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范剑也懒得与这两个,在他眼中头脑简单的家伙解释。等事情成功,这两个家伙自然而然就会理解了。而眼下这两个估计脑袋一根筋的家伙,也是很难解释通的。有时间浪费那个口水,还不如好好琢磨一下自己这个计划,怎么做的更完美一些。

虽说出身于武林大家,但范剑一向认为头脑比武功更加重要,没有一个睿智的头脑,武功在高屁用都没有,最后也是沦为人家的打手而已。况且你武功在高,你能打过成千上万的官军?当年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寺,不也朝廷大军围攻之下灰飞烟灭?

无论到什么时候,头脑才是第一位的。所以这个家伙虽说出身武林世家,但却始终抗拒家中让他学武的要求。甚至在被逼急眼了,干脆来了一个离家出走。结果没有想到半路遇到劫匪,被抢去了身上的所有盘缠,差点被饿死在路边。

只是尽管离家之后吃了不少的苦头,但这个家伙却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观念,对在他眼中非只有粗人才去做的,这种打打杀杀对的事情,还是半点兴趣全无。这一点,倒是与当初的黄琼有些类似。只不过他缺少一个,类似黄琼母亲那样强势的妈,才得以让他逍遥到现在。

不过,对于他一脸故作神秘诡异的笑容,王大龙可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这一刻风情。心中有火无处发的王大龙,也只能趁着王爷见不到的时候,示威一般的向他扬了扬硕大的拳头,以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转头找到刘虎商议,两个人打定主意。只要见势不好,两个人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将王爷给营救出去。反正以两个人的身手,再加上其他的侍卫,击败那三千精锐不太可能,但从乱军之中救出个把人还是可以的。至于那个神神秘秘的的家伙,就让他去见鬼吧。

这两个家伙有意无意的暗中恐吓,范剑自然不会去斤斤计较。待骁骑营众人表完态之后,才转过头对黄琼道:“王爷,剑以为咱们此去不宜打出您的旗号。如果打着您的旗号去,恐怕会立即变生肘腋,甚至连应变的时间都不会给咱们。”

“甚至有可能,咱们连虎牢关都进不去。王爷,就算他蒋信的确归降叛军了,可您是谁?您是景王的亲兄弟。那位蒋都统就算想杀你,也肯定会有忌讳。甚至可以说,非到万不得已,他动手除掉您的几率可以说微乎其微。”

“从眼下的态势来看,此人是景王起家根本的可能性极低。对于这样的人,景王很难做到信任。而在来的路上,王爷与我说起此人为人的时候。剑就明白,这种人即便是为景王立下再多的功劳,景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信任他。”

“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换了谁都不可能对他做到信任。但如果想要除掉他,就算是卸磨杀驴也得有个好借口。毕竟这个家伙献关还是有功的,随便杀之将使其余归顺诸将寒心。到时候,那些降将闹起来,就算景王登基也未必能够压的住。”

“景王造反,是奔着皇位去的,不是奔着天下大乱而去的。要知道,景王的威望可是比今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想要压制住那些军头们,他的威望和手腕都还差的很远。这样一个献关有功的人他若是杀了,这后果那就严重了。所以,他杀不得,用也更是不敢用。今天此人为了钱或是权势能出卖皇上,没准都用不了明天,就一样会出卖他。”

“如果这位蒋都统杀了您,便成了景王卸磨杀驴现成的借口。屠戮亲王之罪,杀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不杀他,景王也没有办法向天下的宗室交待。王爷别看您的身份特殊,那些宗室对您都恨屋及屋,欲除之而后快。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事得他们来做。”

“若是您死在一个外人之手,他们也一样会兔死狐悲的。宗室不安,景王就算登上皇位,他一样做不稳这个皇位。恐怕这些东西,那位蒋都统心里面一样是清楚的。所以,对于他来说,您杀肯定是杀不得,抓也一样是麻烦,最好干脆将您拒之于门外。”

“而且他眼下,尚未能完全控制住虎牢关这三千精锐,否则也不会暗中下毒手除掉那三名武官。您若是一进关去这振臂一呼,恐怕虎牢关这三千精锐,他便在难以掌握。既然如此,不放您入关那便是最好的事情。”

“王爷,咱们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混入关内去。只要进了关,便一切都好说。如果进不去关内,恐怕咱们想的再多,也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嘴。所以,咱们必须要想法子先混进关再说。”

