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的苦心,此时一心算计着,皇帝这次驻跸在范家,范家可以得到多少好处的家主,还没有琢磨明白。而范家强烈邀请他驻跸范家的想法,黄琼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那个孩子半路闯进来,黄琼是真的打算好好敲打,这位在自己面前,还在算计什么的家主。只是一看到那个孩子,黄琼最终还是心软了。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确对不起范家。

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退一步。而原本黄琼是打算第二天,就离开范家的。不过,第二日黄琼却是改变了主意。将范家当成了一个临时的行宫,不仅在范家接见了湖广北路,以及河南路,淮北路的部分文武官员。还在范家,赐宴湖广北路的文武官员。向全天下,昭示了朝廷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能看得出朝廷下一步的动作。

白天,黄琼接见诸官员,甚至整个湖广北路,知县一级的官员都基本见到了。对于这些官员,黄琼是恩威并济。即显示了皇帝的威严,又让那些官员体会到帝王的苦心。诸般手段,让范家的家主,不由得感叹,难怪这位主,能年纪轻轻的,在朝中几乎无半点根基的情况之下,居然短短的时间便站住了脚。将整个中枢搞得铁桶一般,便是太上皇也再难插手。

比他的那位父皇,也就是当朝太上皇,手段与能力不知道要强出里许。若是范刀与范剑哪怕有一半的手段,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至于常感觉到后继无人。而皇帝驻跸范家之后,那些自诩甚高的官员对范家,可谓是恭敬了不少。范家的地位,无形之中抬高了不少。而这位主,衣食住行,也相当的简单。也没有让范家,多花费多少钱帛。

黄琼在范家,倒也没有多待多少日。只是待了一个月,便离开襄阳启程返京。而这一个月,唯一让范家的家主担心的是,黄琼经常将范家的长孙招到身边,不是考校功课,便亲自教他读书。好在黄琼只是培养了这位范家长孙才学,至于多的,一句都没有说。相对于粗心,没有读过什么书的范刀来说,除了不能明说之外,黄琼的这些做法,无疑更像是一个父亲。

而在范家这段时间之内,南宫媚一直在躲在黄琼。偶尔见面,也一直保持着正常的距离,从来没有过逾越的举动,也让家主安心了不少。只是并不知道,黄琼不仅会武,而且现在的武功,已经远超过范家任何一个人的家主。其实又哪里知道,以黄琼如今的武功,避开范家那些巡夜的人,也是轻而易举。至于南宫媚的住处,有南宫珍在就不是什么秘密。

在有几夜,黄琼都是半夜小心翼翼的,摸到南宫媚的房间,缠绵一番才在天亮离去。如今黄琼与南宫媚,这么多年以来,相互之间早就已经是心有灵犀。两个人不用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尽管南宫媚不想在范家,做出什么对不起范刀的事情。更不想在自己与范刀卧房之中,与黄琼做那种事情。但实在拧不过半夜,摸到她房中的黄琼,最终也只能随了他的意。不过,黄琼倒也没有做的,太过于太肆无忌惮。

几次摸到南宫媚房间都是小心翼翼,避开了所有的人眼光。再加上南宫媚儿单独住一个院子,除了女儿之外,院子里面只有几个心腹丫鬟。而在每次接到黄琼示意,南宫媚总是提前将丫鬟打发走。虽说这期间,两个人也偶尔暗度几次陈仓,但终归还是保守住了秘密。虽说次数不多,但一直到黄琼离开襄阳府,最终还是没有被人给发现。

而离开襄阳府之后的黄琼,一路上晓行夜宿。最终在一个月之后,抵达了离开近一年的京城。傅远山、于明远、吕端、永王,带着在京诸四品以上官员,以及诸王在京城南门迎接御驾。而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此时肚子已经很大的段锦,带着其余的诸女。在高怀远的亲自护送之下,已经绕路从东门先行进城返回宫中。

一路奔波,今儿黄琼并没有处理政务。而是交待傅远山几个人,一切事务等到明儿叫小起的时候再说。对于傅远山想要叫大起的想法,黄琼却是摆了摆手:“叫那么多官员作甚?处理事情,不还是朕与诸爱卿。明儿叫小起,有些事情朕要与几位爱卿商议一下,人太多不好。大起还是按照定制来。今儿朕先歇息一晚,如果天塌不下来,那就明儿再说。”

见到黄琼一脸的疲惫,也知道这位主一路赶路,恐怕也是累坏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接下来,黄琼倒也没有急着送客。而是留着几个人,在宫中一边品尝着从大理国带回来的普洱茶,一边说着大理国的风花雪月。虽说没有谈什么政务,但涉及到大理国,黄琼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与几个人商议了一下。

又留着几个人,在宫中用了膳之后,黄琼才将除了永王之外,让傅远山几个回去了。待傅远山离开后,温德殿之中黄琼背着手,一直都没有说话。良久才对永王道:“滕王与宋王在何处?有没有按照朕的要求,严格的圈禁?皇后赐死德妃之后,太上皇情绪如何?朕要你说实话,而不要替太上皇遮遮掩掩。蜀王的子女,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送走?”

