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郡王这种近似乎赌博一样的调整,在座的谋士与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这个不对劲在哪里。要说玩一些阴谋手段,出一些阴损到家的主意,他们都是没有问题的。可这种两军对垒,大军做对相互厮杀,他们就不是擅长的了。

而那些官员,文官对打仗这事,根本就是七窍通了六窍,剩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在座不多的武官,虽说都是这位主心腹,可他们要么没有打过仗,要么就是低级武官越级提拔起来的。指挥千把人打仗,与这种动辄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大规模作战,根本就是两码回事。

可话虽说如此,可在座的官员们,都感觉这位主变相放弃湖广战场,将所有的主力,全部调到江南西路战场,那里都有些不对劲。可究竟那里不对,却是谁也说不出来。见到这帮家伙这个样子,知道再谈也谈不出来什么的桂林郡王,不由得有些心累的捏了捏自己鼻梁骨。

挥了挥手示意这群家伙先去休息后,肠子都快悔青了。这些年,自己谋士收集了不少,可堂堂正正,能用于战场征战,与治理地方的人实在太少了。原本想着借朝廷的这只鸡生蛋,在江南诸路武官身上砸了大笔的钱,可以收买这些武官为自己所用,而忽视了对武官的培养。

结果,京兆府那个该死的家伙,去年下半年的一场武官大轮换。自己这些年在那些武官身上,花费的那么多苦功,几乎在一瞬间便付之东流。现在自己手中武官数量不少,可真正能用的寥寥无几。广南东西二路,再加上福建路的那些武官,要么不堪大用,要么私心太重。

自己便是没有于明远那种全局型人才,可要是有如今在江西战场,表现足以堪称惊艳的曹锐、赵无妨、欧阳善,这样将领之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至于打成这个样子,恐怕早就拿下江宁。只可惜,这些能征善战将领,自己一个都没有。有的只有郑通那样的,一味自大的家伙。

现在的自己,也只能盼着前面的宋偐,能够尽快的南下救援自己。只是桂林郡王却是隐隐有种担心,一直都在广南东路做官的宋偐,是不是总督江南军务曹锐,或是如今在这南安城外欧阳善对手。更何况,还有那个只靠着一群垃圾一样的卫军,就拖住了自己进军的赵无妨。

此时,心中极其烦躁的桂林郡王,回到临时作为自己驻跸之处的南安府衙后堂之中。而此时在后堂之中,等着他的两个妇人,却是战战兢兢的等着他。这两个妇人,正是那个宏武皇帝皇后与太子妃。这几日从赣州府城破,再到突围而出一路撤到南安的经历,将他们吓坏了。

便是如今,已经进驻南安城数日,还没有从当初赣州城之战中缓和过来。更何况,昨儿那位所有姬妾,都丢光在赣州的宏武皇帝,见到自己皇后和太子妃,居然从赣州城突围了出来。居然昏聩到至今不知道,二女与桂林郡王关系的宏武皇帝,还以为二女能突出来是个幸运。

身边没有了姬妾的那位宏武皇帝,在见到自己的老婆,还有自己那个儿媳妇,在被桂林郡王宠幸之后,越来越姿色过人。也顾不得二女与自己的关系是什么。便一时某种虫类上头,便要强行召二女侍寝。结果二女现在都是桂林郡王的人,桂林郡王又那里允许别人去染指?

这位色心大起,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身份,究竟是什么,还把自己真当成帝王的宏武皇帝,当即便被一顿教训。被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在眼中的,桂林郡王身边的亲兵,当着二女的面,打了一个半死后,拖出去扔到了某间冷屋子之内去火。当时的惨状,也将二女吓坏了。

当今儿桂林郡王进来之后,到现在还没有从惊吓之中缓过来的二女,见到他之后面上表现的异常惊恐。一改以往的无比顺从,面对桂林郡王居然挣扎了起来。而看着惊恐,还在挣扎的二女,桂林郡王却是一阵阵的冷笑。一把抓过那位宏武的皇后,直接向下强行按了下去。

而当屋子内平息过后,二女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布满了牙印,还有又掐又拧的痕迹。他将这些日子,接连打了败仗的气,都撒到了二妇人身上。第二日起身之后,看着还在压抑着不断在抽噎的二女,桂林郡王冷冷的道:“好好的服侍孤,将来亏待不了你们。”

“你们现在不过就是孤的一个侍妾罢了,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要想着抗拒孤。更别想着那个家伙,能给你们撑腰。他不过就是孤树立的一个牌子罢了。孤现在能立他,也一样随时能够废掉他。如果他还不老实,还想着他不该想的,孤随时都会送他去见他的列祖列宗。”

听到桂林郡王这番冷冰冰的话,二女抬起头看着桂林郡王冰冷的脸色,战战兢兢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看着两个妇人丰盈的体态,桂林郡王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火涌上。连水都用吞下一粒药后,还没有等到那位太子妃反应过来,就被反按在了床榻上,另外一处传来一阵的巨疼。

