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女人的好奇,黄琼只是淡淡的道:“昨晚,这些人出现在客栈外,本王就发现不对了。一群乞丐,居然全部都是身强力壮青壮年,连一个老弱妇孺,甚至少年人都没有,你以为这正常吗?这么多的青壮年,就算出去做流民,也比守着一个集镇讨饭强吧。”

“还有,就算眼下的郑州民生在怎么凋敝,一个不过百十号人家集镇,也不可能出现十多个乞丐。就算十里八村活不下去的人,都涌到这个集镇来,可这么大的一个集镇,也养不起这么多的乞丐吧。难道他们就不怕,留在这里被活活饿死吗?”

“这么明显的漏洞,你居然现在才发现。真不知道,当年你行走江湖,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做掉的。亏的瑶姐对你评价还挺高,在本王面前一再的保举你。现在看来,瑶姐也有走眼的时候。”

其实段锦发现的异常,黄琼昨儿晚上便感觉到不对了。正像是他对段锦说的那样,一个不过百十号巴掌大的集镇,就算在郑州通往密州的大路上,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现小二十人的乞丐。要是这些人,都指望在那么大点的集镇乞讨为生,恐怕早就都饿死在路边了。

百十户人家的集镇,养活小二十人的乞丐,别说眼下民生凋敝,寻常人家都不得温饱的郑州。便是京兆那种繁华之地周边的集镇,恐怕都没有这个能力。黄琼虽说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可要是这么大的不对都没有发现,恐怕也就白费母亲那么多年的教导了。

待黄琼这番话说完,段锦仔细回想一下昨晚见到这群乞丐的情景,可不正像是这个荒唐王爷说的那样?只不过,昨晚只顾着可怜这些人,还让店家准备了一些馒头和热粥,发给这些乞丐的她没有注意罢了。

想到这里,段锦不由的暗自自责。这么大的漏洞,放在之前自己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绝对不会发现不了的。怎么年岁见长,按理说经验更应该丰富的现在,却被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糊弄过去了。现在的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名震天南的蛇女剑吗?

这要是传出去,当年也算是叱咤风云的蛇女剑,被一群叫花子蒙蔽,自己还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上行走。不过心中虽然认识到,这次的确是自己轻敌了。但秉承着嘴上绝对不能承认的段锦,狠狠瞪了黄琼一眼。

语气之中满是怒意道:“还不是你房中,昨晚上狼哭鬼嚎的,吵得人无法安静,让本姑娘没有休息好,才出现这种情况。至于本姑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这就不用你这个混蛋,加上色狼来操心了。还是操心你自己,一会动起手来会不会手软脚软吧。”

“还有,你昨儿晚上就发现不对了,怎么还能安心的干出那种事情?难道就不怕被人,连两个女人一同堵在被窝里面,赤条条的剁了?别忘了,夜袭是刺客最常用的手段。十个刺客,九个都会首选夜间行动的。”

“你现在庆幸去吧,昨晚上这些人没有动手。否则,到时候乐子就大了。到时候,你堂堂大齐朝的皇九子英王殿下,以叔偷嫂的天大丑闻,可就是臭名远扬了。你就算不死,我就不信你还有脸继续活下去?”

看着有些恼羞成怒,小脸涨红的段锦,黄琼哈哈一笑没有继续在调笑她下去:“昨夜,他们不会动手的。因为他们在等,等一个恰当的动手时机。昨晚的那个集镇虽说不大,但百姓还是有的。在无法杀尽所有人的情况之下,他们不会蠢到选在那种地方动手。”

“他们这次行动,估计也就是孤注一掷。不到万分把握的情况之下,他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尤其是昨晚的集镇,距离郑州府城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昨晚上虽说有夜色掩护,方便他们的行动,但地点却不是最适合的,他们不会冒没必要风险的。”

虽说黄琼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段锦被黄琼的这番回答,依旧搞得一头雾水。睁着一双漂亮而且富含风韵,极其勾人的大眼睛瞪着黄琼道:“你就不能说点本姑娘能懂的人话,什么适合不是适合的?难道你以前也做过刺客,否则你怎么对他们的心思,摸得这么清楚?”