听到黄琼的问话,永王苦笑一下之后倒也很直白的道:“滕王与宋王,如今都被圈禁在了宗正寺后面的两处院子之中。每个人的身边,臣都只安排宗正寺的奴才伺候,不允许任何人见面。不过即便被圈禁到如此地步,宋王依旧嚣张无比。在院子里面,整日里面指天骂地。尤其是在得知,德太妃被废除妃位赐死之后,整日里咒骂陛下不得好死。”

“不过相对于宋王,滕王这次被圈禁,尤其是得知德太妃被赐死后,倒是老实了许多。被臣锁拿到宗正寺后,人便彻底的垮了。都没用臣主动询问,便主动交待了与宋王勾结的所有的内幕。被圈禁中老老实实的,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还苦苦哀求臣,说陛下只要饶了他这一次,从今王后他便是陛下身边的一条狗,陛下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

“至于太上皇,曾经在二王被圈禁,德太妃被赐死后,将臣找到永福宫。那一刻,臣见到太上皇犹如老了几十岁一般。他曾经询问臣,德太妃是真的只能必死?在得知董嫔也被赐死后,太上皇才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太上皇知道此事后,明显一直都很难过。臣看得出,太上皇想让臣保住宋王一条命。只是他也知道,此事做不了这个主。”

“陛下,如果没什么大事,这一半天还是去看看太上皇。至少与太上皇,解释一下德太妃的事情。虽说太上皇对德妃一家,只不过是在利用。可毕竟三十年的夫妻了,再怎么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那怕德太妃实在是罪有应得,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是太上皇的人。陛下此次手段如此强硬,太上皇便是想要救都没有来得及。”

“臣不希望,陛下与太上皇,因为德妃一事,父子之间起了什么生分。所以,臣建议陛下还是抽空去见见太上皇为好。对了,臣被招永福宫对质的时候,也见到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在太上皇询问德妃之事后,反倒是很冷静。只说了一句,陛下此举实在有些草率,也过于强硬了之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可怜董氏所出之子。”

“至于蜀王的子女,为何一直没有送出玉门关的事情。此事实在不是臣,不想遵圣旨。而是那几个孩子,还有几位小嫂子,一听要被送走,便整日里面哭哭啼啼。甚至一度,跑到了永福宫门外跪着,求太上皇出面不要将他们送走。臣一再保证,不是要将他们流放,而是送到西域与蜀王相会。可无论臣怎么说,她们死活都不肯相信。臣也实在很无奈。”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既然如此,说此事等到陛下返京再说。若是臣强行将人送出去,一旦传出去,该有人说陛下容不得嫂子与侄儿了。所以此事一直拖到了现在。其实她们早就知道,蜀王如今在西域也打下了一片天地。高怀远那里,前一段时日也抓到了不少的,蜀王派到京城来接人的人。审讯下来,那些孩子的母亲,没有一个想让孩子去西域的。”

“至于原因,高怀远也与臣谈过。那几个孩子的生母,都说蜀王一向是六亲不认。若是狠起来,根本不会管几个孩子是不是他亲骨肉。派人来接孩子,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更何况,西域那边荒凉无比。几个孩子在京城生活,虽说寄人篱下。但陛下想必也不会赶尽杀绝。可若是到了他们生父的手中,几个孩子未必真落得一个好。”

听到永王的回答,黄琼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才道:“太上皇那里,朕自己去解释,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替朕,好好的看着那两个家伙便是。记住,在朕拿出处置他们的办法之前,他们若是见到一个外人,朕都唯你是问。还有,现在传闻蜀王已经死了。是被他身边一个歌姬所杀,那个歌姬现在与她的人头,都不知道去向。”

“朕已经命高怀远,仔细彻查此事的真假。在这件事上,你也要好好的配合他。那个歌姬不重要,但蜀王究竟死没有死,却是务必要查清楚。还有,押送到京城的那些大理国王宗,你都要给朕安置好。不许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黄琼的话音落下,永王却是不由得呆住了。良久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他真的死了?那个家伙,那么的狡猾,怎么会死了?咱们这些兄弟,说谁死了,臣都相信。可若是说他死了,臣实在有些不相信。除非,他是死在了女人身上,倒还是有可能。陛下,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不会又是假死吧。不对啊,以他现在的情况,应该不至于再做出假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