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无论是已经率先离开的黄琼,还是忙着收拾摊子的简雍。谁也不知道,就在这间客栈斜对面一条胡同口处,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客栈。咬得吱吱作响的牙关,还有紧紧攥着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蜀王身边的那个赛毒士陆文涛。他被蜀王派到郑州,全权负责最后解决景王家眷外加英王。只是这个家伙很狡猾,知道那些大理人和吐蕃番僧,无论是装束还是身份,都有些太过于引人注意。若是与他们在一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所以,他并未与这些人住在同一家客栈,而是选择住在郑州一个暗线的家中。这个暗线是他手头所知不多的,蜀王安插在郑州的暗线。住在这里,虽说条件差了一些,可至少要比与那些大理人、吐蕃僧人住在一起,要安全的多。

今儿原本他是要过来,与这些人商议行动计划的。结果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赶到的时候正好遇到骁骑营包围了这间客栈。就差一步,他这个赛毒士也成了瓮中之鳖。而在黄琼进入客栈随后发生的事情,都被他看在了眼里面。

他知道这个英王很狡猾,但他没有想到这个英王狡猾到如此地步。他知道这个英王出手狠辣,但却没有想到如此的狠辣。二十几个外邦人,居然就这么都被他给杀了。一阵乱箭下去,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原本客栈被骁骑营包围之后,陆文涛还心存侥幸。再怎么说这些人,都不是本朝人士。大理国是大齐的藩属国,一向侍大齐朝甚恭。年年派人来朝不说,岁供也是相当的丰厚。甚至在太宗年间,被列为不征之国。

至于那些吐蕃的番僧,都是一些出家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这几年随着吐蕃实力近一步的滑落,除了边境一些不受控制的部落,在高原出现灾荒的年份偶尔入寇之外,两国之间大体上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几个人,尤其是官员会冒着引发战争的风险,随意处置的。

即便是客栈被骁骑营围了,可也不代表就一定出现危险。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人都暴露了,可凭借他们的武功突围而出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折损了一两个人,只能引发他们对英王的愤怒,至于对自己来说,则百利而无一害。

可谁他妈也没有想到,那个狡猾的英王居然上来便动用弓箭手,直接来了一个乱箭齐发。那些人武功再高,可也是肉身凡胎。这一阵乱箭下去,又有那个能扛得住?全军覆灭不说,还被人给活捉了一个。便是自己,也就差了那么一步。

都说这个英王出手之果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与那位蜀王到底是两兄弟,将一切危险,都消灭在萌芽状态的手段都一样。二人之间的区别,只是蜀王更擅长于搞那些阴谋诡计,而这位英王却是玩阳谋的高手。

蜀王这些年,苦心交好大理国四王子,以及吐蕃那位僧相。甚至不惜乔装改变,几次赶赴吐蕃与大理,亲自与那位僧相以及大理国四王子会面,以便为自己争取外援,结果被英王只这么简单的一手,就给彻底的破坏干净。

大理那个什么哀牢山七剑,是大理那位野心勃勃的四王子,手中不多的心腹。至于那十几个吐蕃番僧,更是那位却论大师的嫡传弟子。这些人现在都是死在了郑州,恐怕那位四王子与那位僧相,心中都恨死蜀王了。虽说出手的是英王,可毕竟那些人都是蜀王请来的。

此事过后,估计蜀王苦心构建的这个联盟,眼下基本上已经算是瓦解了。看着被从客栈中抬出来的一具具尸体,陆文涛不由得一阵阵的牙疼。暗自摇头,估计自己这次回去,蜀王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甚至杀人灭口也未必做不出来。

看来蜀王府那里,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想到这里,陆文涛转身悄然离开,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这次他消失的如此彻底,不仅从这间客栈门外消失,那些曾经遍布在郑州的蜀王府暗线,也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来过郑州一样。

骑在马上的黄琼,并不知道自己在那间客栈的所作所为,落入了别人的眼中。他更不知道,蜀王在郑州的主事者,包括他出宫以来遇到的一系列事件的策划者,曾经就在他身后不足十步远的距离。若是他能发现此人,很多原来不解之谜都会迎刃而解。

只可惜,当时的黄琼一直都没有转身。在回到他设在景王府的行辕之后,他直接将那个女人拎到了书房之中。将其丢在一张椅子上后,淡淡的道:“你们的身份、任务,是谁派你们来的。回答的让本王满意了,也许本王会留你一条命。”

只是那个美妇,对他的问话权当做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依旧睁着一双饱含风韵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黄琼。对于这个美妇瞪过来的目光,黄琼根本就没有在乎。他走到虽一身男装,却依旧掩饰不住天姿国色的此女身边,一把攥住她的圆润小巧的下巴。

