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眼前这位英王得到承诺,总算放开自己后。实在耐不住浑身疲惫的何瑶,与身边的朱杏儿相拥沉沉睡去。站在床下的看着沉睡中的二女,黄琼怜爱的轻轻各自吻了她们一口后,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黄琼也知道,何瑶答应自己不走也许是权宜之计。但如果让她们师徒私下交流一下,她应该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因为相对于已经脱离白沙堂几年的她,她的那几个徒弟有些东西,知道的可是比她多的多。

想必其余几女在那个铁卫十三营的遭遇,应该会让她明白离开自己后真正的处境。至于为何要强留此女,除了某些责任感之外。还有一点,此女不输婷婷的丰盈身体,以及成熟的风韵,再加上绝色的容貌,让昨夜尝试过的黄琼不是一般着迷。

虽然还没有到痴迷的地步,但也有些迷恋其中的意味。黄琼对待这个女人的感觉,与司徒唤霜不同。他对司徒唤霜更多的是爱,而对这个何瑶却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除了她的身体让黄琼痴迷之外,黄琼很清楚对何瑶的感觉,其中还夹杂着不一样的味道。

离开自己居住院子的黄琼,派人将何氏姐妹找来。让她们去自己的院子,好好的照顾二女,自己则纵马赶到了虎牢关东城城楼。今日的决战随着于都指挥使率的大军赶到,黄琼虽说自认为胜算在握,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丝大意而马前失蹄。

待赶到关城东关城楼的时候,黄琼才发现骁骑营诸将居然都在此。而那位与都指挥使,更是熬得两眼通红,明显一夜都没有休息。看着面前的骁骑营诸将,再想想自己昨夜虽说也折腾了一夜,但却是沉迷在温柔乡内的自己,黄琼不由得一阵老脸通红。

在见到黄琼进来之后,于都指挥使命令诸将全部离开,城楼之内只剩余他与黄琼两个人之后。才从袖子里面抽出一道圣旨道:“英王殿下,这是末将在率大军离开孟津之时,皇上派人追上末将,将这道密旨交给末将。并再三交待不许任何人宣读,您也不用跪接。”

“原本想着昨夜便交给您,但您昨天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显得疲惫不堪。末将便擅自做主,将这道密旨转交给王爷的时日延后了一夜,让您好好的休息一下。今日正临决战,虽说略微仓促了一些,但也不算是迟了。”

说罢,躬身将手中的这道用蜡密封好的密旨交给黄琼后,自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待他退出关楼,仔细看过这道密旨无人动过后,黄琼没有立即打开这道密旨。而是坐到自己的书案后,沉吟了好大一会,才在蜡烛上烤开了密旨上的蜡封。展开密旨,仔细的看了起来。

皇帝的这道密旨内容并不多,主要是让他在解决郑州叛军之后。立即去汴州,将任所在汴州的河南路安抚使、节度使、转运使,并安抚司左右参政,转运司仓储大使、茶盐副使、漕运使,以及节度副使、节度同知等官员,就地锁拿后押解进京。

由现任骁骑营都指挥使于明远,接任河南路节度使。河南路安抚使,则由河南路现任学政郭宏进署理,河南路转运使由汴州知府署理。皇帝这道密旨,几乎可以说将河南路中枢官员,来了一个一网打尽。

皇帝在这道密旨上,还特地强调若是河南路地方官员有异动,他可以立即调动骁骑营镇压,不必先行请旨。包括四品官员在内,他有权先暂后奏。甚至包括于明远在内不奉旨,也一并就地锁拿进京。

放下手中这道密旨,黄琼不由得愣住了。河南路节度使出了问题,这一点黄琼很清楚。二王之乱发生这么长时日了,河南卫军没有看到一兵一卒。这其中要是没有什么猫腻,那就真的奇怪了。恐怕相对于二王叛乱让皇帝愤怒,河南卫军出了问题才更让皇帝担心。

河南路因为地处京畿之地,地方卫军在各路之中兵力是最多的。虽说卫军战斗力不强,可这就在自己枕边上,这两万多卫军出现异常,也足以让皇帝夜不成眠了。锁拿节制各地卫军的节度使,这一点倒也没有出乎黄琼的意料。

而作为一路首宪的安抚使,虽说在定制上是有权管辖区内宗室的。二王的叛乱与他们有一定关系,可毕竟关系也不是那么的大。当朝亲王,又是中宫的嫡子,那个安抚使能够制约得了的?估计这位刚上任还不到一年的倒霉蛋,这一次是受到了牵连。

至于那位即不管兵,又不管理民政,只负责一路财权的转运使,触了那个霉头黄琼就不得而知。至于调于明远接任河南路节度使一事,黄琼倒是没有想太多。此战过后骁骑营不能在交给于明远继续掌管,这是他出发之前与皇帝达成的共识,调动此人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略微琢磨了一下皇帝的心思,黄琼暗自叹息一声天威难测。这些官员被锁拿进京,还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事端来。只是皇帝既然做出决定,自己还是老实的服从为好。事不关己,还是高高的挂起为好。皇帝给自己的差事是郑州处置使,不是河南处置使。

