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搜检的人,搜查的再仔细,也总不能将举子裤子扒下来检查,那样这些举子估计要当场造反。而黄琼也说话算话,对于这些主动交出来夹带的举子,只要交出来还是给予了放行,让他们可以接着考完这场科举。至于能不能中举,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有主动交出来的,当然也有抱着侥幸心理冥顽不灵,想要继续顽抗下去的。黄琼又一连枷号了一个头上带的文士巾,夹层中写满了小抄。一个衣襟下摆内衬之中写满了小抄,一个肚皮上写满了小抄的举子。这五个人在考试的时候,就在贡院之内连着被枷号了三日。

黄琼在考场之中除了大抓作弊之人外,也同样见到了参加会试的司马宏那位小公子。对于这位司马公子,看向自己时的火热目光。黄琼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转过头不在看向此人。见到英王没有理会自己,这位司马公子倒也识趣的未敢上前打招呼。

本朝科举之中,向来不试诗词歌赋,所以会试的重点是策论。而看着五个被自己枷号的家伙,黄琼直接改了第三科论述的题目,直接将其变更为科举作弊对国家取士的危害,而且要求有述、有辩,引经据典。对于黄琼的此举,两个副主考、一个提调脸都被吓青了。

按照定制,题目一旦出了,绝对不允许在有任何的变动。如果必须要变动,需要请旨方能动用备用考题。可今儿这位英王,不仅之前出的考题极为刁钻、生僻。现在更是居然连早已经密封好,上面还盖着玉玺的第三科考题看都不看,张嘴就直接出了一道新考题。

这是不是实在有些过于儿戏了?可黄琼是主考官,他决定是最终决定。几个副主考与提调,便是反对也没有用。而看着几个副主考铁青的脸色,黄琼却只是笑了笑,连一个解释也没有给这几个人。无奈之下的几个人,也只得硬着头皮陪着考下去。

而黄琼却没有理会他们心中想着什么,只是看着在自己出了新题之后,贡院之中或是在奋笔疾书,或是凝神思考的诸举子之中,有不少头发已经花白,身上衣衫还补丁连成片的举子,却是摇头不语。虽说科举也存在着很多的偶然性,可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为公平的选拔方式了。

至少比以往的举孝廉、征辟制、察举制,或是九品中正制,对那些寒门子弟,已经是公平了许多。本朝科举,举子不用取得公荐,不重门第出身。只要有才华,哪怕只是一个要饭的,也可以一路考上来,相对于前唐更加的公平。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抓住每次机会的。

本朝虽说对读书人厚待,几乎只要考中举子,基本上便由朝廷养起来。而且每次参加会试,不仅可以住在沿途驿站免费吃住,各地官府也都赠给足够往来的盘缠。但常年读书而不事生产的费用,对一些家庭来说依旧是巨大压力。毕竟官府给的钱粮,也仅仅足够勉强糊口罢了。

常年什么都不做,只是为了一心中举只读书。依旧可以让普通的家庭入不敷出,甚至是倾家**产。其实在黄琼看来,科举这东西中举是必然性中,具备极大的偶然性。哪怕在死板教条的朝代,那些只会死读书,只会把文章做的锦绣如花。

但在具体事务分析与理解上,都缺乏灵活性的人,都是未必能够中举。真正中举的人,都还是有一定天分,或者说不是只会死读书的那些人。就好比几千年后,只会死记硬背的人,是很难考上名牌大学的。真正学霸,都是那些会读书的人,而不是只会读死书的人。

只可惜,大部分人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想起了考了多年,不仅考的倾家**产,最终连自己命都搭进去的贾权父亲。在看看面前这些头发已经花白,身上衣襟补丁都连片了,还在拼命考的老举子,黄琼心中也无限的感慨。这是真有不肯服输的气质,还是想要做官想疯了?

都已经五十多岁知天命年纪的人,就算考中了又能怎么样?考中之后,再加上六部观政一年。外放去做县官,若是再有一个隐疾啥的,搞不好一任都未必能做完。这些人回去,开办一些私塾多教出来一些学生,多挣一些钱粮补贴家用不好吗?或是参加举人选官也可以。

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进士及第,真的就有那么好吗?想到这里黄琼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心中某些想法压制住了。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自有科举以来进士科便是最难考的。本朝又将明经与进士科合并,更是加大了中举的难度。

若是再将年龄的上限向下调整,那么科举这条路也就更加难走了。会试共计要考三场,对考生是一个煎熬,对主考官也同样是一场煎熬。考生要吃喝拉撒在考场,主考官也一样要吃喝拉撒在考场。

考生出不去,主考官一样也出不去。等到三场都考完了,被折腾的疲惫不堪的考生可以回去休息。同样疲惫不堪的黄琼,与几个副主考、提调还要亲自监督,对试卷的弥封、眷录,待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最后还要阅卷。

不过在弥封、眷录完成之后,黄琼总算可以回府了。当换下朝服的黄琼返回英王府后,得到消息诸女,早早便等在了府门之外。自从在郑州跟了黄琼后,诸女还从来都没有与黄琼分开这么长时日。一个多月的时间,黄琼惦记着这些女人,这些女人又何尝不惦记这个男人?