仔细看了看,此女平坦的胸部。又轻佻的摸了摸此女的脸颊,却不想被此女滑润的皮肤,给弄的心里面直痒痒。感受着手下惊人的滑腻,黄琼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笑道:“看来大理国的水土不错,居然还能养出如此风韵的女人。”

“不要与本王,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你应该知道,本王让你开口的办法有的是。虽说本王不想做出来,那等焚琴煮鹤的事情来。可到了需要的时候,本王并不介意,尤其面对你这一样一个美人。老实的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本王也许一时心软放了你。”

只是无论黄琼如何的恐吓,此女除了试图用不可能的眼光,想要将他凌迟杀死之外。对于他的那些问话,权当做没有听到一样。对他手中有些轻佻的动作,完全当做没有发生一样,就好像黄琼摸得是别人的脸。

看着此女倔强的表情,黄琼想要吩咐下去用刑,却心中又隐隐的有些舍不得。可不用刑,这个女人明摆着是不会告诉自己,想要知道东西的。就在黄琼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的刘虎前来禀报,那五个女人已经全部都押了过来,想问问黄琼准备在那里审。

听到刘虎的报告,黄琼放下手中的这个妇人。直接挥了挥手,让刘虎将人带过来。同时吩咐刘虎,去将何瑶与林婉清和朱杏儿招来。五个女人被押进来之后,黄琼命押送的人退出去之后,才开口道:“看来,你们谁都不打算招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究竟是何人,一会有几个熟人见了之后,本王自然会知道你们的身份。到时候,你们别怪本王无情。刺杀亲王是什么罪名?你们心中应该清楚。易掌使,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黄琼是冲着那个自称天香楼妈妈的人说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那个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咬着牙依旧什么都不肯说。看着这几个女人脸上的表情,黄琼哈哈一笑并未在意。在这件事情,他一向很有耐心的。这几个女人身份,等林婉清与朱杏儿到了,便一切都清楚了。自己又何必,急于这会功夫。

因为就生活在这个院子内,所以何瑶三女来的很快。还未等黄琼在说什么,三女已经进入书房。只是等进入到书房后,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六个女人中的五个,尤其是在见到那个自称妈妈的人之后。

何瑶不认识几个人倒是无所谓,而林婉清与朱杏儿却是不由得浑身瑟瑟发抖。若不是黄琼在身边,恐怕都要跪倒在地。但即便是这样,二女看着那个自称妈妈的人,良久才战战兢兢的道:“易掌使,四位姐姐,好久不见。”

打量了一番二女,发现二女眉梢已经散乱,走路姿势也明显不在是处子之身后。那个自称天香楼妈妈的女人在一愣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道:“果然,你们现在还活着,居然还做了英王的侍妾。看来,无论是景王还是英王,都是怜香惜玉之人。”

“反噬我们的时候,虽说灭了你们白沙堂,却留下你们两个一条命不说。英王居然还真敢,将你们留下来做自己的侍妾。不能不说,你们的运气还真不错。现在更是要恭喜你们,把我认出来,为这位英王立下大功,这下英王势必更会宠幸你们。”

“这次我落到你们的手中,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易瑛自认为计谋百出,不逊色于任何男人。却没有想到,今儿阴沟里面翻船,栽在你这个黄毛小子手中。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要杀要剐随你便是了。可要让我出卖我的主子,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

对于这位易掌使的回答,黄琼倒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那边事别多日,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依旧是战战兢兢的林婉清和朱杏儿,却淡淡的道:“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一样不太费什么手脚。”

“易掌使,本王不介意当初,将你对婉清和杏儿做的那些事情,在你身上重新来一遍。或是说,将你还有你身边的这几位,一并赏给骁骑营的将士。你们在虎牢关耍了本王一事,本王虽说不想追究。可受了奇耻大辱的骁骑营将士们,未必就不想追究。”

“况且年关将至,骁骑营将士也都思家心切。这个时候,赏给他们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想必还是可以大大缓解他们思家之情。传说易掌使掌管媚营之时,向来是心狠手辣,对那些不服从你们命令的女子,处罚相当的狠毒。不知道,易掌使对本王这个处理认可否?”

这番话,黄琼说的风轻云淡。但语气里面的坚决,却是毋庸置疑。在座的这几个女人,无不听得心惊肉跳。观之前这位英王,在那座客栈之中的行事之残忍,几女都不认为他是在恐吓自己。而且以她们对这些皇子的了解来看,他们行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则和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