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被烧得一片惨叫,偶尔还有几个火人不顾一切的从中冲了出来。

 沈兵见已差不多了,便一声令下带着部队从木楼退了出来只在楼下把守。

 若说匈奴还有幸存者的话,那就是初时从窗口往下跳的数十人。

 二楼还好,跳下没什么大问题,三楼跳下且还全副武装,那冲击力多少都会让其负些伤。

 问题在于这些匈奴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当然的以为这是秦军与龟兹联合起来发动的偷袭……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这是龟兹的地盘,没有龟兹同意或默认,秦军哪有机会偷袭他们!

 于是匈奴散兵第一时间就城外逃去,确切的说是“杀”去,因为他们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结果就不用多说了,数十名幸存的匈奴没多久就被闻训赶来的龟兹兵士制服……杀了半数,还有二十余人弃械投降。

 龟兹兵士同时也将沈兵一干人围着。

 沈兵抛下青铜剑举起双手,一众秦军也跟着投降……沈兵不想为了点面子坏了大事,这时候若与龟兹兵士打起来,那所有的努力及胜利就全都要付之东流。

 龟兹兵士一涌而上将沈兵等人绑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龟兹王见到这情景不由气得破口大骂。

 沈兵只静静的看着龟兹王发脾气,他知道龟兹王这不过是气头上,过一会儿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当龟兹王冷静下来就让人去带无忧公主来。

 匆匆赶来的无忧公主一见沈兵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她微微向沈兵点了点头,就上前给龟兹王请安。

 龟兹王怒气未消,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问问这些秦国使节,在龟兹地界杀人放火是何道理?”

 “本王若不治他们以重罪,何以服众?”

 无忧公主没有翻译,她直接回答龟兹王:

 “父王,女儿以为事已至此,我等不应治秦军之罪。”

 龟兹王问道:

 “此话怎讲?便是到此时你还护着那使者?”

 “可还记得拒亲之恨?”

 无忧公主回答:

 “匈奴使节已死伤惨重,父王以为我等该如何向匈奴解释?”

 “即便解释了,匈奴单于是否会接受?”

 “尤其,其中还有部份匈奴使者还是被龟兹所杀……”

 这么一说龟兹王就无话可说了。

 无忧公主继续说道:

 “若我等此时再治秦军使者重罪,岂不是同时得罪了匈奴与秦军?”

 “到时我龟兹又岂能幸免?”

 龟兹王心下一惊。

 这匈奴和秦军,任何一个都不是龟兹能惹得起的,若两者同时得罪……那不是找死吗?

 无忧公主接着说道:

 “是以女儿以为,父王应重新考虑结盟一事。”

 “亦即我等应与秦军结盟而非匈奴。”

 “父王以为如何?”

 龟兹王面色一寒。

 他心下隐隐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比如秦军使节又如何知道匈奴使节在龟兹?

 不仅知道匈奴使节而且还知道其确切地点。

 再回想无忧公主一直反对自己与匈奴结盟,然后就明白了七八分。

 不过事已至此龟兹王也毫无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说道示意侍卫给秦军使节松绑。

 侍卫多问了一句:

 “大王,匈奴使节是否也应松绑?”

 龟兹王冷冷的回了一句:

 “砍了!”

 侍卫不由愕然,但也没敢多问,于是一声令下,那幸存的二十余名匈奴使节便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龟兹王上前对沈兵拱手赔笑道:

 “本王正打算将匈奴使节收押,不想却让使者先行一步。”

 “不知使者一行是否有伤亡?”

 无忧公主翻译这些话时已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她瞄了沈兵身侧一眼,多加了一句:

 “我知道你会获胜!”

 “却不想胜得如此轻松。”

 沈兵回道:

 “其实并不轻松……”

 然后便指着手上蹭破的一点皮,还有额上的一点烧伤,再有……

 无忧公主忍不住笑了声,然后赶忙嗯哼了一声,转头对龟兹王说道:

 “父王放心,秦军并无伤亡,以往与父王商谈的结盟一事不变。”

 “且……秦国大将军并非成心拒亲,改日定会派人重提联姻一事。”

 龟兹王又惊又喜,问:

 “此话当真?”

 “使者的话可算数?”

 无忧公主将目光转向沈兵,一本正经的问:

 “父王问你,秦国大将军改日是否会来龟兹提亲?”

 沈兵拱手回答:

 “属下回姑师之后,定当说服大将军即刻提亲,不敢有些许耽搁。”

 无忧公主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如若不来呢?”

 这倒是让沈兵为难了,反问:

 “公主要我如何保证?”

 无忧公主回答:

 “使者留下,何时大将军来提亲,我便何时放你走。”

 “如何?”

 沈兵一时愕然。

 却不想无忧公主是开玩笑的,她转身便对龟兹王说道:

 “自是当真,使者回去便让人来提亲。”

 “父王无须多虑。”

 这倒让龟兹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之前无忧公主不是一直不愿嫁与秦国大将军,为何如今却不用劝说便同意了,甚至还有些期待?

 那使者分明与无忧公主互生情愫,便是此时还眉来眼去的,为何会劝说大将军来提亲?

 这使者不过只是骑军百将,又如何能劝说大将军前来提亲?

 不过想归想,此时龟兹王也没有其它选择,只能点头道:

 “如此甚好!”

 “那么,明日一早,使者便回姑师劝说大将军……”

 无忧公主打断龟兹王的话:

 “父王,事不这宜迟,他们打算即刻动身。”

 无忧公主这么说,不只是为了能早些提亲,更是担心沈兵一行留在这里夜长梦多……万一龟兹王又心生犹豫改了主意,那便功亏一篑了。

 所以沈兵一行越早离开越好。

 龟兹王点头道:

 “也好,那便有劳使者在大将军那美言几名了!”

 说着马上就让人牵来了马匹和骆驼,另外再给了些补给。

 沈兵也没多说什么,对龟兹王和无忧公主拱拱手,道:

 “等我好消息!”

 说着便翻身上马带着一众人出城而去。

 龟兹王望着沈兵一行的背影,叹道:

 “这使者倒也有几分胆色,居然以二十余人夜袭匈奴百余人!”

 “秦军寻常一名百将便能如此,又如何不百战百胜!”

 无忧公主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平静的回答:

 “父王,他可不是寻常人。”

 “他便是秦国大将军沈兵!”

 龟兹王瞪大了眼睛望向无忧公主,吃惊的问:

 “你说什么?他便是秦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