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祥云笼罩着陈青,陈青沐浴在这圣光之中,身上散发出奇异的金光。

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气从七彩祥云进入陈青体内,冲洗四肢百骸,七经八脉,浩然气磅礴无比,进入丹田,如同大江大河汇流入海。

金丹被浩然气包裹,不断凝实,缩小,然后从篮球大小变成了鸡蛋大小。

金丹后期大圆满,成!

“圣人传承!”

“陈青居然得到了朱圣人的认可。”

“浩然气,他居然得到了浩然气!”

“浩然气可是天底下所有魔道邪祟的克星。”

书院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凉亭上的太子问阳明先生:“先生,这浩然正气很厉害吗?”

“浩然正气贯日月,立天地,为三纲之命、道义之根。上通星辰,下连河岳。存乎天地之间,至时穷之际,必然会显示出来,各种邪祟和疾病不能侵犯。”

“先生的意思是,有了浩然正气,就可以沟通上天了,那岂不是说,这陈青是天命之人?”

阳明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子一眼,说:“这还要看他的造化,读书人修的就是浩然正气,我也有浩然正气,却非天命之人。”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终于圣光消失,七彩祥云散去。

陈青缓缓睁开眼,只感觉到丹田内浩然正气如汪洋大海,澡雪垢滓,气吞日月。

太子和阳明先生的目光从陈青身上收了回来。

“先生真不打算出仕吗,如今大乾国力衰弱,天灾不断,百姓嗷嗷待哺,朝堂诸公只知蝇营狗苟,空谈误国。”

“妖族意欲卷土重来,北方蛮国蠢蠢欲动,南方百越不服教化,西凉屡次犯边,西域佛门虎视眈眈,大乾表面是繁荣昌盛,实则千疮百孔,内忧外患。”

“为了天下苍生,万千百姓,先生不应该为国为民,一展抱负吗?”

太子跟随阳明先生学儒,跟国师学道,跟陆炳学用兵用人,这三位他都称作先生。

阳明先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饮了一口茶,缓缓道:

“太子殿下不必多说,时机到了,自有天命之人护佑大乾,守护人族,非我要如此,天命不可违也!”

太子眼神略带失望,起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陈青几人已经离开了朱圣人雕像,沿着小路继续向前走。

走了没多久,看到有一处墓地,上面写着亚圣孟子舆之墓。

墓前是一个雕像,一个书生骑着一头白狼。

“这个亚圣是什么意思?”

罗霜解释道:“亚圣是二百年前儒家先贤,辅佐仁宗皇帝打造了仁宗盛治,不仅使大乾国力达到了顶峰,而且人才辈出,更是和妖族实现了百年和平。”

“那这雕像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骑着一匹狼?”

唐十三忽然开口:“这个我知道,这匹狼是他的妻子。”

“又是人妖恋?”

罗霜奇怪地问:“为什么用又是?”

唐十三道:“你们别打断我,这位亚圣本来可以成圣人的,可是他爱上了一只狼妖,为了和这只狼妖生活在一起,他甘愿放弃一切,隐居山林。因为犯了禁忌,他的修为也止步在半步圣人,所以叫亚圣!”

“他们有孩子吗?”

“没有吧,人和妖怎么能生孩子,那不成了人妖了!”

罗霜反驳道:“怎么没有,杨鸣不就是人和狐妖生的吗?”

陈青心里哀叹,人妖恋是禁忌,什么草莽英雄许仙,上仙真人董永,亡灵骑士宁采臣,没有一个有好结局的,这个亚圣的结局,大概也是悲剧吧!

对了,还有一位龙骑士尹志平,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青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仔细看了雕像,发现上面也有一行字。

“人欲即天理!”

这位亚圣和那位朱圣人的思想,完全相反。

朱圣人主张存天理,灭人欲。这位亚圣却主张人欲即天理。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几人开始为了天理,人欲争论不休,玄清却盘坐在雕像前,又开始痴痴呆呆一言不发。

这时,一阵风吹来,陈青感受到风中有一点浩然之气。

忍不住脱口而出:“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凉亭上,阳明先生嘴里念叨着:“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好诗,只是他每次作诗,为何只有半首。”

痴痴呆呆状的玄清忽然睁开眼,手舞足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三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明白他又顿悟到了什么。

“天人合一,道法自然!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万法自然,便是圣贤之道!存天理,去人欲?天理即是人欲。”

陈青问:“这就是你悟出来的道理。”

“是刚才那阵风给我的启示,静时念念去人欲存天理,动时念念去人欲存天理,一动一静,天人之道也!”

玄清说完,一抬手,一股浩然之气从手上散发出来。

陈青惊道:“你也修炼成了浩然气!”

罗霜惊道:“你入了书生境!”

玄清点点头:“我感觉我所谓的荒古霉运圣体,其实是我内心在作怪,我时时想着坏的事情会发生,它就发生了,以后我应该多想好的事情,就会有好事发生!”

唐十三抚掌大笑:“这就是佛经中说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时候徐爱和王大用出现在几人面前。

王大用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心体无善无恶,那么意也应该是无善无恶,知也是无善无恶,物也是无善无恶。”

徐爱反驳道:“心体原来无善无恶,但是人被物欲沾染得久了,就会有善恶之见,所以要为善去恶,正是为了恢复本体的无善无恶。”

“无耻老贼,你这观点大谬!”

“无知匹夫,谁对谁错,我们去找老师评评理!”

两人一闪身又不见了,出现在凉亭内。

“老师,你说我们谁说得对?”

阳明先生拿出一把戒尺,在两人每人头上都敲了一下。

“老师,我明白了!”

“老师,我也明白了!”

阳明先生问:“明白什么了?”

王大用道:“我们两个说的都有问题,我的话,只能说给上根人听。”

徐爱道:“我的话,只能说给下根人听。”

阳明先生点点头:“你们两个人的话结合起来,就可以说给所有人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