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已然出手,快得惊人,但蟒蛇似乎更快,快得让人联想到了幽灵,轻飘无物,它头甩身摇,本来向它飞去的四把飞刀便不约而同的被它一一弹回,直插入这圆壁之内,隐没了刀柄,足见这次的势道更加威猛,先前虽也入壁,但也没有此时的深。

杨健新听到飞刀入壁之声,叫一声:“好厉害的家伙,看我杨家枪法怎生对付你这恶蟒!”

杨健新施展开杨家枪法,此处虽然狭窄,但这杨家枪法在平地之上和在这狭窄的深洞之中殊无异样。

枪法讲究灵动变化,让人满头雾水,相比剑而言,虽稍逊一筹,但天下兵器讲究的便是灵动二字,试想倘若你的兵器不够人家的快,那么当他出手后,你的兵器还未出手,还能胜吗?

或许有人后发制敌,但毕竟这是少数,要想练到此等地步,着实不易。唯有快,才能占得先机,这杨家枪法,便是以快著称,当敌人明白的时候,你的枪已经到了他的胸口。

只见蟒蛇身子扭动如飞,杨健新一招“风化无云”将这条银枪舞得犹如团团圆盖一般,笼罩着蟒蛇的四处方位,蟒蛇毕竟不是人,它身上的穴道无人研究透,也谈不了制它穴道之说。

倘若能够找到一两处穴道,这长枪正好是打穴的妙器,封住它一两处穴道,也能缓解一时之机了,可它的穴道又哪能这般容易找到的?

杨健新长枪舞动,专刺它鳞片薄弱之处,这样或许能够增加胜的希望,然而这条蟒蛇不知生活了多少年?它的鳞片便有如玄铁硬钢,坚硬无比,枪头所碰之处,尽化为叮当之声,好不刺耳。

韩欢儿四把飞刀用完,身上所带的飞刀差不多也所胜无几了,便只能乘着空隙从墙上拔下先前被蟒蛇弹回的飞刀。

她小心翼翼地去拔这飞刀,但飞刀深入泥墙,便像和墙黏成了一块,得费好些力才能拔出来,她一面要抵挡蟒蛇的攻击,一面要拔刀,此刻已让她累得满头大汗。

杨健在后掩护,“迟动先生”,“枪如垂流”,“影燕琢鹰”,“动若长蛇”,“飞枝伤叶”,五招连环攻出。

中途毫无间隙,一枪攻它头部,一枪回落,垂攻它腹部,一枪化为两式,鹰击长空,春燕拂水,轻轻一点,一招空洞无招,便是直来直往,但这招最为奏效,逼得蟒蛇必须闪避。

而最后一招左右方位如同电闪雷鸣一般,两枪便似同时刺出一番,只见长枪化为了一团阴影,让人分不清是先攻左还是先攻右,端得是电光火石之间,方显得枪法的精绝。

那蟒蛇似乎也被这五枪吓到了,稍稍缩进了一些。但它的尾巴又如同一条扭带一般,又像魔鬼一般,死死地缠住杨健新,让他毫无喘息之机,杨健新见它用尾巴来攻击,便使开杨家枪法中专破皮鞭的功夫。

这门招法便是为应对专使皮鞭的人,这皮鞭虽然在江湖上很常见,即使小小的一根马鞭也暗含着诸多妙处,你若施力过甚,那么马便会哀痛,你若施力极轻,那么马儿也不会奔驰迅速,这其间着实暗含了不少窍门。

所以有些人为了图得新鲜,便在这皮鞭上下功夫,有的练得好的便能将它当成一件防身的好物。而这蟒蛇的尾巴便如同这皮鞭,只不过它更强硬更粗壮罢了。

杨健新经他父亲传授,已将这套杨家枪法尽数领悟,虽然还不甚强,但其中的窍门和心诀都已牢牢记得,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加以时日,便能越练越精。

此刻面对长尾,他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这招,不是他聪明,而是他每天习练,对这些招式套路早已了然于心,此刻施展开来,便如一个武学大师一般,俨然有股大家之风。