段锦的这番话,说的实在不怎么客气,但黄琼却并未着脑。对于此女看过来的疑惑,但却分外勾人的眼神,权当做没有看到。语气极其平淡的道:“本王出身贵胄,那里会做那种下贱的事情。本王的这番判断,只不过是出于对人心的揣摩而已。

“哦,你还不知道,本王曾经经历过一次,差一点要了本王命的刺杀。在一个坑里摔到一次是失误,但在同一坑里面那就是愚蠢了。吃过一次大亏的人,若是还不长点记性,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王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一眼身边的段锦,顿了一下之后用说不出来凝重的语气道:“段姑娘,既然都是熟人,那本王也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一会动起手来,你只要保护好含烟与秀姐便可以。至于其他的人,由我与刘虎和瑶姐几个人料理。”

“只要你护她们两人的安全,本王自当重重酬谢。只要姑娘开口,本王能够拿得出的,姑娘尽管开口。哪怕就算是姑娘想要本王的命,待本王郑州事了之后,也大可以拿去。本王求的,只是她们的周全。”

对于黄琼的话,段锦却眼睛翻了翻道:“呸,谁跟你是一家人?你是你,我是我好吗?还有,谁要你的命。你的命很珍贵吗?你在何瑶与林含烟的眼中是个宝,可在本姑娘的眼中,你连路边的狗尾草都不如。本姑娘要你的命做什么?能吃还是能喝,还是能当金银?”

“大理国在你眼中虽说是小邦,但在天南却是大国。本姑娘好赖也是大理国的长公主出身,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你的所谓重酬,本姑娘未必就真的看在眼里。收起你那套你们所谓大齐朝官场上,那些假惺惺的东西。”

“你若是真的想要重谢本姑娘,等料理了这些混蛋之后,你就答应本姑娘一件事情。至于什么事情,本姑娘一时还没有想到,等想到了再说。还有,以后少在本姑娘面前动不动的**,演你那些丑陋的春宫戏,嗯,便是听也不想再听到。”

想起那天在黄琼书房的一幕,还有昨晚上两个女人发出的声,段锦不由得一阵阵的恼羞成怒。又是狠狠的瞪了黄琼一眼:“真想不到,你倒是生冷不忌。便是连你的嫂嫂,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半老徐娘都搞上手了。是不是你身边有点相貌的女人,你都不会放过?”

原本段锦不想提起昨晚的事情,可一想起来昨晚被黄琼房中发出来的声音,搞的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烦躁。倒不是她昨晚有什么听房的想法,而是在安排住宿的时候,何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直接将她安排了在黄琼的隔壁。

林含烟与李秀的卧房,在黄琼卧房的左手。而她的卧房,就在黄琼卧房的右手。尽管昨夜林含烟与李秀两个人,都已经很克制了。可这种事情,又那里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再加上那间客栈又是乡下小客栈,粗制滥造的房间隔音并不是太好。

结果昨天夜里,虽说没有再一次的被逼着观看现场直播,可段锦也几乎被动的听了大半夜的房。虽说已经年逾三十,可还是处子之身的她。被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很是有些恼火之余,心中也产生了一点点的异动。

不过第二天清晨,几乎一夜没睡的她,在发现从黄琼房中出来的人之后,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段锦受黄琼所托,在内宅保护林含烟,自然对自己保护的目标不陌生。更知道,这位大齐朝的景王妃,是黄琼这个王爷的嫡亲嫂子。

虽说也出身于皇室,各种荒唐事也算见得不少。可段锦依旧被黄琼与林含烟之间的关系,给搞得震惊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黄琼与林含烟居然是这种关系。而且从林含烟与李秀,离开时避人的熟练程度来看,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

昨晚那一幕,让段锦在心中对这位荒唐王爷的鄙视,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段锦是一个性情中人,心中有什么自然就直接说了出来。而且说的时候,语气说不出来的讥讽。只是在她的这番语气之中,怎么听怎么都让人觉得,有着另外一些貌似嫉妒的语气。

段锦的这些讥讽,黄琼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不过段锦语气之中,除了讥讽之外一些另外的味道,他倒是有些听出来了。感觉到段锦中的话中有话,黄琼微微笑了笑道:“怎么,你这是在怨本王,昨夜宠幸的人中没有你吗?你若是真想到话,本王今晚倒是可以陪你。”

小小调戏了一下段锦后,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刺激的,多少有些恼羞成怒的女人。黄琼却一改之前有些轻佻的语气,而是严肃的道:“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先得把打搅了咱们雅兴的这些苍蝇打发了。否则,咱们两个搞不好,只能下地狱去做一对野鸳鸯了。”

听到黄琼的语气不对,段锦急忙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周边,见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现身,并从两翼包抄了过来。不过对于这些人,段锦却是毫不在意的道:“一群挑梁小丑,依仗着不过是人多势众罢了,打发了他们有何难的?”

只是说完这些话后,段锦突然想起黄琼刚刚说的话,不由得脸色一红道:“呸,谁想被你宠幸了,谁又要与你做什么野鸳鸯了。你年纪不大,花花肠子反倒是不少。这么多的女人还不知足,难道就真的不怕被榨干吗?”

说罢,不再理会黄琼,一带马缰向着林含烟与李秀乘坐的马车赶了过去。听着这个女人多少有些言不由衷的话,再看看这个女人离去时的背影。黄琼却是笑了笑:“好一朵带刺的花,不过本王今儿倒要看看你这个蛇女剑,究竟有什么本事让本王动了收服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