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潇听到赵蕾蕊的寒毒能彻底清除,真替她高兴,但听到她要为此受些苦,心中又有些担忧,他害怕她受伤,害怕她受苦。王若离道:“我要用‘金针之术’在你身上几处大穴扎下金针,以逼出残余的毒素,因为剩余的寒毒用药物很难去除,只有用金针,才能将它们全部逼出!”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很疼,你能忍受吗?”赵蕾蕊道:“这点苦算什么,我能忍受得住,前辈就请扎针吧!”王若离吩咐龙潇到他屋中取出针盒,龙潇依言前去取针。

不一会儿,龙潇拿着针盒来到屋中,递给王若离。王若离取出盒中的金针,一针一针地刺入赵蕾蕊的各处大穴,赵蕾蕊竟然连一声也未吭,紧紧咬着牙齿,龙潇在一旁看着她的痛苦,真想抓住她手,给她力量,但他不能。

待金针全部扎完,过了半个时辰,赵蕾蕊口中吐出一滩黑血,王若离轻拍她的脊背,又一口黑血吐将出来,这般吐了四口,王若离道:“好了,毒素已经全部排除,大功告成了!”赵蕾蕊脸上现出了笑容,想到今后自己再也不用忍受这寒毒的痛苦了,自己能够健健康康的生活了,和唐奇白头偕老,心中充满了幸福。

王若离将金针尽数拔出,道:“既然寒毒已经去除了,先前的药就不能喝了,我再开一副,还得麻烦龙少侠喂她喝药了。”赵蕾蕊眼光向龙潇瞧去,二人四目相对,赵蕾蕊急忙将眼光移开,龙潇也装作望着屋顶。

王若离叫赵蕾蕊躺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道:“你先好好睡一觉!”说罢转身出屋,龙潇也跟出屋,轻轻地扣上门,只留下赵蕾蕊一人。

赵蕾蕊望着屋顶呆呆出神,心中思绪飞舞:奇哥,你在哪儿?我的寒毒治好了,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就能天天在一起快乐的生活了,你快回来啊!龙大哥待我很好,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心中只有你一人,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屋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了**,照到了赵蕾蕊的脸上,此时她已进入了梦乡,说不定在她梦中,正和唐奇在深谷中快乐地嬉戏。月光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天仙一般的脸,似乎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伸下了她长长的手,呵护着赵蕾蕊……

夜,又一个夜晚,夜空中不再是那轮圆月,月已缺,人未圆。

屋中,赵蕾蕊双手支颔,呆呆的望着星空,望着那轮缺月。她心中充满着一个人的影子,仿佛每颗星星便是他的眼睛,月便是他的脸庞,他正在瞧着自己,好像有许多话要倾诉。但星星和月亮是不会说话的,她只能静静的坐着,呆呆的出神。在她心中的那个人自然是唐奇。

古道相遇,深谷练剑,茶亭激斗,种种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虽只二月间的事情,但在她心中便如经过了几番生死一般。在山谷中她和唐奇一同练剑,一同嬉戏于群花之中,甚为欢快。在茶亭之战,又是多么的激烈,自己差点命丧黄泉,永远见不到唐奇了。

几番思索,便恍如隔世一般,恍恍惚惚。但现在唐奇身在何处?自己一点不知,心中相思之情愈深。

自从那日将寒毒尽数逼出,到现在又过了十多日,这些天的调理,她的身子已恢复得八九不离十了。她对王若离非常感激,若不是他,自己体内的寒毒就不能尽数去除。对龙潇,她也是很感激,感激这么些天他对自己的照顾,但她只能感激,因为她的心已给了唐奇。

但对唐奇一事,王若离却支支吾吾,不肯讲明,总道“日后你自会明白”。赵蕾蕊听他如此说,甚为着急,总觉得唐奇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自己会如何伤心了。

每次问到龙潇,龙潇也是吞吞吐吐,不敢言明,只说“唐兄正在给王前辈办第三件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龙潇总是不说,这使得她越发担忧。

想到唐奇生死不明,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到他,每每暗自落泪,心怀忧伤。坐在桌前,对着小窗,望着天上星空,仿佛天下只剩自己一人。

再见那银杏树,树影斑驳,好似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又似一个巨大威猛的勇士,但此时赵蕾蕊宁愿这棵不会说话的银杏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唐奇,可是这又能如何?树毕竟还是树,树永远不会说话,永远不会是他日思夜想的唐奇。

唐奇身在何方?生死如何?何时方能回来?又或是永远不能回来了,自己该如何呢?这些问题,赵蕾蕊已经想了千遍万遍,但是始终找不到答案。

越想越伤心,越思越难过,想到唐奇万一身有不测,自己便再也见他不着,眼中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满脑皆是唐奇的影子,满脑都是他们在山谷中的甜蜜。便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了嘟嘟的敲门声,赵蕾蕊满心欢喜,擦干眼泪,开门。

但眼前出现的却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唐奇,而是王若离,这让她失望至极,本来欢喜的脸便又加上了一层忧伤。她无数次地盼望着推开门的瞬间,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唐奇,但每每皆是失望,她几乎便要崩溃了。

王若离道:“赵姑娘何必如此担忧呢,唐少侠不会有事的,我以医仙的名誉担保,过不了几天,唐兄弟就会好生生地站在姑娘面前。”

赵蕾蕊早已转过了身,这些话王若离早已说过几十几百遍了,她恨恨道:“哼。你总说过不了几天过不了几天,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奇哥怎么还不回来?”

顿了顿,赵蕾蕊又问道:“奇哥去帮你做这第三件事情,这第三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天还不回来?”王若离道:“这第三件事情,是我跟唐兄弟的事,姑娘就不要再问了,总之唐兄弟不会死,你放心好了!”

赵蕾蕊背对着他,眼睛已经湿润了,一个月的相思,一个月的别离,就像一年、十年那般漫长,独自忍受着孤独与寂寞,她的心已伤透了,这般痛苦,已让她变得憔悴,伤了心的女人很容易变得憔悴。

赵蕾蕊突然回过身来,眼中显现光芒,这眼神之中充满了诸多情感——相思之痛,相见之难,痛苦无奈,伤心欲绝……