将这道至少眼下,绝对不能外泄的密旨收起来。将门外的骁骑营诸将召唤进来后,黄琼看了一眼诸将后,才开口道:“今日便要全军与叛军决战,该怎么做想必于都指挥使已经部署下去。于大人是本王,更是朝廷信得过的人,所以军务上本王就不在多言。”

“本王现在与你们强调的,除了进必赏、退必罚这一类的老生常谈之外,就只有一点。本王之前颁布的十杀令,本王希望你们都没有忘记。战后,该给你们的赏赐,本王绝对不会吝啬半分。但谁要是打着劫掠民财的主意,这关楼上的这几颗人头,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本王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本王这最后的忠告。今后朝廷和本王,借重诸位的时日还长着。本王不希望你们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反倒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诸位切记,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当然如果真的有什么需要,可以私下找本王,本王也会酌情考虑的。”

黄琼拿出临来之前,皇帝给予的那张赦书,交给于都指挥使道:“叛军之中,罪无可赦的人有之。但大部分军士,皆是被裹挟进来的普通百姓。天家不肖子弟争权夺利,掀起叛乱的后果,不应该让这些普通百姓来承担。”

“这是本王临出发之前,父皇特地交与本王的赦书,就是希望此次叛乱不要牵扯太多无辜之人。也希望诸位能够体会父皇的苦心,能够多为朝廷考虑。在这里,本王也拜托诸位,多体会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妄加大开杀戮。”

说到这里,黄琼面容一肃道:“虽然父皇发下赦免诏书,但未尝不是没有先决条件的。参加叛军的朝廷各级官员,包括吏员、师爷、诸监生,以及身上有功名的,皆不在赦免之列。但诸位一经擒获,也不得随意杀戮,必须立即移交给本王。”

看着黄琼虽然年轻,但坚毅威严的面孔。骁骑营诸将无人敢违抗,不由得齐声诺。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了,黄琼将位置让给了于都指挥使。而在这位于都指挥使,正待发号施令的之际。留在城头观察叛军动向的赵无妨禀报,叛军正在全军集结。

接到通报,黄琼与于都指挥使对视一眼之后,几步赶到关头。却看到叛军各部,正在按照步骑顺序,在关外陆续集结。而在叛军阵前,一顶异常显眼的亲王大轿,孤零零的矗立着。

见到城下的一幕,利马感觉到不对的黄琼,顾不得解释什么,马上下城翻身上马。

只是就在黄琼要纵马出城之时,他的马缰却被于都指挥使死死的拽住:“王爷,您既然已经将军务全权授予末将,就应该相信末将有一鼓作气击溃叛军的能力。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万万不可孤身冒险。末将这便调兵出关决战,您千万不可操切。”

听到于都指挥使的话,黄琼长叹一声道:“于大人,非是本王操切。本王昨日与景王会面之时,曾经劝说他以苍生为重,放弃最后的抵抗。景王也曾答应过本王会慎重考虑。如今景王大轿出现在两军阵前,本王恐生变故。所以,这次出关本王势在必行。”

见到黄琼坚持,于都指挥使一边下令本就已经做好决战准备的大军,立即开出关城决战。但手中拽着的马缰,却没有任何的松动。景王之前作出什么承诺,他是管不到的。但面前这位眼下深受皇帝宠信的皇子,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即便要出差错,也不能在骁骑营的手上出现差错,是他目前必须要做到的。想想,本朝自太宗皇帝以来,何曾有过那位皇子被授予如此大的权利,又有那位皇子被皇帝信任到允许带兵?眼下太子被二王搞的身败名裂,只要不是缺心眼,都知道太子的位置坐不长了。

如今皇帝的儿子虽多,可被授予兵柄的只有蜀王与这位英王。搞不好,皇帝是在考察这二位王爷。甚至有可能,下一任储君就是这二位王爷之中一位。若是这位英王在自己手上了升天,便是将骁骑营集体碎剐,都平息不了皇帝的暴怒。

所以,这位于都指挥使,一边忙着调兵遣将,一边死死拽住黄琼的马缰不肯撒手,生怕一松手,这位英王便窜出城去。面对着搞的很是有些狼狈的于都指挥使,黄琼也多少有些无可奈何。面对着这位骁骑营都指挥使,自己总不能一马鞭下去吧。

若是真的那样,这场战也不用打了,自己便直接成了整个骁骑营的公敌。可有些事情,不仅无法当着面前的骁骑营将士解释,便是这位于都指挥使也不能解释的。无奈之下的黄琼,也只能先下马再说。还能怎么样,难道坐视这位于都指挥使就这么狼狈不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