,如今在广南东路的叛军。

广南东路叛军虽说只有几万,战斗力也并不强,可距离南安府的距离太近了。自己把那位桂林郡王,赶得如过街老鼠一样,差一点直接生擒。此人一向位高名重,如今搞得如此的狼狈,不报复就怪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估计是在四处调集军马,准备要报复自己。

如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现在远离大队军马,等于孤军孤悬在这南安府,便成了其最好的报复目标。更何况,叛军在江南西路战场上连战连败,急需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自己这个孤军,还是离着他们老巢最近的孤军,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报复目标,自己必须要做好准备。

张天德这个担心,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一路逃回梅关的桂林郡王,几乎被气得半死。他苦心招募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亲军,这一次便折损了几乎七成。带到赣州的那些谋士,也在这一次全军覆灭,一个都没有跑出来,这犹如折断了他一只胳膊一样。

而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在江南西路还有十万大军。如果不夺回赣州、南安,这十万大军想要撤回都不可能。在想起自己这一路,像过街老鼠一样,从赣州被撵到南安不说,还差一点彻底的栽在南安府。全仗着自己的那匹天竺马好,护卫拼死相搏,狼狈不堪才逃到了梅关。

更让他难堪的是,他一路逃到梅关。因为担心官军趁势攻打梅关,实在又有些不放心。便一路又从梅关撤到了南雄府,才彻底的停住了跑路的脚步。结果在到南雄府之后,派出了大量人员四处侦察才发现。这几日围困南安府的官军,全部加在一起你,居然一共就五千军马。

至于官军攻打赣州时候的那些军马,则只在南安府外待了两日,便趁着夜色不知道撤到那里去了。到目前为止,那些撤离的官军还下落不明。而且赣州府,现在官军的数量也不算太多,也一样只有一多千军马。二者相加,也不过七千多的人马,其中骑兵更是还不到一千。

在得知自己被总共才五千的官军,像是撵狗一样四处乱窜,这位主的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吐出来。早知道对手才五千人马,自己无论如何要拼一下。气得发了疯一样的桂林郡王,立即下令调齐广南东路境内,所有能够调动的军马,甚至还从广南西路老巢,调集了一万军马。

复仇心切,甚至有些被冲昏头脑的他,还命令湖广叛军改变计划,不要在去九江府。抽出半数的兵力,直接就地南下,走南昌府、袁州、吉安诸府,直接配合自己反攻南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