“以先生之见,我们该如何进关?若是事情真如先生判断的那般,蒋信投靠叛军,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本王开关门的。”对于范剑的这番话,黄琼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范剑这番话,他听明白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认可的,但他却也一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听到黄琼的反问,范剑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神秘的一笑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袱打开,拿出了一套正四品文官的官服。展开后,才对着身边的众人道:“王爷,这个问题解决就在这套官服上。”

见到这个家伙拿出的这套官服,黄琼却是越看越眼熟。良久,黄琼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府上那位苏长史的官服吗?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把那位古板让人头疼的苏长史,官服给扒了下来。以那位苏长史的性格来说,黄琼敢打赌他手中的这套官服,肯定不是光明正大来的。

黄琼之所以清楚这套官服的来源无他,而是整个骁骑营之中,文官倒很是有那么几位。可也只有苏长史一个人,是自己带过去的文官。而且其他的文官,除了从三品的几位都指挥使同知之外,其余的最高也只是从四品,也只有那位苏长史是正四品文官。

这官服可不是乱穿的,文官便是文官,武官便是武官。几级便是几级,这个一般人是不敢弄虚作假的。文官、武官的区别与品级,官服前的补子在自己临出发之前,整个骁骑营中正四品文官。这个家伙手中的这套正四品文官官服,除了那位苏长史基本不会有别人。

看到黄琼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官服,知道自己手中这件官服的来历,已经被英王看穿的范剑,老脸不由得一红有些尴尬的道:“呃,这件官服,是我从苏长史那里借来的,对,是从他那里借来的。”

虽说还有些口硬的一再强调,这身官服是自己借来的。可不知情的骁骑营将士还好一些,但熟知那位苏长史性格的英王府诸人,看这个脸皮极厚的家伙,眼光便有些那个了。那位苏长史为人之刻板,在英王府是有名的。

想要从他手中借出,被他看成荣誉的官服。别说他一个书生想都不要想,便是英王亲自出马,恐怕碰了一鼻子灰的可能性都很大。几乎在场的所有英王府诸人,除了黄琼之外都给了范剑一个鄙视的眼光。偷的便是偷的,还说什么借的,你当我们真的不知道内幕啊。

只是,几乎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位范先生的脸皮厚度。在众人的鄙视之下,他的老脸也就微微一红。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多这位老兄半分不好意思都欠奉了。脸色恢复正常后,他指了指官服道:“王爷,您现在坐镇骁骑营,估计景王早已经得知。”

“您与景王是兄弟,为了避免兄弟之间刀兵相见,在最后关头派个人做最后的劝说,也是人之常情。况且,皇上不也是派出多番使者前往郑州,劝说景王悬崖勒马吗?而骁骑营那位都指挥使,派个人护送一下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只要我们能进关,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的多了。您想想,如果我们将那三位,不明不白死在关外兄弟尸体抬进关内,关内的驻军会有如何的想法?剑以为,那位蒋都统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向下面宣布自己投靠景王的事情吧。”

听完范剑的整个计划,黄琼只经过短暂的思量,便确定这是眼下能最好的办法。眼下的形势正如范剑所说,只要能进关,其他的一切都好说。若是诈不开关门,自己也只能老实的后退等到于都指挥使的大队赶到,在强行攻城。

看着山脚下居于险要之地,关墙修建的异常高大、牢固,可谓是虎踞龙盘的虎牢关。哪怕是在不懂得军事,黄琼也知道一旦只能强攻的话。不仅要耽误大量的时日,而且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个代价,甚至将会影响到后续的战事。

黄琼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放手一搏,要么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平叛失败的代价,将虎牢关重新夺回。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黄琼是明白的。所以,在想明白之后黄琼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即下令按照范剑说的去准备。

见到在其他人纷纷去做准备,黄琼身边只留下眼下忠心耿耿的刘虎。范剑低声对黄琼道:“王爷,眼下整个形势有些不对劲。从现在叛军的动作,以及虎牢关内的情况来看,这位蒋信蒋都统未必是因为被收买,归降的景王。甚至有可能,他压根就不是景王的人。”

“王爷,造反是什么罪?那是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景王给的钱再多,那位蒋都统即便是在贪财,可能会因为那些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捞回来的钱财,去搭上全家人性命的。您知道剑是商人世家出身,对官员的心态剑不见得完全把握。”

“但有一点,剑却可以肯定,那就是贪财之人必定是惜命的。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确定景王造反能够成功,否则这种人绝对不会轻易的盲从的。而且,这个家伙调到虎牢关才多长时间?”

“这么短的时日之内,景王多出多大的代价,才能买得一个前程似锦的正四品武官,不惜一切,甚至是搭上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来为自己效力?若是景王真有这个能力,也就没有这次的反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