等到桂林郡王再一次尽了兴,穿好衣服转身离去之后。二女因为某些部位,被强行占有而带来的疼痛,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满脸惊恐的,相互依靠的看着这个与以往完全不一样,几乎一夜转化成一个禽兽男人的背影。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又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待遇。

而转身离去的桂林郡王,在离开这间屋子后。刚回到正堂之上,正在用早膳的时候,却听到城外又传来炮声,心里不由得更闹心。那些大炮都是自己在起兵前,在广南西路设置炮局,苦心铸造的精良大炮。自己撤出赣州府时,都落到了那个欧阳善手中,如今被他用来轰自己。

再看看桌面上,简单到只有几道菜色,可以说他从未吃过如此潦草的早膳,桂林郡王心中更是郁闷。跟随他多年,几乎走到哪儿都要带到哪儿的厨子,也都被丢在了赣州府。自己只能吃这临时从南安城内,征集一个厨子做的膳食。而现在城中粮草更是奇缺,连块肉都没有。

即没有什么胃口,更吃不下去这么简单膳食的桂林郡王,尽管很是有些犹豫了,但还是决定去城头看看。至少鼓舞一下,因为被困和缺乏粮草而低迷的士气。哪怕城外的炮声,以及不断落在城头炮弹,让他也有些担心。尤其是让他心塞的是,那些大炮与炮弹还是他铸造的。

不过,这位老兄虽说年纪大了一些,商人习气过重了一些。可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至少在九江府的援军赶到之前,自己还需要依靠守军来固守城池的他,最终还是带着一大群侍卫,赶到了东城城门之上。只是被困以来,还是第一次迈上城楼的他,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自从被困南安城以来,对手一直都未攻城。除了每日用从赣州缴获大炮,还有大量床弩轰击城墙,隔三差五调集军马绕着南安城,大张旗鼓一番。但每次都是距离城墙上弓箭射程之外,便止步回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大动静。不仅让城头守军疲惫异常,还让守军伤亡不轻。

即便是敌军打过来的炮弹,都不过是实心弹罢了。可那些十几斤重的大铁球,砸过来时候,本就不算结实的南安府城墙,根本就无法为城墙上的守军提供足够的庇护。再加上同样威力巨大的床弩,即便是对手一直没有真正攻城,但这几日的炮击,却也给守军制造了不少伤亡。

对于自己在赣州储备了多少的药和炮弹,桂林郡王还是清楚的。他为了控制前线的队伍,虽说将当初运到赣州府的精铸大炮,除了留下三十门作为储备之外,其余的几乎全部发往了军前。可这炮弹与药,却一直都控制的很紧。每三日,才向军前发运够四日使用的药和炮弹。

赣州府原本到南昌,甚至到现在的九江府战场,都有赣水漕运可以利用。那些大炮就是在运抵赣州之后,沿着水路发到的南昌府军前。所以,尽管每次只向军前发运四日的炮弹与药。但桂林郡王,却从来都不担心军前会匮用。因为他在赣州府储备了几万斤的上等优质药。

还有十余万发的,各种分量的实心炮弹,还有几十万斤的铅子。以及大量的床弩、弓箭。不算炮弹,仅仅便是床弩使用去箭,以及弓箭手使用的羽箭。就分别储备了十三万,以及两百万支。可以说,除了湖广战场部分物资之外,他在广南西路这些年的储备,全部都在赣州。

结果,没有想到对方突袭赣州。被他用来作为江西战场大本营赣州,在短短的时日之内就丢掉。这些他用来全力争夺江西战场的利器,如今反被对手用来对付他。城外大炮轰击,几乎听不出一个点数。城墙被炸的千疮百孔不说,守军也被打的死伤累累,城头到处都是死尸。

如今还守在城头上的守军,根本就不敢抬头,生怕城外打进来的那些大铁球,直接将自己砸成肉饼。那种太过于凄惨的死状,让常人实在难以接受。以至于之前被炮炸死的,或是被床弩射死的尸体,都没有人敢出头去清理,散乱的丢在城头。散发着一股子极其难闻的气味。

眼前的一幕,让桂林郡王长时间的无语。被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熏得头都疼的他,甚至不敢看那些在江南西路,春季已经开始炎热的温度之下,招惹得到处都是苍蝇的战死者遗体。良久,他才咬牙切齿的道:“欧阳善,当年孤能毒杀了你老子,现在真的当孤拿你没有办法?”

只是气归气,可眼前的一幕得解决。春季本就是容易传疫的时候,若是再因为那些尸体,在南安府内传起什么大疫来,那可就真的完了。虽说就是南安府中的百姓与守军,都死光了他也不在乎。可现在的关键是,他这个汉王、宰相,现在也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