见到诸女都在等着自己,一个个的眼圈都有些红了,黄琼也上前挨个的抱了抱、吻了吻。等来到一个多月不见,肚子几乎是又大了一圈的何瑶面前,也顾不得身边的一众丫鬟和仆人在场。实在有些克制不住思念的黄琼,一把将佳人抱起来深情了吻了上去。

一直将何瑶吻到有些上不来气,才松开家人的小嘴。不过,黄琼却没有将何瑶放下,一直抱回到客厅,才舍得将这个这段在宫中的时日,自己最惦记的女人放下来。而又看了看眼圈都有些发红,身材都有些消瘦,模样却是越发俊俏起来的诸女。

黄琼实在有些心疼的,又挨个的抱了抱之后。拍了拍死赖在自己怀中,不肯下来的林晚清的翘臀,才有些生气的道:“本王这段时日不在府里面,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好好吃饭?怎么都消瘦了这么多?难道,你们就不怕本王回来之后,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生气?”

听着黄琼这番明着生气,实则心疼的话,年长的何瑶与段锦还好一些。可年轻一些的林晚清几女,撅着小嘴有些撒娇道:“还不是想爷想的?谁曾想爷这一走便是一月有余,一个月没有见到爷。爷回来也不说安慰一下我们,就知道冲我们发脾气。”

轻轻的拧了拧黏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佳人坚挺的俏鼻,黄琼哈哈一笑道:“爷就是心疼你们,才生气的。下次可不许这么作践自己,爷不在家更要好好的吃饭,养好了身子才能更好的伺候爷。否则若是真把你们饿瘦了,爷还不得心疼死?”

看着黄琼虽说表面很高兴,但骨子里面都透露着疲惫,何瑶连忙制止了几女继续撒娇下去,对着林晚清与朱杏儿道:“行了,就先别撒娇了。晚清、杏儿,你们两个先去伺候爷沐浴,让爷好好的放松一下。大萍、小萍,你们吩咐下去准备晚宴,今儿咱们全家吃一个团圆饭。”

听到何瑶的话,几个年轻女孩子不敢在造次。林晚清与朱杏儿去陪着黄琼沐浴,其余的几女也在何瑶的指挥之下忙碌了起来。在黄琼与诸女都离开之后,何瑶与段锦相对苦笑。黄琼平日里在府中的时候,倒也没有感觉出什么来。

但黄琼不在这段日子里,府中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了。大家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更为重要的是,黄琼不在府中这段日子里面,作为管家人的何瑶,才感觉到这个小男人真的是这府中的天。没有了黄琼,就真的好像是天塌了一样,做事都没有了准主意。

现在黄琼回府了,诸女脸上才有了笑容,她的心中也才多了一些底。看了看身边,虽说掩饰得很好。可眼梢一丝喜悦,仍然暴露了内心想法的段锦。何瑶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曾经如此高傲的蛇女剑,大理国云霄长公主,现在也变的与自己一样,成了一个地道的小女人。

对这个男人,也一样越来越依赖。想到这里,何瑶眉毛微微一皱,对着段锦道:“你不去陪陪他?这个时候,浴室里面想必也早就开始春宵了。看得出,他这段日子可是一直在熬着。晚清与杏儿两个人,肯定折腾不过他。你也过去吧,别搞得一会吃饭时候,又有两个缺席的。”

虽说心中想的很,可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对于何瑶的好意,段锦是既没有回答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只是看着何瑶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他这段日子里面没有去找野食?这个宫里面可是美女如云,别说以他现在的地位,就算只是一个亲王。”

“那些宫女,也都巴不得能与他同床共枕呢。不管怎么说,做一个亲王侧妃,也比在宫中苦哈哈的熬着强不是?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宫中,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就他那个性子能熬得住?没准,过几日这府中又要多了几个姐妹。到时候,我看你还能这么大肚不。”

对于段锦的调侃,何瑶却是抿嘴微微一笑道:“自己的男人,你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性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就宫中那些黄毛丫头,能入得了他的眼睛才怪。他这个人,若是自己不喜欢的,打死都不会去碰的。你没有看到,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咱们,那眼睛都在冒绿光吗?”

“还有,想去就去,你我姐妹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说,又不是没有在一张**伺候过他。晚清与杏儿,两个过去虽说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你的晚辈。可现在大家都成了姐妹了,你也就别那么讲究了。别说你了,就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他性子上来了,不是也得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