只见他的长枪幻化成星光点点,枪头狂轰乱点,这条尾巴虽然强壮,也难抵挡他的枪势,只见蟒蛇的尾巴向杨健新的身上甩到,杨健新长枪一竖,枪头直刺,突然蟒蛇的大头张开血喷大口,向杨健新的头部咬去。

正当它的头刚要触及他的头时,一道寒光突现,一把飞刀向蟒蛇的嘴中射入,快如闪电,就在蟒蛇一顿之际,杨健新一个打滚,滚到韩欢儿的身旁,随即站起。

原来韩欢儿眼见杨健新便要被蟒蛇咬破头颅,便使尽全身力气,射出飞刀,这飞刀若偏得一分,杨健新的头便要被它咬破了,这实是千钧一发的时候。

韩欢儿搂住杨健新的腰,道:“你可吓死我了!”

正说完,蟒蛇又张着那血盆大口,飞刀插在它嘴里,嘴变得更加鲜红,但这似乎对它毫无伤害,它的血盆大口让人感到森森寒意,杨健新右手持枪,左手带着韩欢儿一个飞身转到另一个角落。

韩欢儿的飞刀又已出手,这次的方位也是恰到好处,又插入了它那张血盆大口。蟒蛇头部急甩,宛如发了狂似的,让人生出恐惧。

韩欢儿道:“杨大哥,它快没命了!”

杨健新道:“是啊,我们杀了它!”

正说完,那蟒蛇头尾并攻,尾巴攻击杨健新,头部攻击韩欢儿。这一尾一头齐头并进,端的是宛如两把极厉害的兵器,将二人的前路阻得风雨不透。

杨健新长枪抖动,韩欢儿飞刀连发,有些打在身上被弹回墙壁之内,有些直入它血盆大口,它的舌头如同饥饿的恶狼,但比恶狼更凶更猛更长更奸!

二人施展游动之术,在这圆圆的地底贴着墙壁游动,一枪一刀,使得虎虎生风,飞刀烁烁,长枪闪动。突然韩欢儿的飞刀已然用尽,蟒蛇头部向她咬去,韩欢儿头一低,想躲开,但这条蟒蛇何等威猛,怎能轻易闪避得了?

只听哧的一声,韩欢儿的外衣已被它咬去了大大的一个口子,这衣裳是杨健新的,韩欢儿自从穿上后,便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此刻被这蟒蛇撕去了一大块,韩欢儿啊地大叫一声,随即打滚,滚到杨健新左边。

杨健新长枪抖动如风,“雨花云动”,“飞空射雁”,“梅落花香”,三招接连攻出,虚实结合,刚柔并济。

突然杨健新看准时机,跳上它的头上,左手紧紧地拉住它头,右手银枪枪头向它头顶急急打落,一枪快似一枪,蟒蛇吃痛,便疯狂地在这深洞之中四处游动。

时高时低,摇摇晃晃,将杨健新闹得头晕脑涨,但杨健新在它头顶之上稳如泰山,那把银枪便如同雨点一般,狂轰烂打。

先前长枪离蟒蛇远,未能发挥力道,此刻杨健新挥动长枪,近距离地敲打,虽然蟒蛇的鳞片甚为坚硬,但也难已抵挡。

头上被击得鲜血淋淋,眼睛中似乎透出一股愤怒之意。韩欢儿叫道:“杨大哥,你小心点!”

她绕着蟒蛇的驰动,她担心杨健新会被摔下来,但也希望他能就此将它打死,那样她二人便可以在一起了,即使还是不能上去,但也有希望。

她的内心忐忑不已,生怕一不小心便失去了她最心爱的人。蟒蛇还在发狂,杨健新的手似乎没有停息过,他的枪便像石头一般,急速而又威猛。

突然蟒蛇的头部向泥壁直直地撞去,韩欢儿惊呼,只听得一阵巨响,泥壁破裂,里面居然现出一条甬道,里面两壁石灯自动点燃,韩欢儿急忙扑入密道,她的心怦怦直跳,真不知杨健新此番撞击,究竟性命如何?

她哭道:“杨大哥……杨大哥……”她飞跑着奔入,速度之快,简直像兔子一般。这蟒蛇已然被撞晕,也不知死没有,韩欢儿此刻哪管得蟒蛇的死活,她只想她的杨大哥能够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